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吊起之後,好一陣鬼哭狼嚎,喜清歡和喜冰歡兩人會合到一處,也不理會兩人便提了籃子悄然回家去了,到了家門口,喜清歡把籃子交給了喜冰歡,自己去找柳來福。
昨天,柳莊等人已經把柳四家來人的事告訴了柳來福,柳來福聽罷卻是一點兒反應沒有,便是那處院子,柳老村長作主賣了五十兩銀子交給柳來福時,他也是挑眉也不動一下的把這錢給了柳老村長,說是他不稀罕柳四家的錢,讓柳老村長都花在村子裡去。
這會兒聽了喜清歡的話,柳來福也是什麼也沒說背起砍柴的刀、腰間纏了繩索掛了兩個竹簍便要往外走。
“來福叔,你這是幹嘛?”喜清歡吃了一驚。
“我去把他們打發走。”柳來福看到喜清歡的緊張,心裡一暖,衝她咧了咧嘴,“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等他們回去,晚上我和餘子一起把那些東西給收了,不會有後患。”
“你們也要當心。”喜清歡這才點點頭,她怕的就是柳來福衝動之下傷了人,傷人出氣的事兒,對自己無益。
柳來福再次鄭重點頭,揹着東西走了。
喜清歡在海邊轉了轉,柳四家的船還停在那個位置,這會兒潮水稍退,整個船便擱置在了海灘塗上。
甲板上那些下人們井然有序的忙着,那個管事的身影也在其中,他走到船頭的時候,朝着喜清歡的方向看了看轉身便就進去了,顯然是看到了喜清歡。
喜清歡打量了一下,來到竹屋前:“樑大哥,那船你可曾好好看過?”
“看是看過,只是離得近了那些人便兇得很。”樑餘嘆了口氣,“昨夜這些人摸到來福叔家裡去了,要不是來福叔早有了警惕,怕是昨夜就讓他們給帶到船上去了。”
“真的?”喜清歡吃了一驚,怎麼沒聽柳來福提起過呢?
“來福叔不讓說。”樑餘撓了撓頭,有些鄭重的說道,“小四,那些人來意不善,我覺得,我們不能大意了。”
“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爹。”喜清歡心裡一凜,那些人一來就找上了柳來福,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喜守業知道後二話不說便決定了晚上搬去埠頭竹屋那兒,尹氏主動和喜慶靖說住到作坊那兒,喜慶靖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讓喜冰歡與她一起,池塘竹屋這兒有江洛在,喜世耿表示過去陪同。
傍晚,柳來福來了一趟,告訴喜清歡那兩人已經回去了,他們只以爲他是巡山經過救下的人,對他的態度也有所改變,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木牌都被他收了回來,無一遺漏。
喜清歡把這些木牌都藏了起來,靜待那些人使出下一步手段來,可誰知,一等四五天也沒有動靜,她疑惑之餘,只好暗暗警惕,把精力移到了做飾品這一塊,外面的海塗田被江洛接手,她也輕鬆不少。
抽了一天的功夫,喜清歡到鎮上買了一批紅繩子,還有各色的細繩子也都捎帶了一些,順便到四喜齋和喜世廉說了一下家裡的情況,以防萬一。
回來後,立即便開始招人,之前找了柳莊媳婦接手了柳杏兒那一攤子事,她便想着讓楊旺媳婦過來幫着管一管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她也不用整天拴在這兒。
楊旺媳婦做事極爽利,之前和她說過招人的要求,今天喜清歡一回來,找她一說,她立馬帶了十個人過來,大多數都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只有三位是小媳婦,這三位的男人恰巧也是跟着楊旺的,其中有什麼關係,喜清歡沒有深究,只要她們能好好做事,這些並非不可以。
十個人正好坐了一張長桌,喜清歡讓她們各自坐了一個位置,那些位置上都刻了號牌,今天坐的哪個位置,以後便是哪個,這樣也好方便管理。
農家姑娘的女紅雖然比不上尹氏和喜潔歡她們,可尋常的活計還是會有,楊旺媳婦挑人時也是進行了一番比較的,所以,喜清歡教起來一點兒也不費力,她把之前採摘回來的草珠子也分了下去,這第一串手鍊編出來便當是送給她們的禮物,她們更是卯足了勁兒的學,花了半天的功夫,楊旺媳婦第一個學會了。
這兒剛剛開始,喜玉歡等人少不得也要過來湊湊熱鬧,平日安靜的院子裡頓時充滿了女子們的笑聲。
就這樣,日子很安穩的過了五天,這五天裡,大姑娘小媳婦們說的最多的除了手鍊怎麼編漂亮就是柳四家的話題,喜清歡足不出戶,卻也把那些的人動靜瞭解得清清楚楚。
