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嵇珹耳力過人,猛地聽到船艙外細弱的聲音。
那是從朱拱樤的船艙裡傳出來的……
與此同時,塗橘也聽到了那令人羞赧的聲音。
這回就尷尬了。
她在老同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裡,支支吾吾的解釋道“那動靜直往橘兒的耳朵裡鑽,這纔在好奇心的作祟之下,扒着瞧了那麼一兩眼。”
“娘子,其實爲夫完全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嵇珹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她籠罩在內,無形的威壓碾壓而至。
塗橘伸手扶額,某些事徹底解釋不清楚了,弱弱道“明年橘兒十八歲,夫君再說旁的……”
“都依着娘子的,不過娘子若是再不安分,爲夫可不會繼續這般好說話了,懂?”嵇珹將人壓在角落裡,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她。
“明白……”塗橘弱弱的回了一聲,毫無氣勢。
二人各懷心事的睡下,一夜好眠。
路上就這樣和睦的過着,還算相安無事。
半月後,嵇珹骨節分明的大手捏着大雁送來的密函,視線匆匆掃過,擡腳往寢倉上走。
塗橘一看他神色不對,立刻將門窗都關上,這才低聲問道“夫君,何事?”
“剛剛得到暗衛的傳書,寧王自從恢復已裁撤的護衛,便開始蓄養亡命。
待得知聖上這頭痛斥他的當日就忍不住了,隨意殺逐幽禁地方文武官員和無罪百姓,強奪官民田產動以萬計,並劫掠商賈,窩藏盜賊,密謀起兵。”
“直接就謀反了?”塗橘有些懵。按照劇情謀反應該在正德十四,這一下就提前了八九年,也太突然了……
“朱宸濠以今上荒淫無道爲藉口,集兵號十萬造反,略九江、破南康,出江西,率舟師下江,如今正在攻打安慶。”
嵇珹何嘗不知太過突然,但寧王來勢洶洶,必須解決。
塗橘往隔壁的方向下顎微點,道“夫君打算如何做?”
“寧王子嗣衆多,看來已經捨棄這個兒子與王妹,咱們也沒必要留情,綁來扣城門便是。”嵇珹的心思已定,出手自然不會溫和。
塗橘很是擔心他的安危,道“夫君此行,可會有危險?”
“爲夫手上還有一道秘旨,可舉兵勤王,會齊各地軍兵,不管寧王主力,直下南昌,攻其老巢。”
嵇珹早在御書房請命的那一刻起,就爲攻克寧王做打算,腹中預設了多種方案。
塗橘無條件的信任他,道“橘兒只求夫君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隔壁船艙。
朱拱樤也剛剛在得知父王謀反,心思大亂,爬出窗櫺,正打算離開,卻被周遭的幾道黑影,嚇得頓住了腳步。
藉着月光,朱拱樤看清了來人,陡然驚駭的瞪大眼珠子。
嵇珹披着玄色狐領子斗篷,眼眸深邃冰冷,修長的身影似是被黑氣圍繞。
月色之下,宛若地獄閻羅,十分駭人。
他冷冷地睨着小船上的朱拱樤,薄脣輕啓道“綁了!”
之後,嵇珹便又派人去朱拱樤的寢倉查找證據,但搜遍艙室,卻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