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顏走到嚇傻了的五王妃身前拎起她的衣領:“說,誰給你的膽子。”
五王妃別過頭:“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不知道?過幾天四公主會像我一樣作爲和親公主嫁過來,到時候只要她見到了你,想必你就會知道我是在胡說什麼了。”
五王妃愣了神:“你說的是真的?”
於顏挑眉:“我騙你有意思嗎?怎麼,是不是不捨得自己五王妃的頭銜了?”
五王妃緊張的咬脣,任憑於顏扯着她。
夏侯陽後退一步,茫然的看着於顏。
他懂了。
她是假丫鬟,真公主。
那麼,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本來就該是五哥的女人?
於顏緩緩站起身,腳步沉重的轉頭看夏侯陽,他的表情讓她覺得有些可笑。
複雜,無奈。
於顏對仍茫然的坐在地上的五王妃冷笑一記:“既然捨不得就先坐着吧,你最好保證自己不要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不然…我第一個先殺了你。”
五王妃沒敢做聲,只是擡眼緊張的看着她。
她嘆口氣越過夏侯陽往門口走,夏侯陽拉住她:“你要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
夏侯陽跟着她,不上前,也沒有被落下。
於顏直直的走出大門,上了馬車,夏侯陽也跟着一起。
於顏道:“回皇宮。”
“不,去九王府。”夏侯陽強硬的改路。
這一次於顏並沒有反對。
一路上,兩人沉默着誰都沒有先開口,於顏看着窗外,而夏侯陽一直看着她。
他做夢也想不到,原來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居然是個公主。
怪不得她做不來那些粗活,總是大錯小錯接連不斷。
怪不得她識字善舞,原來她是從下就接受了良好的交運。
怪不得她總是比尋常的丫鬟勇敢,原來是她的骨子裡透着高貴的血,所以不允許自己低賤半分。
是他自己太傻,居然沒能看出她的不對勁。
馬車從後門直接駛入九王府,於顏下了馬車往哲居走去。
她其實沒有太多需要整理的東西,離開的時候只要把久將哥哥和青稞帶走就可以了。
見於顏和夏侯陽的神情不對,久將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問題。
於顏裝作沒事兒人似的進門,“久將哥哥,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先回去吧。”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久將臉上的笑容永遠都那麼溫暖。
於顏心情其實挺複雜的,怎麼了?她也說不好。
說愛情到頭了,她心裡卻還有夏侯陽。
說夏侯陽不在乎她了?可她卻又能看到他眼底的迷戀。
“沒事兒,就是想出去住幾天了,走吧。”
久將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推動着輪椅去收拾東西。
夏侯陽拉着於顏出去:“我們談談。”
於顏默然的跟着他出去:“久將哥哥你先收拾着。”
兩人來到哲居的廳裡,夏侯陽屏退左右,兩人仍然沉默着。
於顏覺得事情總得解決,索性先開了口。
“九爺,我覺得現在是我離開的最好時機了,再早,你我都不捨得,再晚,只怕事情敗露了,你我都會很痛苦。
趁愛情還沒有來的太猛烈,我們就先各自躲起來吧。”
“你說的倒輕巧,我人已經踏進了暴風雨裡,我不顧生死的愛你,你卻說愛情沒有來的太猛烈?
於顏,這段時間我爲你做的一切,你都擋在眼睛外面沒有看到嗎?
我叫你出來是爲了解決問題的,不是爲了讓你說這些話刺激我的。”
於顏還是第一次看到夏侯陽對自己發這樣大的脾氣。
歸根到底,這場暴風雨來的不是時候,可卻又是必然要來的。
“如果問題有辦法解決,我一早就已經行動了,我會等到現在這麼被動的時候嗎?
我曾經想過,我跟丹醫這個名字怎樣才能劃清界限。
當初久將哥哥和擎蒼勸我離開的時候,我是動了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所以我說我可以找到辦法解決問題。
可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我也很努力過了。
不然九爺你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
夏侯陽失望的看着她:“沒有辦法你就要當逃兵?
如果是這樣,你從一開始就不該讓我愛上你。
什麼西周國六公主,都他媽是狗屁。
我不管你是什麼六公主丹醫,我就認準了你是於顏。
你是我夏侯陽的女人,誰跟我搶都不行。
想要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人還沒有出生。
從現在開始,我就遇神殺神,遇佛弒佛,沒人能阻擋我的決心,包括你也不行,你不許在這時候說離開我。”
於顏無奈的笑了:“九爺,你不覺得我們該冷靜冷靜嗎?”
“冷靜什麼?我現在已經夠冷靜了。”夏侯陽忽然就抱住了她:“你哪裡都不能去。”
於顏閉目,她其實也不想離開,可這不現實。
“你這樣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於顏想要推他卻並推不動。
“了不起江山地位我通通都不要了,帶你走就是了。”
於顏身子一顫,目光有些茫然:“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從來不開玩笑。”
於顏一直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擡起環抱住他的腰。
一個男人說,我什麼都不要了,帶你走。
十個女人有十個都會被感動,她也不例外。
於顏現在其實挺想哭的。
這些秘密埋在心裡那麼久了,她早就受不了了,現在這樣說出來反倒覺得解脫了。
“夏侯陽,我現在真想哭。”
“哭吧。”他擡手摸着她的頭髮。
於顏反倒是抿脣笑了笑。
夏侯陽也笑了,兩人的笑容裡都有幾分無奈。
於顏從他懷裡掙出,臉上很平靜:“我是真的想離開王府住一段時間清淨清淨,不是爲了離開你,就是想出去住一段時間放空我自己的腦袋。”
“放空了腦袋還怎麼記得我,不行。”
“我不是用腦袋記住你的,我是用心。”於顏說着右手按住心臟的位置:“還有,我對你的事情仍然很生氣,你瞞我的事情,我沒法兒輕易的原諒你。”
“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嗎,那只是我的苦衷,我對茹汐沒有什麼的,我跟漫兒之間更是清白的很。”
於顏撇嘴:“我生氣的只是你用對茹汐的愧疚養着跟我沒有絲毫關係的漫兒,她三番兩次的想要殺我,你居然都沒有動她。
我分不清楚在你心底最深處,到底藏着的那個人的根有多牢固。
我更不知道我的分量與茹汐的分量孰輕孰重。
我拿捏不準如果茹汐沒有死的話,你跟我之間還會不會有未來。
九爺,這些事情你想過嗎?
我跟茹汐到底誰跟重要。”
“還用說嗎,當然是你重要。”夏侯陽想也不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