柳家的管事和兩個下人也不知怎麼轉了性,成天只顧着忙着把那個小院子整修起來,他自己便帶了柳家三十幾個下人,平時做什麼事也不用人手,不過,用到什麼東西還是要找柳老村長去談的,這幾天,柳老村長從他那兒挖了不少東西,聽說,這幾天,柳老2已經帶着人進山採石板石頭去了,村裡的路準備全部換成石板路石頭路。
這樣的話,下雨天大夥兒也不用走得一腳泥。楊旺媳婦話不多,可每次一開口都會讓一幫姑娘媳婦的自覺傾聽,這讓喜清歡很滿意。
第十天,喜世廉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
“小四,這位是繆師傅。”喜世廉一回來便帶着這個人來找喜清歡。
“原來是您。”喜清歡眼前一亮,這位繆師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吉祥銀樓負責珍珠飾品的那一位。
“很驚訝嗎?”繆師傅還是一副高傲的樣子。
“是有一點兒,繆師傅能來,是我萬萬想不到的。”喜清歡也不在意,她早知這位繆師傅的手藝了,之前並不是沒有挖他過來的念頭,只不過自家剛剛起步,手頭上還沒有足夠的籌碼從別家挖人。
“我也沒想到會來這兒。”繆師傅掃了一眼屋子,轉身就邁了進去,一點兒也不避諱屋裡有那麼多的大姑娘小媳婦在。
“四弟回輝城時讓我帶了封信給他,沒想到他二話不說便從吉祥銀樓出來了,掌櫃的扣了他兩個月工錢,他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就跟着來了。”喜世廉落在後面,悄聲和喜清歡解釋了一下。
喜清歡越發驚訝,隨即便是釋然,顯然,這位繆師傅雖然傲卻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兄妹兩人不再多說,跟了上去。
屋裡衆人也不是沒見過人的,看到繆師傅也只是些許不自在,倒也沒有躲避,所幸,繆師傅也不是那等輕浮之人,他進屋後,注意力便在那些編好的草珠子飾品上,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很是專注。
看罷,才板着臉看着喜清歡:“你打算讓我來做這個?”
“繆師傅,您誤會了,這些只是給她們練習用的,畢竟都是新學的,若直接用珍珠未免耗用太大,而且,我們手頭上的珍珠還未穿孔,就等着您了。”喜清歡解釋道,方繼能請繆師傅過來,必是對他極推崇的,再加上以前讓他穿過珍珠,也看過吉祥銀樓的珍珠飾品,喜清歡對繆師傅的手藝還是略有所知的。
“她們練幾天了?”繆師傅又掃了一圈。
“今天第十天。”喜清歡老老實實的回話。
“嗯。”繆師傅又轉悠了一圈,擡頭看向喜清歡,“聽方小子說,你能作主?”
“是,繆師傅有什麼需要請儘管說。”喜清歡一聽便知道他這是要正式細談了。
“那就好,我曾欠方小子一條命,所以他請我來我就來了,可我離開吉祥銀樓時被扣了兩個月工錢。”繆師傅面無表情的說道,一出口便讓在座的衆人側目不已,他也不在意,徑自說道,“欠命歸欠命,被扣的工錢卻是要尋回來的。”
“不知道吉祥銀樓欠了您多少?”喜清歡也算是拐着彎在問他的工錢多少了。
“十兩銀子。”繆師傅揹着手說道,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話似的。
可在座的女子們卻是倒吸了口冷氣,兩個月十兩銀子,她們就是賺上十年也未必賺得到啊,聽到這兒,衆人幾乎以最熱切的目光看向喜清歡,她們想知道喜清歡會不會答應呢?
“沒問題。”喜清歡毫不猶豫的點頭,含笑說道,“您還需要什麼儘管提。”
“我無家可歸,我也不習慣與人共住,所以,你得爲我準備一間草屋。”這是不想寄住喜家的意思?
“可以,這一片山林空地多着,您看中哪兒便是哪兒,只不過在屋子還沒蓋起來以前,還得委屈您住我家的客房。”喜清歡點頭。
“我要做飾品,平日的瑣事便沒空打理,你再給我配一名小子,愚笨的不要,機靈的不要,憊懶的不要,若可以,帶了人過來我自己挑。”繆師傅說的毫無停滯,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似的。
“沒問題。”喜清歡也點頭,這些他不說她也會安排,只不過如今多了這三不要罷了。
“我的工錢可免,不過,你所賣每一件飾品要給我一成的利,一日三餐也由你們承擔。”繆師傅見喜清歡這態度沒話說,臉色也鬆動了些。
“繆師傅,您就是不提這些,我也會這麼做的。”喜清歡笑道,“不過,繆師傅,既然是合作,那我們是否要籤一簽契約?”
“自然。”繆師傅應得乾脆,目光再次掃過所有女子們的手,指了指她們,“我還需要五名手巧的姑娘打下手,我所出的樣品,以後只能有她們五人完成,你若有飾品要做也不能佔用這五人。”
此言一出,姑娘媳婦們頓時譁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