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在日落前駐紮好,嵇珹抱着小橘子躍下馬車,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子莫不是嫉妒那房清妍的婀娜舞姿?”
“我嫉妒她,笑話!”塗橘呲牙,想咬人。瞪着小腿兒,不讓他抱,道“怎麼不信?”
塗橘揚了揚脣,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轉而看着他,道“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叫舞藝!”
她好歹也是舞蹈特長生,前世的渣爸能歌善舞,她也被逼着從四歲就開始學跳舞。
直到媽媽去世,她這才停了下來。
可真正的“塗橘”自然沒有機會學過舞。
此舉,塗橘也存了一份試探的心。
當即,她挺直了腰背,擡眸朝嵇珹,道“那夫君可看好了。”
在現代,舞蹈五花八門,例如:鋼管舞,肚皮舞、爵士舞,民族舞,古典舞這些。
塗橘不喜歡那種同男舞伴的肢體,有過多的接觸,就選了華夏古典舞,很是講究形、神、勁、律、氣、意。
某些東西就算想忘,也似乎早已刻在靈魂之中。
她緩步走到了營帳中間,福身緩緩一禮。
無音伴奏,塗橘便清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同時,起勢開舞。
燭火搖曳,她一襲月白色長裙,肌膚如雪,墨發披肩,尺素纖腰,身形靈動。
纖纖細腰極致婉柔,宛若游龍。
披帛一甩,卷得燈火搖曳,忽明忽暗。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旋轉跳躍之時,裙裾飛揚,墨發如瀑綻開。
當她躍起之時,腳尖繃直,與雙腿成了一條筆直的線,完成了飄逸地空中一字馬。
落地之時,足尖一點,輕盈婉轉。
塗橘的這副身子還是首次跳舞,根本沒練習過什麼,也幸好年紀小柔韌度高,某些動作不算吃力,也很流暢。
她停下之後,稍微有點喘,略略調整下呼吸,眼神便透着小得意的向嵇珹瞧去。
“夫君以爲,比房清芳如何?”
“雲泥之別,娘子是雲,她是泥,還是臭水溝裡的。”
嵇珹將眼底險些流露出的洶涌,牢牢藏起。
小橘子五官精緻,一雙杏眸宛若沁了水,波光粼粼,明亮透徹,肌膚如嫩豆腐般細膩光滑,惹得人胡思亂想。
他以爲只有經歷、苦難、後悔與受傷,然後,才能更懂得理解與寬容,同時也會變得既絕情,又溫柔。
可他在嚐盡人世間的苦,熬過了人間的孤獨,似乎一切都能看開,卻唯獨放不下她。
他尋思着自己大概是被俘獲了心智……
塗橘坐在他身側,擡起小手輕輕摩挲了他英俊的麪皮。
“我這個人慣愛穿自己的鞋子,走自己的路,從不去搶旁人的鞋子,如果別人非要來搶我的鞋子,橘兒便剁了那人的雙腳,這是我的規矩。”
“那爲夫的規矩便是,娘子要剁了誰的腳,我就連着那人的雙腿,也給砍了,看那人還敢不敢再惦記着專屬娘子的鞋子。”
嵇珹見到小橘子這個吃醋的模樣,揚起嘴角,心中頗爲滿足。
唯有在意,纔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