他們走後,喜慶靖把自己關在他的小書房裡兩天,出來後,馬上召集了家裡所有人。
“從今天開始,無論老少婦孺每天都必須騰出兩個時辰練功夫。”當着所有家人的面,喜慶靖宣佈道。
此言一出,方氏等人大驚,連她們也要?
“爹,我們要練什麼?”方氏惴惴的問,讓她種地下田,她行,可練功?練什麼功?
“隨意,不求你們練出什麼招式,能強身健體就行。”喜慶靖倒是沒什麼規定要求“你要是能練得比誰都跑得快,也是可以的。”
方氏頓時啞然,而喜家的小輩們,喜慶靖的要求卻嚴格了許多,這一次,他沒有給他們任何偷懶的機會,甚至沒有知會他們中的任何一人,直接甩出一張課業表,早晚各兩個時辰,他們必須在後huā園集合,由他親自監督。
另外,家裡的丫環家丁們,也都必須練起來。
一時之間,家裡到處議論紛紛,喜慶靖也不予理會。
不過,他的命令還是沒有誰敢違背的。
次日卯時未到,喜慶靖便穿着勁裝站在了自己主屋前的空地上,等着人來報道了。
喜清歡等人自然沒敢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喜慶靖出來沒多久,她們四姐妹便到了,後面還跟着喜婉悅和劉芷穎,丫環們也紛紛出來,喜守業等人也來得早,沒到一刻鐘。一家人們來齊了,包括抱着續哥兒的楊氏也跟着喜世廉身後,只是,楊氏臉上滿滿的擔心,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要全家都練起來。
“我知道你們私底下很奇怪我這個決定。”喜慶靖見人來得差不多,才緩緩開口,他一開口,衆人頓時噤聲“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我們這一大家子。女眷居多,護院卻沒有幾個,我也不限定你們該練什麼要練什麼,只希望有個什麼事的時候,你們能足夠自保。就算打不過,起碼也得逃得過,可明白?”
“明白。”喜清歡等人齊聲應到,丫環小廝們卻是愣了愣,接着他們的話音應了一句。
喜慶靖也不在意,揮了揮手。讓喜守業等人各自帶人去練。
丫環小廝們沒接觸過這些,自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便由喜世耿領着去分派任務。無非就是喜清歡他們練過的提水劈柴練程程之類的事。
方氏、柳氏、楊氏、小楊氏、柳小月和幾個在丫環們由尹氏帶着去普及去了,柳氏如今有孕在身,當然不用練,只不過,有些東西還是要聽聽的。
而喜清歡等人則被帶到了後面小huā園。由喜世廉帶他們練起了拳腳,方繼也在此列。
喜慶靖和喜守業找了個地方過招。李氏和喜守勳在一邊談着什麼。
“哎,出了什麼事兒?”喜冰歡趁着喜世廉不備,瞧瞧湊近了喜清歡。
喜清歡搖頭,朝喜慶靖呶了呶嘴,表示現在不是說的時候。
練這些,喜冰歡、喜延年、江洛三人自然比她們要好太多,於是,練了一會兒,他們三人便自去找地方練自己的,餘的幾人跟着喜世廉huā拳繡腿的比劃着。
喜清歡難得的沒有偷懶,那天已經從江洛那兒得知戰事將起,爺爺今天這舉動,必是以防萬一,萬一真亂起來了,自家人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喜家好歹是將門,沒個防身自保的本事怎麼行。
就像爺爺說的,打不過最起碼也得逃得過。於是,喜清歡練得相當的認真。
兩個時辰後,集體解散了。
喜冰歡直接過來拘了喜清歡到了角落,湊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說,到底怎麼回事。”
喜清歡挖了挖耳朵,這個三姐,說悄悄話也非得這樣有氣勢。
“那天來的兩人是爺爺以前的副將,到長祈縣徵兵的。”喜清歡看看四周,見衆人都已經散了,邊上也沒什麼人,便湊到喜冰歡耳邊嘀咕了一句。
不用說別的,喜冰歡便明白了,她盯着喜清歡看了一番,接着,拍了拍喜清歡的肩扔下一句話便飛快的跑了:“我去看書。”
喜清歡不由翻了個白眼,現在看個什麼勁兒?紙上談兵管用嗎?
