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橘對於硝石、木炭與硫磺的最佳配比了然於胸,可親自動手時,還是出現了意外。
她將自己炸得一臉炭黑,扶着顫顫巍巍地牆走出來。
幸好是小份量的實驗,不然她就要羽化成仙了。
“娘子,我去請大夫!”嵇珹聽到這頭動靜不對,立刻撂下手上的事過來,正見,方纔還水嫩的小橘子,轉眼就成了黑炭似的烤橘子。
塗橘一聽請大夫,嚇得被口水嗆到,忙擺手拒絕,道“咳咳,沒事,不礙事……別去請,咳咳!”
“黑火藥很難製作?”嵇珹用帕子給她抹着髒兮兮的小臉,卻越抹越黑。
“不……不難,小意思!”塗橘可不敢說她不行。
笑話!
她傻白甜的人設剛崩塌,賢妻人設還沒立住,就又毀了,她未來的榮華富貴豈不是徹底泡湯了?
嵇珹將人拉去廚房,兌好溫水,仔細給她擦拭乾淨,道“那爲夫來協助娘子好了。”
“那就辛苦夫君了。”塗橘正缺個苦力,哪會拒絕?
嵇珹在小橘子的帶領下,用帕子遮住口鼻,才進到裝滿原材裡的火藥房裡。
塗橘到了自己熟悉的領域,決定洗刷前恥。
她昂着小腦袋,挺着小胸脯,負手走在最前,邁着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走到一個大箱子前。
擡起小繡鞋,一腳踹開木蓋。
嵇珹伸手準備幫忙,道“我來……”
“學着點!”塗橘瞄了小和尚一眼,直接拎起裡面的大麻袋,準備一口氣扛在後背上,再英姿颯爽地給提到大秤上。
不成想用力過猛,沉重的麻袋在慣力下,壓的人無力反抗。
她被麻袋纏住了脖子,嗖嗖的轉了好幾圈,腳下踉蹌重心不穩,又撞在牆壁上,被大麻袋綴着坐在了地上。
“嘚!”屁股蹲兩瓣了。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嵇珹空空伸手,卻追不上她與麻袋旋轉的速度。
最後,見小橘子那肉乎乎地一坐,嘴角笑得直抽。
尤其,同她方纔得意的小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忍不住大笑,道“這個迴旋摔,豈是爲夫這等凡夫俗子,可學來的?”
“不是我想轉圈圈,是它非得拉着我轉!”塗橘被他笑得無地自容,蹲坐在地上,將臉埋在曲着的雙膝裡,偷偷的摳了摳鼻頭。
嗚嗚,好丟人!
嵇珹笑夠了,將小橘子扶起來,道“可摔疼了,需要揉揉不?”
“不……已經不疼了!”塗橘漲紅了小臉,很是難爲情。
幸好,她的臉皮慣事厚的,承受能力也極爲強悍。
她轉移話題,道“這些炮竹的原料粗獷,我們需要完成最、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也就是硝、硫、炭的配比。
方纔,橘兒便要演示這種一杆百斤以上的大秤,是無法完成配比的。
畢竟,原料不精,配比又不能準確,火藥的威力,自然就不好把握。”
這個年代使用的是木秤,木杆是個一等臂槓桿上面帶有星點和錐度,配有秤砣、砣繩和秤盤的小型衡器。
按使用範圍和秤量的大小分爲戥子、盤秤和鉤秤三種。
木杆秤準確度相對較低,百斤的大秤,稍微有個丁點的偏差,可能就是一二斤的誤差,連着火藥的配比,也隨之發生誤差。
“娘子,真棒!”嵇珹毫不吝嗇的誇獎。
只不過,是誇小橘子細心,還是花式摔跤,就無人得知了。
塗橘:“……”爲何她覺得小和尚的話,別有深意?
嵇珹假咳一聲掩飾着笑意,道“若是在黑火藥裡面加入銳利的鐵片,可能增加殺傷力?”
“定然能!”當即,塗橘便想來了明晚期的開花彈。
只不過炸藥包比火炮可簡單多了。
這個年代用來引爆的引信,大多爲一根中空的蘆管內置藥捻。
計算時間後,點燃引信,待引信按先前調整好的時間,燃燒到包內炸藥的位置,火藥便會爆炸。
塗橘知道便準備改進一下,方案還在籌劃。
至於,黑火藥的原理,她在做的時候,就指導小和尚動手,便也省力多了。
慢慢地,她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小和尚比她這個所謂師傅的悟性還要高,連動手能力,也強上數倍。
陡然間,她心裡備受打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智商碾壓?
她哪裡還需要僞造什麼傻白甜人設,同他相比,她本就是個“傻白甜”!
待二人實驗了數次,終於能確定了,纔將之前買的幾十個下人找來,分批分段的教授。
有了這些人動手,塗橘就順理成章的成了線上督導。
這可都是保命的東西,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是以,她的督導很重要。
四捨五入過後,便是她很重要!
因爲,他們無法確定流寇會不會過來,具體又是什麼時間過來,只能埋頭苦做,盡全力的能做多少,便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