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急嗎?很急就上廁所,廁所在那邊。[e]”莫離半眯着眼,指着遠處笑說。
“我……被你氣死。快點給我去換衣服上臺,沈老闆來了,現在就坐在前臺,指定要唱聽你的戲,這戲你若唱不好,你我都得撿包袱滾蛋。”程老闆架着莫離到服裝間去。
莫離傻傻地笑說:“戲?唱什麼戲?唱哭墳,還是化蝶,唱虞美人,還是唱楊貴妃……”
“你你你……怎麼偏在這個時候喝醉?真是的!醉了也得給我唱,死了也得給我唱,就唱《貴妃醉酒》。愛麗,快點給她換衣服上妝,下一場戲就是她的,不準有任何差池,否則你們都得滾蛋。”
程老闆走出化妝間,嘴裡還是嘟嘟囔囔:“臭死了,喝成那個樣子,臭死了。”搞得他一身臭,他還要出去陪沈震東看戲的嘛。
當樂聲停下,一會兒,樂聲又響起,程老闆緊張地看着,一直看着臺上,心裡暗暗祈禱不要出什麼岔子纔好。
一旁的沈震東明示感覺到他在發抖,轉頭就看見他滿頭冷汗,便問:“老程,你很熱嗎?”
“沒……沒有……”他連忙擦擦滿頭的汗。
樂起響了許久,仍未見臺上主角出來,有些心急的人,已忍不住叫喊起來,喊的人越來越多,場面開始失去控制了。
程老闆剛擦乾的汗又滲了出來,連衣服都被汗水浸溼了。
“老程,這是什麼回事?”沈震東懷疑地看着他。
“這是……這是……”
話還未落音,這時,主角出現了,她帶着一身光環,輕紗裹身,似仙‘女’下凡,她的聲音有如天籟,她的動作優美細緻,她觀魚、嗅‘花’、銜杯、醉步、扇舞、臥魚,她訴盡了楊貴妃的期盼、失望、孤獨、怨恨的複雜心情……
“好!太好了!”沈震東大聲喝彩,場內爆發出一片掌聲。
程老闆從來不知道紅玫瑰演唱得那麼好,也許是因爲她此時正有楊貴妃的心情,也許是因爲她真的喝多了,真情流‘露’,所以演來舒展自然,流貫着美的線條和韻律。
好的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最後的一個臥魚之後,便不再有動靜,衆人驚詫,程老闆連忙向工作人說用手語暗示拉幕,這才結束了一場,一陣虛驚,程老闆仍心有餘悸。
退場後,沈震東說:“演得不錯,有神有粹,看來我們是應該多作點宣傳,現在的那些膚淺的歌舞怎麼能跟歌劇比,你說是不是?”
“沈老闆說得極是,這宣傳的事就‘交’給我好了。沈老闆,我送你出去吧。”程老闆殷勤地說。
沈震東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說:“臺前幕後的工作人員都辛苦了,我正好來了,得去慰問他們一下。”
程老闆連忙說:“沈老闆有這個心就好了,後臺現在很‘亂’,你還是改天,改天再慰問吧。”
“擇日不如撞日,走吧。”
程老闆心裡忐忑不安,跟着沈震東的步子進入後臺。
幾個工作人員在收拾東西,戲臺上,但見愛麗扶着莫離,但扶起了,她又倒下了,大聲說:“你走開,別煩我,我還要唱……酒不醉人人自醉……”
程老闆緊緊地捏着拳頭,心想這回死定了,要讓老闆知道紅玫瑰醉成那個樣子,他就死定了。
沈震東走過去,在他目光注視下,愛麗悄悄地退開了。
他蹲下身子,扳過莫離柔弱的身子,拍拍她的臉說:“你怎麼了?”
“沈老闆,她是爲了演這個《貴妃醉酒》所以喝多了。”程老闆說。
沈震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我沒問你。”然後,他又拍拍莫離的臉,重複地問:“你怎麼了?”
莫離癡癡地笑了笑,說:“我沒事,我要喝酒啊,有沒有酒?”
“有,喝酒好,楊貴妃也喜歡喝酒。”沈震東的目光平添了幾分溫柔。
然後,他對旁邊的小馬說了兩句話,小馬立刻上前去,扶着莫離往外走,莫離笑着說:“去哪裡?要去喝酒嗎?”
沈震東哄着她說:“是去喝酒。”
愛麗追上去想要問清楚,程老闆卻擋住了愛麗的去路,示意她不要多管閒事,愛麗望着醉得到省人事的莫離被人帶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呆在那裡。
程老闆陪笑着,送沈震東上車,莫離就被放在車的後座上躺着,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嚷着要喝酒。
揮手望着車子緩緩遠去,程老闆暗暗‘淫’笑,紅玫瑰啊紅玫瑰,上了沈老闆的車子,你還怕沒錢嗎?
……
沈震東的車子當然不會回沈府,而是去了浦東的別墅裡。
車子停穩後,沈震東下了車,又打開後面的車‘門’,看見莫離睡得沉,便壓在她身上,在她耳邊輕輕說:“紅玫瑰小姐,到家了。”
莫離“哦”了一聲,眼皮太重,想睜也睜不開。
“你再不起來,我就扶你了。”沈震東試探了一下,見莫離已經失去了意識,便將她橫抱起往屋裡走。
那陌生的味道讓莫離極不習慣,她嚷道:“你是誰呀?走開啦,我自己可以走。”又用那塗滿了紅‘色’指甲油的纖纖弱手去推沈震東。
沈震東將她放下,又有些不放心,扶着她的一隻手說:“你站穩了。”
莫離搖搖‘欲’墜,卻又推開沈震東,傲慢地說:“我不用你管,我說可以走就是可以……”
“好好好,你走,你走。”沈震東只覺得好笑。
莫離搖搖晃晃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哼着曲着,走進廳,她又扶着扶手走樓梯,在二樓,她推開一間房‘門’,然後倒在□□,大喊道:“到家咯!”
沈震東站在‘門’口,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在他的眼裡,這朵紅玫瑰不止是嬌‘豔’,也不止是可愛,她還很有內涵。
莫離的目光在屋裡轉了一圈,終於慢悠悠地望向沈震東,嬌聲問:“你爲什麼不過來?你不是說要陪我喝酒嗎?”
沈震東緩緩走過去,淡淡地說:“紅玫瑰小姐,現在很晚了,你該回家了。”
莫離嘻嘻一笑:“家?這裡不是我的家嗎?你以爲我真的喝醉了……我記得我家裡這張‘牀’,還有那個桌子……”
“這裡不是你家,是我家。”沈震東冷笑說。
“你家?哦,你要請我喝酒是不是?”莫離打了個酒嗝,撩着自己的長髮,笑得美麗動人。
“我這裡沒有酒。”
莫離突然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沈震東跟前,撲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說:“沒有酒……那有什麼……我知道了……可我想不起來……”
她的小手在沈震東的身上胡‘亂’地‘摸’着,酒意醺然,沈震□□然推開她,這一推,便將莫離推倒在□□。
莫離晃着雙‘腿’,撥‘弄’着一頭長髮,目光如絲,嬌嗔說:“你幹嘛推人家嘛?”
沈震東冷冷地說:“別裝了。”
“裝?什麼裝?‘春’裝夏裝?”她如在雲霧裡,‘迷’‘迷’糊糊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