不過,喜清歡很快就知道喜冰歡看書的用處了,沒過幾天,喜慶靖在他自己的小書房裡弄了個沙盤,每天晚飯後,便召了喜冰歡、江洛過去,在場的還有喜守業、喜守勳、喜世廉、喜世耿、方繼。
連續幾天這樣,喜清歡好奇之下便逮着江洛盤問,江洛告訴她,爺爺親自與他們在沙盤上演兵。
這些東西太過深奧,喜清歡沒有那個自信,便不再去過問,每日除了早晚練功之外,她開始私下攢〖藥〗品和糧食。
雖然,現在還是一片太平,但早作準備總是好的,她不懂戰事,卻知道糧草和〖藥〗品在戰場上有多重要。
利用江洛的車馬行,喜清歡給柳來福送去了消息,讓他多多備準備糧食等物,除了給雲家供應的貨之外,有些能儲蓄久些的東西也得給自己多留一些,以防萬一,另外,她也透露了樑成的情況。
那次老婦人的那番話後,江洛便給樑餘送了信,只是,這麼幾天下來,樑餘卻沒有動靜,於是,喜清歡便想通過柳來福或是梨huā做做樑餘的功課。
與此同時,喜清歡開始打探豬羊的行情,她知道,在古代,殺牛食牛肉是犯法的,這些事,她自然是交給阿虎他們去辦。
阿虎等人都是知道喜清歡在江洛心裡的地位,而江洛也確實吩咐過她的事一律照辦,所以,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的便去做了。
打聽的結果,附近養羊的人幾乎沒有,豬倒是極多。
喜清歡想了想,決定抱養幾十條小豬崽送到江洛的莊上去養。
要是沒戰事,那最好,養肥了還能賣銀子,要是有戰事,這些可都是最好的乾糧,到時候把豬肉製成肉乾,熬個肉湯什麼的都是極好的。
這些事,除了江洛,家裡再沒有人知道,喜清歡也是怕他們知道了說她瞎折騰,所以,回家後絕口不提這些,反正她的魚香小肆開着,每天進進出出也是很正常的事。
忙忙碌碌間,日子便溜走了一個月,喜清歡的收藏也頗爲可觀了,她的幾個匣子都分門別類的裝了不少的藥,還是那種製成了丸或膏的藥,要不是怕惹人注意,她估計攢的還要多。
而喜慶靖的全家練功計劃也得到了一定的成效,比起初時提一桶水還要晃幾下的情況,如今丫環們簡直是輕而易舉,便是練武白癡的喜清歡,居然也有模有樣的學下來一套拳法,不僅如此,她的腳程也練出了效果,和喜婉悅比跑步,還是能贏的輕鬆的……呃。
這一日,喜清歡練完功夫,回屋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便去了魚香小肆,她剛剛下馬車,便看到樑老漢的老伴兒等在她鋪子前,一臉焦急。
“大娘,怎麼了?”喜清歡驚訝的看着她,她可是有日子沒出來開茶肆了呢,難道樑成的病又重了?
“九小姐,求你幫幫忙,讓樑餘來一趟吧,他爹快不行了。”老婦人看到喜清歡,猶如看到救命稻草,眼中冒出一抹光,一把抓住了喜清歡的手。
“啊?樑老伯怎麼了?”喜清歡一驚,怎麼突然這樣了?前幾天江洛不是還說請了大夫去瞧過沒什麼事的嗎?
“哎,昨晚上,他做了個夢,說是夢到他娘了,還說夢到了以前遇難的夥計們,今早起來與我說了一些,再睡下就燒起來了,我沒辦法,只好來找你和洛少,只是今天洛少還沒來……”老婦人語速很快,恨不得把所有事一口氣說完。
“您別急,我這就找人請大夫去。”喜清歡忙說道,回頭喊了鋪子裡一個小二,讓他去車馬行找人請大夫,這些人都是江洛推薦的,與車馬行的人也熟得很。
見有人去請大夫,老婦人便領着喜清歡回家,他們就住在這附近,往長祈縣去的那條路過去沒多遠,橫插着一條小路,順着路往上走了一段,便看到幾間小屋建在半山,四周都圍了高高的竹籬笆,院子裡還開了幾墾菜圃,滿滿當當的種了菜。
喜清歡四下瞧了瞧,這屋後的林子密密的,他們倆居然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要是換了她,可不敢一個人待着。
進了屋,樑成果然臥在東面屋子的牀上,額上搭着溼布巾,這會兒正弱弱的喊着:“餘兒……”
“九小姐,你看,他一直喊着樑餘的名字。”老婦人上前給樑成換了個布巾,苦着臉又向喜清歡求助。
“大娘,您別急,我便這會兒給您送信去,一時半會兒的,他也來不了,還是先看好樑老伯吧。”喜清歡皺了皺眉,她又不是神仙,哪能讓樑餘一下子飛過來?再說了,她和江洛都送過幾次信了,樑餘不願意原諒樑成,難不成還讓他們去把樑餘給綁了過來?
“可是,可是……”老婦人仍盯着喜清歡,苦着臉,嚅嚅的說道“他這是心病……”
“大娘,我知道他是心病,可是,樑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可能拿刀子逼着他來不是?”喜清歡嘆了口氣,不知爲什麼,她對這老婦人竟生出一些不耐來,他們倆在這兒相依爲命的過安穩日子的時候,可曾想過樑餘在家受過什麼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