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謙跟着飛飛走,她一直走一直走,御謙越走越覺得‘迷’‘惑’,終於失去了耐心,追上去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n)”她回答。
御謙拉起她的手往前走,這時,經過一個小攤子,一個老人聲聲地叫喊着:“湯包……好吃的湯包……”
聽到小販在吆喝,飛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御謙已拉着飛飛在一旁的矮椅上坐下,喊道:“大叔,來一籠湯包。”
熱騰騰的湯包很快就端上來的,飛飛訝異地看了看那籠包,又看了看御謙,發現他正看着自己,又連忙低下頭去,輕聲說:“想不到你也會在這種地方吃東西?”
“怎麼?你不喜歡?那走吧。”他不假思索地站了起來。
飛飛連忙拉住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坐下。”
拉他坐下以後,又說:“我很小時候就特喜歡吃小攤,可是我媽媽總是不讓我吃……”
“這是有錢人家的傳統。”御謙斯條慢理地說。
飛飛的臉陡然黯沉,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包子吃,不吃不知道,一吃嚇一跳,這絕對比家裡傭人做的要好吃,皮薄、餡多、口感極好,裡面還有大量美味湯汁,口口美味。
“味道怎麼樣?”
“唔唔唔……”她滿口食物,連說話都有困難。於是不由分說,就夾了一個湯包放進他的嘴裡,總是嚥下了嘴裡的食物,空出嘴來說話:“你知道嗎?我總覺得你給人的感覺就是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人。”
“像嗎?我倒是覺得自己很普通,以前在外國的時候,常常到攤子上隨便吃一些東西,不過回到上海之後出名了,人家都認識我了,所以不太好意思再那樣了嘛。”
“說的也是,名人就是比公衆的地位低,生在有錢人家就是個禍害。”
“這話我不同意,窮人還沒說話呢。”
一句話駁得飛飛回答不了,只好垂下頭去吃東西,她實在是肚子餓了,今天忙了一天,結果什麼都沒吃着,然後就跑了出來。
御謙看着她大快朵頤的狼狽不失可愛模樣,失笑不已,問道:“心情好些沒有?”
“我每次吃好吃東西的時候,心情都會很好。”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躍上飛飛的‘脣’畔,卻讓她看起來更深沉。
“你爲什麼一個人跑出來,華倫呢?”他問出心底的疑問。
“我跟他……分了。”她淡淡地說。
“分了?什麼意思?”御謙驚叫起來。
“就是分手了。你怎麼不吃東西?好吃。再不吃我要吃完了。”飛飛一心專注在蒸籠上奮鬥。
御謙看不慣他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搶掉她手裡的筷指往桌上一丟:“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貼子也發了,酒席也訂了,還鬧什麼彆扭?”
“以後都不會再鬧了。”沒有筷子,飛飛用手抓來吃,得意地瞧御謙吐舌頭笑笑。
“說清楚!不說清楚不準吃。”御謙憤怒地將桌上的食物一掃,那美味的湯包就全掉到地上去了。
“你好凶啊!”飛飛鼓着腮子,‘欲’哭又不敢哭,一臉委屈。
御謙這才發覺自己太過大聲嚇到她了,拉着椅子坐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輕聲說:“對不起嘛。”
她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哇”的一聲大哭出聲,一會兒,便把御謙一件白衣服免費抹成了五彩。
御謙被嚇呆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哭了一陣子,飛飛嗚咽着說:“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她不肯接受我?她竟然……用死來‘逼’我,都‘逼’我……”
她斷斷續續地說着,御謙雖然沒聽懂,卻爲她的眼睛而心疼,不禁摟緊她安慰她。
此時此刻,恐怕她再也吃不下東西了,御謙體貼地說:“我送你回去吧。”
她點點頭,始終攀附在御謙的肩上,根本無力起身,御謙一路挽扶着她回去。
回到家‘門’前,只見飛飛手顫顫地‘摸’索出鎖匙,顫抖着開‘門’,可怎麼也開不了,御謙搶過鎖匙,打開‘門’。
滿屋子的紅紅彩彩,刺‘激’着人的眼球,飛飛只覺得頭暈眼‘花’,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已是滿額的汗。
御謙遞過手帕給她,關心地說:“你還好吧?”
她蒼白地說:“還死不了,我想去洗個澡,你自便吧。”
說完,她扶着沙發的手扶起來,軟跌了下來,卻又咬着牙站起,御謙連忙過去扶她,又問:“你行不行?”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要喝什麼自己到廚房去拿。”飛飛推開他,獨自走往浴室,步子蹌踉。
御謙只能呆立在那裡,茫然地看着她的身影被‘門’關上。
關上浴室的‘門’,飛飛終於大哭出聲,淚水大滴大滴地掉下來,砸開了一個個淚‘花’。
哭了一陣,心裡總算好一些,望着鏡中髒得一塌糊塗的自己,不禁笑出聲來,這還是她嗎,簡直像個‘女’逃犯。
她洗個了澡,用熱水去舒緩她疲憊的身體,她從浴缸裡起身,才發現架子上的‘毛’巾今天早上叫吳嫂收起來了,新的還沒拿出來。
怎麼辦呢?難道叫她光着身子出去嗎?御謙還在廳外呢。
毫無辦法,她只好打開一線‘門’,伸出溫漉漉的腦袋去,對着廳大喊:“御謙,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聞言,御謙回答:“說吧。”
真有點難以啓齒,不過必須得說,思及此,飛飛說:“請你幫我……呃,從房間的櫃子拿一條浴巾過來。”
“好,你等着。”
眨眼功夫,御謙就拿到浴巾,揹着背遞給她。
說了聲謝謝後,飛飛接過浴巾快速地關上‘門’用浴巾將身體包圍起,然後喊道:“我要出來了。”
她慢慢地拉開‘門’走出去,見御謙站在陽臺外面往外看,於是飛快是奔回房裡,關上房‘門’換上衣服。
再出來時,她已經換了一套碎‘花’連衣裙,她放輕腳步走到御謙身後,拍拍他的肩問:“我們待會兒要去哪裡玩?”
“玩?”御謙驚訝地看着她,奇怪她此刻還有心情玩。
“是啊,不去玩難道……就待在家裡嗎?多無趣。我已經有好久沒去好好玩過了,以前總是忙着賺錢,有錢以後就忙着工作,‘浪’費了太多大好時光。”
“想去哪玩?”他寵溺地看着她。
“我這不是問你嘛。”飛飛嬌嗔說。
“等等。”
說着,御謙如一陣風般跑了進屋,再出來時,他的手裡已多了一條幹‘毛’巾,飛飛還沒明白他要幹什麼,他輕輕地用‘毛’巾擦拭着她的頭髮,她扶着欄杆,任他溫柔地‘弄’着頭髮。
“頭髮不擦乾很容易感冒的。”他輕聲說。
“還是第一次有人幫我擦頭髮。”她心裡暖暖的。
“我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幫人擦頭髮。”
雖然是第一次,但他還是很認真很仔細,彷彿對待自己最珍視之物。
望着外面耀眼的太陽,她說:“今天天氣真好。”
“那我們出去玩。”他笑得燦爛。
“去哪裡玩?”
“去陳墓、去城隍廟、法華塔、外灘……現在就走。”
他拉着她走,她以爲自己沒梳頭髮,正要喊起來,才發現自己的頭髮隨流動的風飄起,然後溫順地垂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