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又在一路羨慕妒忌的議論聲中來到前院大門處,卻見大門早已經關閉,向正在打掃考場的學長們打聽過才知道,學院的大門是定時開關的,在規定時間之內學生是不可以私自離開學院的。
蘇恆有些惱火,那位與名字極不相稱的“木樁”老師用了幾個時間時間和自己天南地北、家長裡短的聊,卻爲什麼獨獨沒告訴自己這個,害得自己白跑一趟。多走點路倒沒什麼,關鍵是這路走得太難受,他現在覺得,似乎這些羨慕追捧中隱藏着忌妒的目光比父親的冷漠的目光還難以適應。
但是無奈出不去大門,他只得又硬着頭皮在一道道芒刺般的目光中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又披着一層芒刺在飯堂中吃過早飯,之後所有新生來到學院禮堂舉行入院儀式。
儀式是由老校長親自主持的。這位老校長是六品玄光大劍師,但是因爲前些年受過傷,身體不大好,所以院務多數都副院長劉尉主持。據說若不是因爲今年新生中了一位御靈師,恐怕入院儀式上這位老校長也不會現身。
昨天參加測試的共有一千多人,但真正留下的只有不到二百人。加上前兩屆的學生和院內的老師,禮堂共有七百多人,把個禮堂擠得滿滿的。
蘇恆不喜歡出風頭,進去後在衆人後面找了個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角落站立。
他來到後不久儀式就正式開始,先由一位老師上臺介紹了一下尚麟學院的院史、曾經培養出過某位傑出人才之類,然後便由後面的走出一位六七十歲的老者。這位老者雖然動作有些遲緩但並卻不笨拙,雙眼明亮有神。蘇恆從他晦暗的面色上感覺到,他遲緩僵硬的動作似乎應該是傷病所致。
老人來到臺上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講話的主要內容是對於臺下新老學生們表示鼓勵讚揚,之後又表達了一下他對於這羣年青人們的期許與期待,最後預祝所有的同學可以順利完成在尚麟學院的學業,學習到更多強大又實用的技能,可以爲大陸的和平多做貢獻,然後結束了這番簡短的發言。
老人下去之後又有老師上臺宣讀了學院的各項規章制度,學生們在學院生活學習期間的注意事項等等。之後又在院長老師們的帶領下離開禮堂到學院創建人的雕像
前鞠躬行禮,整個入學儀式纔算完成。
在由負責院務的老師介紹完學院建築的分部情況和各班級所在位置之後,便讓衆人散去。
蘇恆一直站在人羣最後邊,老師宣佈解散後便轉身向大門處走去。
他非常想去見老跛子一面,有很多話要問他。
但是他剛走出不遠,就聽身後有人叫他:“蘇恆,等一下……”
蘇恆回頭一看,正是昨天那位穆莊老師。
這位老師很有趣,長得雖然稱不上昂藏偉岸,身高八尺,但一眼看去也清楚明瞭地知道這是個爺們兒。可偏偏就這位爺們兒,走路竟然內八字,兩個腳尖親密地向一處歪着,跑起來一下一下地向前甩,那姿勢讓人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不敢恭維。
“呃,穆老師,叫我有事嗎?”
蘇恆轉過身來問道,心道還好這位穆老師是位術士,如果他這樣也是位玄光劍師,蘇恆絕對會去一頭撞死在牆上。
“你先別走,院長要見你。”
“嗯?院長怎麼會要見我?”蘇恆略微有些吃驚。
“在任期內能出現一位御靈師,院長也會覺得很榮耀,他怎麼會不想見你,別廢話了,跟我走。”
這“木樁”老師拉起蘇恆就向夫子院走,蘇恆只好乖乖跟去。
來到院長的屋門外,穆莊道:“你自己進去吧,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說着轉身離去。
蘇恆來到門前,還未等他擡手敲門,裡面已經傳出聲音來:“進來吧。”
蘇恆推門進到屋內。
老院長正坐在桌案後面看着他。雖然同是老人,但他與老跛子卻截然不同。老跛子總是一副邋遢相,看起來有點猥瑣。而這位老人,雖然一眼就能看出身體不好,但是卻在從容透出一些凌厲氣息,那是一種修煉玄光劍術而物有的氣質。這種氣息蘇恆從小到大曾經無數次在父親那裡感受到。
“你就是蘇恆?”
老院長打量了一下蘇恆之後問道。
“是我。”
“坐吧。”
老院長一指桌對面的椅子說道。
蘇恆也沒推辭,輕輕拉過椅子坐下。
“聽說你元唸的控制
力很強,能不能再展示一下。”說着他隨意從旁邊拿過一張紙放在蘇恆面前。
蘇恆看了一眼這張紙道:“這與測試時的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爲了保證不漏掉有御靈師潛質的考生,那三張紙做過特殊處理,非常容易控制,而現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張普通的紙張。”
“這個我沒試過,不過我想應該差不多。”
蘇恆眼睛看着面前這張薄薄的麻紙,紙很白、很新,不集中精力根本無法感覺到它的存在。
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了這張紙的影像,他感覺到了它微弱的生命力,然後控制着這股生命力向上飄浮……
老院長看着慢慢飄起的白紙,晦暗的眼中閃過一抹光彩,但隨即又黯淡下來。
蘇慢將紙落下睜開眼來。
“很好,你的天賦超過了二百年前的古馳大師,一般的御靈師在沒有經過系統學習之前是不可能控制普通物體的……”
老院長的目光十分複雜,欣喜中帶着些憂慮、又隱隱有些惋惜。
蘇恆坐在他對面沒有說話。
“孩子,你能留在尚麟學院學習我很高興,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遇到了某些預想不到的事情,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保證自己能平安成長起來……如果、如果有更好的去處,你可以選擇離開這裡,不要有什麼顧慮……”
蘇恆驚訝地向他望去,只見這位清瘦的老人斜側着身子,目光望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麼。
老人感覺到他投來疑惑的目光,轉頭看着他溫和地說道:“你不用感到奇怪,有些事情你現在沒必要知道,知道了對於你的成長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可以了……”
蘇恆看着他認真地說道:“這個,我感覺得到……”
老院長神情似乎有些疲憊,道:“好了,你回去吧,我就住在學院東北角的藥園中,若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蘇恆起身向老人鞠了一躬,道:“謝謝院長,我就先回去了。”
老院長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蘇恆轉身出門,又向前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