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喜清歡所預料的,喜慶靖去看過了柳小蘭的傷,給了草藥,柳小月把家裡的事安排了一下,便到了喜家,喜清歡領着她去了池塘,找到了方繼。
看到柳小月,已經知道內情的方繼有片刻的不自然,不過,他在銀樓當了幾年夥計,最後一年接待了多少客人,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加上柳小月的落落大方,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池塘這邊交給了柳小月看,那江洛再住在這兒便不合適了,喜清歡便勸着江洛搬回了家裡,反正房間裡面的傢俱都是現成的,江洛的東西也不多,不過,江洛還是決定晚上回去竹屋陪喜延年。
見他堅持,喜清歡只好由他。
安排妥當,喜清歡也終於開始了柳氏等人安排的課程,她的房間外屋成了授課地點,不止是她和喜念歡,便是喜潔歡、梨花、喜婉悅也都加入了進來,至此,每天中午在竹屋的一個時辰便取消了。
兩天的不適應之後,方繼去輝城終於成行。
喜清歡雖然不知道方繼有沒有被方氏等人盤問,不過,後來看到方氏滿臉笑容便知道事情有戲了。
方繼走後,柳小月那兒少不得要喜清歡去照料一二,這本是喜清歡慣做的,倒也沒添多少麻煩,加上柳氏並沒有把她的功課硬性規定下來,除了固定的幾個時辰授課外,其他的時候只要她能完成了她們每天要求的功課,柳氏再不拘着她,喜清歡這時才漸漸的放鬆下來,知道自己早些完成課業,柳氏便不會再拘着她,她做功課便越發的認真起來,與此同時,喜清歡也在努力的翻看她的書,想藉尋找養殖珍珠的方法。
前世時,她有好幾串珍珠鏈子,是她小的時候去諸暨親戚家時買的,諸暨素有珍珠之鄉的美稱,那兒產的珍珠雖然大多是人工養殖的,卻也比市場上賣的仿製品要強的多。
對於那一段記憶已然很模糊,喜清歡苦思冥想,也只是想到了一點點兒,還是很模糊的一點點兒,似乎,親戚家就是把碎的、殘的、表相不好的珍珠碾成粉末,然後用烏菱角殼煎熬後搓成細丸子,而後面的,她卻不記得了。
想來也應該是把這些細丸子殖到蛤蚌體內吧,不過,怎麼樣殖入卻是個難題。
喜清歡倒是有心想試試,無奈,菱角乃是秋季收穫的東西,這會兒已是年底,哪裡去尋這些?再說了,這個時代還有沒有菱角還是個問題呢。
щщщ•tt kan•¢ 〇
有問題便要問,喜清歡本着先蒐集資料的想法去問了尹氏等人,讓她驚喜的是,柳氏居然知道這種東西,而且還知道哪裡有,只不過,喜清歡少不得要被柳氏盤問一番。
但,喜清歡好歹知道了小柳莊東頭的野湖裡長有菱角,心裡也算略略一定,至於現在不是收穫菱角的季李,她想到的辦法無法試驗,也只好先把想法記錄在紙上收藏,等來年天氣轉暖,先讓人下水去收集那些珠蚌,至於養珍珠的事,還是等到明天秋季再說吧。
撂開了這些事,喜清歡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學做衣服上,而喜潔歡則有空便琢磨各種各樣的拼布任務。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柳小月在池塘很快的適應了下來,事情做的得心應手,把竹屋那一塊打理得井井有條,方氏也不知得了方繼什麼話,再不提方繼的親事,只是每天閒暇的就過去那邊和柳小月閒聊幾句,表達一下關心。
半個月後,喜世廉回家來了,他是回家看楊氏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進布匹和珍珠的渠道找到了。
布匹的渠道是四喜齋請的那位掌櫃提供的,那是花蓮鎮附近一家小作坊產的,布結實耐用不說,色彩也極好,價格也不貴,楊家布莊的棉布都是從那家小作坊進的,如今楊家布莊關門,那小作坊也受了影響,喜世廉在那位掌櫃的陪同下尋了過去,有他的介紹,加上那家老闆知道喜世廉接的就是楊家布莊的鋪面,生意倒是一拍即合。
而珍珠則是方繼留下的地址,尋過去後,那幾家卻是都與吉祥銀樓簽了契約,喜世廉幾番努力,總算有一家鬆了口,告訴他可以去蓮蓬莊附近的漁村打聽打聽,據說那兒有不少散戶人家靠採珠養珠爲生。
聽到蓮蓬莊,喜清歡心裡一動,她想起那個收了江洛平安扣的包子鋪男人,之前聽成叔說那人似乎就是蓮蓬莊附近的。
“大哥,你什麼時候去?”喜清歡動了心思,平安扣在那人手裡也這麼久了,也不知還在不在那人手上,無論如何,這事拖得越久總是希望越渺茫。
“你也想去?”喜世廉瞧了她一眼便猜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問道。
“嗯嗯,我想去。”喜清歡趕緊點頭,期盼的看着喜世廉。
“可惜,六嬸不會同意。”喜世廉挑了挑眉,他一回來就聽說了喜清歡被柳氏拘着學東西的事。
“……”喜清歡頓時垮了臉,她就是知道柳氏不同意,纔想着讓他去說說啊,可是這話怎麼說?
