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飛飛坐在辦公室裡,想着今天和莫離爭吵的事,她不斷地在心裡問自己,爸爸死時,莫離到底在不在場?她是不是兇手?
她心裡煩躁得無法工作,站起來想出去走走,見影棚的那邊,御謙正在和幾個人商量着什麼,他說得很投入,旁人聽得很認真,飛飛心中暗歎,誰遇上御謙這樣的人,是那個人的運氣。\.\
只是,莫離太不懂得珍惜了,她居然墮落得去‘抽’鴉片,難怪御謙會問乾爹借錢,依照御謙的‘性’格,如果他爲了自己的事,就算是死也不肯向人借錢的。
莫離‘抽’鴉片的事,御謙一定還‘蒙’在鼓裡,她蹙起眉頭,不知道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如果他知道,又會作何反應?
飛飛內心掙扎得厲害,突見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定睛一看,便看到了御謙一張俊美的臉龐,他微笑說:“飛飛,你找我?”
飛飛搖搖頭,又連忙點點頭說:“你沒事了?”
“對呀,人都‘走’光了。下班時間了。”御謙看她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忘了時間。
“噢,這麼快。”飛飛望處‘門’外,看不到有陽光,但天‘色’尚算明朗。
“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多陪陪慕榮。”他對她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他的笑容太美,讓她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時,他已走到‘門’外,她喊住他說:“等等。”
“有事嗎?”他回過頭,臉上再次揚起微笑。
飛飛暗罵了一句,爲什麼他總笑,難道他不知道他笑起來很能殺人嗎?
沉默了半晌,她終於說:“莫離‘抽’鴉片,這事你知道嗎?”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怎麼可能?”
飛飛平靜地說:“千真萬確,只要你平時多關心她一點,留意她一點,你不難發現,她整個人都變了樣,那都是鴉片害的。”
御謙不斷地搖頭,喃喃道:“你說的不是真的,不可能!我每天跟她在一起,難道我還不比你清楚嗎?”
“我不騙你。”
她的眼眸,清澈得如一泓秋水,御謙從倒映中可以看到自己慌張的臉,他鎮定了一下,說:“你去找過她?”
飛飛點頭,老實承認。
“你找她幹什麼?”他反感地問。
“我……我……”飛飛吞吞吐吐,說不出理由來。她總不能跟御謙說她是去找莫離對質的,在這件事還沒水落石出之前,是絕不能說的,特別是對御謙。
御謙望着飛飛,感到很失望,他冷冷地說:“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你明白的。”
飛飛答不上話,啞口無言。
他最後冷冷地瞧了她一眼,轉過身,絕然離去。
……
在回家的路上,御謙想了很多,想起他轉身時,接觸到飛飛那受傷的眼神,他的心仍在痛。
他對她冷酷無情,他是迫不得已的,他不怕接近她半分,他是怕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強,會再度深陷於她的感情旋渦裡。
他想起飛飛的話,他否認得太快,心裡其實是害怕,害怕她說的是真的,害怕莫離會騙他,他不願相信他不願去聽。
他又想到了莫離,這些日子,莫離的行爲確實變得好奇怪,好像有什麼事瞞着他似的,他心裡早有疑問,只是基於夫妻的信任,不便追問。
莫離真的變了好多,她夜裡常常被惡夢驚醒,容易心慌、發怒,有時候明明是大熱天她卻要穿很多衣服,她的眼睛不復以往的亮麗,常常目光發直發呆……
雖然是這樣,但他仍不願相信莫離會揹着他‘抽’鴉片,鴉片是害人的東西,莫離不會那麼傻的。
只是,飛飛也沒必要騙他。
他該相信誰?
飛飛走了後,莫離就一個人坐在屋裡,腦海裡又浮現起沈震東死時的情景,他一直喊她救他,他用哀怨絕望的眼神死盯着她,那是她想忘也忘不掉的眼神。
她伏在自己的雙膝上哭了,沈震東的名字就如一個夢魘,一直纏繞着她,從未離開。
爲何?他都死了那麼久,還一直纏着她?她已經得到報應了,她已經被他搞得身敗名裂了,這些還不夠還這筆債嗎?
她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沈震東,我求你放過我吧,我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了,求你放過我吧,別再纏着我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迴響。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窗外,天‘色’暗沉,風吹着窗‘門’,一開一合,“吱吱”作響,莫離聽得‘毛’骨聳然,心裡直髮‘毛’,她瞳孔渙散,急急地瞧着四周,她在害怕,她怕沈震東會回來找她……
這寂靜的房子她是無法呆了,她會瘋掉的。
她奔出屋去,奔到江邊,江邊處,有稀稀落落的老人在散步,看到久違的人,她總算安心了些,她深呼吸,吐氣,再深呼吸,再吐氣,反覆做着。
總算冷靜了下來,她捶着自己的‘胸’口,目光變得‘陰’沉,冷冷地說:“不行,我不能讓沈飛飛得懲,我要先下手爲強。”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黑水晶鏈,那黑‘色’的晶石閃耀,發着奇異的光,本來是極珍貴的東西,但鏈子缺少了一顆,她深凝着,緊緊地握着,突然躍起,將黑水晶鏈投入滾滾江水中去。
沈震東,你以後別再纏着我,你活着我不怕你,你死了我更不會怕,誰改擋我的路,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