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花見甄萱半天沒說話,還以爲甄萱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問她怎麼了,只聽甄萱緩緩說道:
“曾經十笙也給過我一塊玉,那是狼牙形狀的美玉,可是後來我將他送給我的玉給扔了,當時我是真的害怕啊,可是現在我真的很想念他啊。”
凡花心裡一愣,十笙送給甄萱狼牙玉,噬魘送給自己狼牙玉,這麼說來噬魘對她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了?他真的是喜歡她?真的是想要娶她爲妻?凡花甩了甩頭,趕緊將這念頭給拋之腦後,現在甄萱已經不在她體內了,所以此後她便不會再被誰當成一個女人那樣來喜歡了,只能是妹妹,姐姐,鄰家女子了。凡花問甄萱道:
“那你現在能不能從狼牙玉里頭出來,再回到我的身體裡去?”
就只聽到甄萱虛弱的聲音從狼牙玉里頭傳來:
“不行了,我被困在這狼牙玉之後,我就一直很困,好想睡覺,不知道爲什麼……”
凡花急了:
“萱姐姐,你可不能睡啊,你睡了,我可怎麼辦啊?萱姐姐,萱姐姐?”
甄萱再沒有回答凡花的話,狼牙玉中的那一抹紅色還是那麼鮮豔,只是沒了甄萱的聲音,凡花重重地嘆了口氣,又將那狼牙玉給收了起來,待下次見到噬魘的時候再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甄萱再次出來。這樣一來,凡花倒是盼着能早日見到噬魘了。第二天,凡花起身覺得並無大礙便去見了清安居士,清安居士見凡花無恙,但卻仍讓她休息兩日,並詢問關於在她體內甄萱的事情,凡花並沒有說甄萱到了狼牙玉中,只是覺得這狼牙玉既然是獸王的東西,那直接問噬魘更方便,於是便說甄萱並沒有被打得魂飛魄散,只是逃走了,清安居士便安慰凡花道:
“其實你鶴翔師伯也是爲你好,雖然他的性格是如此,但也並不是生來就如此的。”
凡花好奇地問道:
“我曾經問過師父,爲什麼鶴翔師伯會如此嫉惡如仇,覺得那些異類都是壞的,是要害人的,而不想想他們其中也有好的異類呀,就像我們一般,有好人有壞人的呀,可是師父卻沒告訴我爲什麼,說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清安居士笑道:
“這事兒也就他們兩個難以開口罷了,我是局外人,我說與你知道吧。”
清安居士讓凡花在自己身邊坐下,反正這兩天凡花都要好好休息,乾脆就說些陳年舊事回憶回憶。當初鶴翔真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熱血青年,以斬妖除魔爲己任,同樣秉承着壞妖除之,好妖放之的理念。那個時候他也認爲人有好壞之分,那妖必然也有好壞之分,所以雖然在斬妖除魔的過程中要分辨好壞有些累人,但是也覺得開心,有很多妖怪還和鶴翔真人成了朋友。其中有一隻妖精是隻千年貓精,她特別喜歡跟在鶴翔真人身邊,兩人也總是打打鬧鬧的,那隻貓精很懶,明明可以變身成人,卻因爲覺得太累,所以變也不變,總是以她的本相現身——一隻肥胖的虎斑貓。如果有人將她揀去餵養,那對於她來說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了。她不用去抓那些老鼠,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那些老鼠早就逃之夭夭了,所以每次領養她的人家都會很開心的對別人說自己家多虧這隻貓而杜絕鼠患了。因爲她是隻貓精,所以她活得年歲自然是比人類的要長,只是若一隻貓永遠不死,那別人都會明白它不是一隻普通的貓了,所以她自己算算時間到了普通小貓該壽終正寢的時候就一走了之,換個地方,這樣人家就會以爲它是爲了去找死去的地方而離家出走了。當然在出走的時候她會裝作已經垂垂老矣的樣子給人類看。就這樣周而復始,直到遇見了鶴翔真人。一開始那鶴翔真人感覺那宅子裡頭有妖氣,進而發現是隻貓精,便準備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結果跟蹤了幾日,觀察了許久,卻發現那貓精要麼趴在窗臺邊曬太陽,要麼就趴在屋頂曬太陽,一副懶洋洋的摸樣。除了聽到喊她吃飯的時候會跑得快一些外,還真沒看出她有什麼害人的地方。
鶴翔真人觀察了幾日,實在是忍受不了那麼懶的貓精,於是找了個機會就和那貓精開門見山了。而那貓精見到鶴翔真人倒是不躲也不藏,後來鶴翔真人才知道她不是膽子大,而是她懶得挪動位置。鶴翔真人問那貓精叫什麼名字,貓精卻眯了眼睛,她被好多人都收養過,起過很多個名字,幾戶是每到一家就換個名字,她哪兒能給鶴翔真人一個名字呢?不過她還是和鶴翔真人說了她的名字,那是她的第一任主人給她起的,雖然她很不喜歡那個名字。她的第一任主人是個小男孩,他一開始以爲她是隻公貓,所以起了個名叫“虎子”,因爲她身上一條一條的虎斑條紋像極了大老虎。後來他才知道原來“虎子”不是公的,是母的,於是“虎子”就改換成了“虎妞”。而一隻貓咪叫“虎妞”,說出去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的,所以虎妞是能不說名字就不說名字的。鶴翔真人於是和虎妞成爲了朋友,後來有一天,虎妞來找他,鶴翔真人一算時間,原來是到了普通貓壽終正寢的時候了。虎妞來找鶴翔真人是想讓鶴翔真人陪她一同回鄉,幫她去超度亡靈。鶴翔真人覺得奇怪,爲什麼要讓他去超度亡靈?虎妞支支吾吾不願啓齒, 鶴翔真人的倔脾氣也來了,不說就不去,虎妞只好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