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龍蕭這幾年的經歷還算簡單,讓人驚訝的是他的身世,竟然從一個有娘沒爹的窮小子變成了天初帝國的皇子,這前後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傢伙神神叨叨地講完,蘇恆見天初國餘下的那二十幾名護衛都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他,知道龍蕭說話太過口無遮攔,便將話題轉向別處,道:“你說你父親知道龍璿和龍毓以後會魔化所以才殺了他們,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沒有魔化?那麼你父親又是用什麼方法知道的呢?”
聽他發問龍蕭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道:“不知道,我到皇宮才幾天,每天就想着怎麼逃跑,跟那老傢伙也沒說過幾句話,對他的事一點也不清楚!”
保護龍蕭的護衛統領姓關名戚,在天初皇室效名已有四十多年,對於皇室的事情知道的比較多。
他見龍蕭竟然結交到蘇恆這樣的人十分高興,若能得到他的幫助,自己這羣人就不用擔心有魔化的危險。便在一旁接話道:“這個我知道。我們所有的玄光師護衛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進行一種檢測,方法很簡單,就是把身體全部浸在水中,一個時辰後出水,如果後背有一種特殊類似人面形的印記,那麼此人以後就會魔化,按我們的規定是會被立即處死的,如果沒有就是正常的。”
“啊?怎麼會這樣?!”龍蕭聽完忽然想起自己曾在昭平學院看到巫昔禾背上的印記。
蘇恆知道他在想什麼,道:“你想的不錯,巫昔禾魔化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你當初看到他背上的就是魔種印記,只是當時我們都不知道,若不然聶院長他們就不會死了。”
龍蕭呆了一瞬間忽然跳起來道:“不行,我得去找點水的,看看我體內有沒有魔種!”他是親眼看過劉尉魔化的,至今對那種恐怖的景象記憶猶新,實在是害怕自己也變成那個模樣。
蘇恆連忙伸手拉住他,道:“你不用擔心,我剛剛看過了,你的身體很正常,我想這一點你父親把你接回皇宮後應該也檢測過了,不然也不會讓你繼承皇位。”
說到這裡他又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於秋晨,於秋晨體內的魔種是他的一大心病。
此時朵雅已經恢復了一些法力,聽到這裡睜開眼睛對蘇恆和於秋晨傳音道:“大哥,於大哥,我剛剛在冰凍七叔之時忽然有了些想法,或許以後能找到對付魔種的方法,你們都不要太擔心了。”
“太好了!”蘇恆和於秋晨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什麼太好了?!”龍蕭知道朵雅一定是傳音與蘇恆說了什麼,打聽到。
此地人多耳雜,爲了避免麻煩蘇恆暫時還是沒有告訴他。只道:“沒什麼,朵雅在說有把握救醒於晏。”
龍蕭“哦”了一聲也沒再多問。
朵雅起身飛到於晏頭頂,一隻小手閃爍起星星點點粉色的光芒輕輕地按在於晏額頭。
過了一會兒,昏迷了不知多久的於晏慢慢睜開眼睛……
他第一眼就看見緊張地守在身旁的於秋晨。疑惑地問道:“爹,您怎麼在這裡?”
煎熬了數月之久的於秋晨見兒子終於醒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晏兒,你沒事爹真是太高興了!”
於晏的目光漸漸看清了其他人和自
己所處的地點,驚訝地盯着蘇文山和龍蕭叫道:“啊?你們怎麼會在一起?我、我怎麼會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蘇恆問道:“晏兒,你說說那天我們在寰武神殿分開以後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我再告訴你之後的事情。”
於晏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關節,看了一眼蘇文山道:“那天小叔把他們兩人引開後我就打算離開寰神殿去和小叔會合,但是剛走到殿門處就忽然眼前一黑,然後就是現在看到你們了!”
誰也沒想到他的回答會這麼簡潔,蘇恆不解地看向朵雅。問道:“他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還是從那時候到現在一直昏迷?”