“你放心,我會把珍珠買回來的。”喜世廉以爲她是擔心珍珠的事。
“不是這個,我還有別的事。”喜清歡又不想到平安扣的事告訴他,這件事除了她和喜冰歡便沒告訴過其他人,“大哥,要是到了那邊遇到有養珠的能手,你試試請他過來。”
“你想養珠?”喜世廉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喜清歡老實的點頭,心裡還想着怎麼說服柳氏去一趟,說不定就能把平安扣給找回來了。
“我明白了,這事兒交給我,你安心等消息。”喜世廉看到喜清歡懨懨的樣子,不由失笑,“六嬸也是爲了你好,等你把她安排的課業都學好了,她便沒有理由拘住你了不是?”
好吧,喜清歡嘆氣,她現在也不是哀嘆自己沒自由,只是想找那個人贖回江洛的平安扣罷了,要不,讓三姐去?可是,三姐並不認識那個人啊。
喜世廉離開後,喜清歡鬱郁了兩天,敏感的喜念歡第一個發現了喜清歡的不高興,只是,她又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便私下告訴了喜潔歡。
喜潔歡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放下了手上的繡活,藉着指點喜清歡的針線活分散喜清歡的注意力。
幾天後,隨着一件衣衫成功被做了出來,喜清歡的心情總算雨過天晴。
“二姐,這衣服……能穿嗎?”可是,看到衣衫上那扭扭歪歪的蹩腳針腳,喜清歡又不好意思送出去了,洛哥兒看到這麼難看的衣服,願意穿嗎?“還是算了,這衣服穿上會讓人笑話的。”
“怎麼不能穿?頂多就是少穿幾天的事兒。”喜潔歡抿着嘴笑,喜念歡和梨花也忍俊不禁,在邊上掩着嘴直樂。
“小四,這衣服穿在裡面還是可以的。”梨花見喜清歡糾結的樣子,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穿裡面……也行。”喜清歡聽進去了,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捧着衣服就站了起來,丟下一句話就跑了。
“她這麼急是要去哪?年哥兒不是沒在家嗎?”喜念歡當然看得出那是件男的衣衫,她沒學過繡花,可農家女孩子該會的製衣納鞋卻是挺不錯的,她當然看得出喜清歡做的是男的衣衫,不過,她以爲是給喜延年的。
喜潔歡含笑不語,拉着她繼續做女紅,梨花也不是多話的,也沒的接喜念歡的話,只是拉着喜念歡討論哪個花樣好看,沒一會兒,喜念歡便轉移了注意力。
喜清歡徑自跑到江洛的屋門前拍了拍,只是,好一會兒也沒等到江洛過來開門,喜清歡皺了皺眉頭,擡頭看了看天色,才恍然記起這個時候江洛應該在練功場那邊,想了想,乾脆推開了門,把衣服疊好放到江洛牀上。
“這樣最好,省得讓他看到這針腳笑話哦。”喜清歡站在牀前滿意的看着那衣服笑了笑,也不急着離開,四下打量了起來。
如今,她整日忙着功課,江洛也比以前更加用功,他們都沒機會說幾句話,只有在碰面的時候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可她覺得,他們之間的默契似乎更好了。
細想想,自己還是挺滿意這樣的感覺的。喜清歡淺淺一笑,動手收拾江洛的房間。
其實,江洛的房間很乾淨整潔,就像他的人一樣,每日都是清清爽爽的。
喜清歡能做的也不過是整理一下書桌上的文房四寶,理一理書籍文稿,還有書架上的書,轉了一圈,也沒做多少事,喜清歡才滿意的離開,哼着她熟悉的卻不成調的旋律回自己屋裡繼續奮鬥下一件衣衫。
喜潔歡等人看到她回來什麼也沒問,倒是喜念歡好奇的偷瞄了喜清歡幾眼。
喜清歡不知道的是,她才離開沒一會兒,江洛便回來了,看到牀上擺的整齊的衣服,江洛不由一愣,不過,目光瞄到那蹩腳的針腳,江洛不由笑了,一直以來,他的衣服都是尹氏和喜潔歡做的,確實的說,一家人的衣服都出自她們倆之手,可眼前這針腳,不消問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江洛提起那件衣衫看了看,她做的是件單衣短衫,這天氣也只能穿在裡面,他剛剛練功夫回來,出了一身的汗,正好,去洗個澡把這衣服穿上。
一刻鐘後,江洛苦笑着回到屋裡,脫去了外面的厚外套,拿出一銅鏡放在書桌上,伸展着手看着自己的衣衫,衣服倒是大小合適,只是左邊腋下的針腳縫的太靠外,一穿便露了個小洞,左手的衣袖也比右手的短了一截,系衣服的衣倒是一樣長,只不過比起正常衣服來都太短了。
江洛一邊看一邊笑着搖頭,無奈的脫下這衣衫,從自己書架上的盒子裡摸出針線補起了漏洞,他縫的也比她的整齊細密多了,不過他也只是把泄的地方補了起來,其他的什麼也沒動,就這樣長短袖的穿了回去,衣帶嘛,多纏兩圈就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