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眉在這頭呼喊着讓房清妍快些回家,並特別強調對方徹夜未歸。
塗樸倒是想上前阻攔,但卻被侯府侍衛給強硬的隔開,讓他只能看,不動手。
待鬧得差不多了,那些喬裝成百姓的暗衛,就將躲在犄角旮旯裡不敢露身的房清妍給找到了。
“這人是誰啊?好生狼狽!”
“看她身上的青青紫紫……怕是比樓子裡的姑娘,還下賤呢!”
原本,房清妍被乞丐輪番侮辱,便是大受打擊,可她除了伯府又無處可去。
她身上的首飾又都被乞丐搶走,身無分文之下根本無法僱人
只能努力避開行人,偷偷的往伯府走,可經過昨夜一遭,她的身子實在難受,走幾步就要歇息一會兒。
萬萬想不到,剛走到半路就發現塗樸跟着平津侯府的人,在滿大街的尋她。
如今,她滿身狼狽,如何能見人?
她慌亂之下,藏在街角的籮筐之下,卻仍舊被人發現,推搡出來走到大庭廣衆之下。
衆人的眼神,仿若刀子一般,將她凌遲……
她以後還要怎麼活?
爲什麼上天要這麼多她?
在衆人嫌惡的眼神之下,她只覺得自己跌進了煉獄,業火焚身,腳下踩着刀山火海,每一刻皆是煎熬。
眼之所見,盡是譏諷與嫌惡。
她能預料到自己將成爲旁人口中茶餘飯後的笑料,譏諷的對象。
不僅,要時不時的遭人唾棄,還成了世人眼中那骯髒的存在。
她素來心高氣傲,這些對她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她曾以爲落入流寇手中,做了齊彥名的女人,便已經是身處地獄。
原來,那還不是絕境。
如今,纔是……
“哈哈哈哈!”房清妍悲切到了極點,仰天長笑。
大約是身子虛弱,再加上怒氣攻心,當即吐出一口鮮血。
“清妍……”方纔,塗樸被這一幕驚呆,這會兒見她吐血才反應過來。
他撥開人羣,衝上去問道“清妍,你怎麼樣?我去請大夫。”
“哥哥,清妍是被人害的……”房清妍虛弱非常,連夫君都不喊了,直接叫哥哥。
她依偎在他寬闊的胸懷裡,潸然淚下。
當年,塗家尚未獲罪之際的,她足足喚了他七年的哥哥。
塗樸將自己大氅脫下,披在她的身上,遮住一身狼狽。
之前那些恩恩怨怨,也因她的難堪,轉瞬化爲烏有。
這一刻,他眼裡只有曾經那個跟在自己身後,喚着他哥哥小女孩。
他滿眼心疼道“被誰害的?”
“是,塗橘……是塗橘她邀我出去,之後……”房清妍說到這裡幾乎是泣不成聲。
她不能說是自己主動去找嵇琅合作,去坑害平津侯,反而被擺一道。
否則,她連塗樸的疼惜都會失去。
大概,嵇琅也是料定了她這一點,纔敢肆無忌憚的折磨她的吧?
“是橘兒?怎麼會是她?”雖然,塗樸心中早有預感,也登了侯府的大門去要人,但聽到真相時,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塗橘是他嫡親的胞妹,自幼遭房秦氏虐待,房府是欠了她一個交代,可清妍卻是身不由己,同是有苦難言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