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蠣殼能吃的也不過是裡面的那點兒肉罷了,無論你是蒸着烤着煮着還是炒着,那外面的殼都不可能消失不見,所以,無論是哪家拿走了東西,總會露出點兒馬腳,吃完了肉,殼總得處理吧?
喜清歡原也想過去村裡轉轉,不過在海邊遇上了那樣的事,她也沒來得及提,沒想到江洛也想到一塊兒去,更沒想到的是,他的動作居然這麼快。
不是村裡人乾的?可是,那又會是誰呢?如果是外村的或是過路的,他們怎麼會知道喜延年安放竹筒的地方?
“沒發現並不代表沒有啊,昨天才沒的,說不定還沒扔出來呢。”喜清歡想了想,還是決定保留意見,其實,就算現在看到哪家有貝殼出現,只要沒有當場看到抓住都不能確認,沒有證據,豈可胡亂指認人?
“也對……”喜冰歡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雨,或許,這幾天她應該多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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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清歡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都說雙胞胎相似率最高,可顯然,她們家這四胞胎裡也就大姐二姐性格有些相像,她麼現在不過是冒牌的,不能相提並論,可這位三姐,卻與她們截然不同,大姐的溫婉,二姐的內斂,而三姐卻十足的男孩子性子,豪氣直爽。
在門口倚了一會兒,姐妹倆不約而同的站直了身子迴轉,做出這個動作時,兩人俱是一愣,隨即相視而笑。
喜冰歡依然拿出她的石頭在桌上又擺又挪,喜清歡之前曾聽三姐說過爺爺會兵法陣法的事,此時看到三姐擺弄這些,不免多看了幾眼,只是,她對這些一竅不通,在她看來,無論喜冰歡怎麼擺都還是石頭,變不出一朵花了,所以,她很快便放棄了旁觀,轉而向大姐要了一本書打發時間。
這一次,喜玉歡隨手遞給她的書是一本遊記,據說是她們的舅舅從外地給帶來的。
喜玉歡看女誡,也愛看遊記之類的書,她手上那幾本書早被她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說不上倒背如流,卻也能記個大概。
這本遊記的紙頁有些泛黃,左下角微卷,顯然被不少人翻看這,喜清歡抱着一絲好奇看了起來,誰知一看之下,便被吸引住了。
手中寫的都是大夏各地的風俗趣事,也有那如畫美景,也有那才子佳人的美麗故事,寫書人顯然很有才華,字裡行間都流露出一股子行雲野鶴的悠閒。
這場大雨來的出人意料的猛,接連下了三天才漸漸的收勢,這幾天,喜延年幾次想出去瞧瞧那些竹筒,都被喜慶靖給制止了。
對喜延年來說,要是他爹開口,他說不定還會不管不顧的偷溜出去瞅瞅,可偏偏這次說話的是喜慶靖,他只好乖乖的待在家裡,偶爾找喜清歡抱怨幾句。
這幾天,柳氏便相對的要忙碌些,每天上午下午都抽出一個時辰,將孩子們聚在一起,教他們識字練字,不過,忙雖忙些,她還是挺高興的,因爲她看到喜清歡這幾日難得的認真。
“爹。”柳氏授課的時候,其他人都會自覺的讓出堂屋來,這幾天也是如此,喜守業在堂屋門口瞧了瞧,便轉身敲開了喜慶靖的屋門。
“六兒,有事?”李氏在納鞋底,喜慶靖坐在邊上磨着一把剪刀,老人都七十多了,卻仍是閒不住。
“年哥兒不小了,這些年雖說一直有初雪教授他們識字,可倒底不如正兒八經的先生,我覺得,還是讓他上學堂好些。”喜守業也沒有猶豫,說出他的想法,“他畢竟是我們家唯一的嫡孫。”
“嗯,等雨晴了,你帶份禮去你丈人家問問吧。”喜慶靖試剪刀的手停了停,點了點頭便繼續磨了起來,“正好,讓洛哥兒與他作伴。”
李氏擡頭看了看他們爺倆,沒有說話,喜家如今確實只剩下喜延年這一個嫡孫子了,二房無子,六房又是四個女兒,雖說他們都還年輕,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兒子,可就以眼前來看,喜家的希望確確實實只有喜延年,那孩子甚是機靈,稍加教導必成大器,她不求他學富五車,可是,身爲喜家的兒孫,至少也得有點兒墨水。
“是。”喜守業得了喜慶靖的應允,臉上柔和了許多,不過並沒有馬上出去。
“怎麼了?”喜慶靖擡眉瞟了他一眼,對這個唯一在身邊的兒子,他還是滿意的,只是,唯一讓他不太滿意的就是這個兒子的性子太老實,沒有一點兒心眼,什麼心思都擺在明面上,就像現在,他只消瞄上一眼就看出了兒子有心思。
“爹,過幾天就要去鎮上了,我想帶清兒一起去尋大夫看看。”喜守業嘴脣動了動,頓了一會兒才又說道。
“理應去看看,這兒離鎮上有些遠,大夫輕易不出診,我們自己辛苦些就是了。”喜慶靖點點頭,他知道兒子想說的只怕不是這個。
“還有……”喜守業瞧了瞧喜慶靖的臉色,垂眸想了想,似是下了決心般,“這次進鎮換取的銀錢怕是沒有多餘的了。”
“爲何?”喜慶靖停下手中的動作,正眼盯着喜守業。
“清兒看大夫需要銀錢,年哥兒和洛哥兒進學也需要一筆不小的束脩,家裡剩下的米糧也不多了。”喜守業小心的措詞,他不能直接說這次不能均出銀錢來接濟鄉鄰,那是喜慶靖的決定,他心裡縱然不願也不能直言父親的決定欠妥,只能拐彎抹角的提醒。
“知道了。”喜慶靖直直的盯着喜守業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點頭,示意喜守業去忙。
喜守業退了出來,還沒走到堂屋,便聽到李氏輕聲對喜慶靖說話,他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腳步:“爺,孩子們都大了,年哥兒九歲才進學已然頗晚了,再過兩年,便是四個孫女及笈,我們也該早些籌備籌備,雖然我們家不比從前,可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們。”
要是換了以前……李氏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是我疏忽了。”喜慶靖久久沒有說話,就在喜守業想離開時,喜慶靖也是一聲長嘆,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