朵雅道:“我想他應該是一直昏迷的,我感覺似乎有人試圖用某種方法來控制他的思想或者改變他的肌體,不過沒能成功。”
蘇恆一驚,連忙抓住於晏的手感應了一下,他深恐魔化人背後的掌控者再研究出什麼新方法,可以在武士體內種下魔種,不過接觸之後確定於晏果然沒事,這才放鬆下來。
於晏漠然地四下看着,問道:“小叔,該你說了,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嗎?”
於是蘇恆又把二人分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暫時隱瞞下了於秋晨身中魔種之事。
於晏聽完之後驚駭的久久不能言語,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在鬼門關前走了幾個來回,而原本以爲是敵人的趙老六和趙老七竟然變成了小叔的叔叔,比自己大了兩輩。
在場衆人龍蕭和万俟兄妹於晏早就認識,蘇恆又把曲元風和蘇雲舞爲於晏介紹了一下。
於晏恭恭敬敬給曲元風見過禮,在他一眼看到蘇雲舞的時候立刻就呆住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就差口水沒有流下來了。
看得蘇雲舞俏臉通紅,兩隻眼睛瞪得杏子一樣,若不是有哥哥在場或許早就一巴掌揮過去了。
在衆人連聲咳嗽示意下,於晏終於知道自己失態,忙不迭聲地叫“姑姑”結果惹得蘇雲舞更加惱火,這一來把個天不怕地不怕於晏慌得更加不知所措。
衆人鬨笑一番,最後還是蘇恆出面爲於晏解圍,於晏和蘇雲舞同年,蘇雲舞的生辰要早些,所以便讓於晏稱雲舞爲姐姐。反正他和於秋晨之間的輩份一直是亂叫的,乾脆亂到底好了。
於晏發揮出他遺傳變異的厚臉皮神功,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終於把蘇雲舞哄得轉怒爲喜。
万俟兄妹見廣場上的亡靈已基本清除,便告辭要回家去看看。
數日相處下來,他與蘇恆之間的隔膜早已消失。蘇恆見他們要離去,先放出元念去到万俟世家府邸看了一下,發現魔化的万俟慨然正常的万俟憬然竟然都已經離開了。想了想道:“不如兩們再等我們幾天,待師父收了最後幾隻亡靈,我們與你們一同到万俟府上,可以幫你們看看府上還有沒有魔化或者體內種有魔種的人,以後你們處理起事務來也可以安全很多。”
万俟千均有些遲疑,自覺交情不深,不好意思麻煩蘇恆衆人。万俟千巧卻面露喜色,道:“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感謝你呢?”
蘇恆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在意。救於晏之時若不是你們最先與魔化人抗爭,我們還不知要
多費多少手腳呢,若說感謝似乎該我等感謝二位呢。”
万俟千均低頭沉吟了一下,道:“蘇兄,我有一個建議不知你可贊成?”
“万俟兄請講。”
“我覺得以後我們万俟世家,包括整個神機城在內,可以做爲衆位的一個聚集地。蘇兄不是有防止人被種下魔種的能力麼,我們可以從万俟府開始,逐步將魔化人和體內有魔種的人清除出去,逐步向外擴大,便整個神機城的人都處於正常狀態中。這樣一來可以用於對抗魔化人的實力就更強了……”
他的話音一落,衆人就拍手叫好道:“不錯,果然是個好主意!”
只有龍蕭跳腳反對道:“不行!若做對抗魔化人的據點也該從塔吉城開始!”
蘇恆拍着他的臂膀笑道:“你小子還說你與天初國沒關係,怎麼說到這事這麼緊張?好了,有你在,我又怎麼會把天初皇室拉下,我們處理完這邊就去塔吉城。”
龍蕭的一衆護衛聽此言喜悅之色溢於言表,天知道他們對於那個檢測是多麼驚恐,生怕某一天自己的身上會出現那個標記,然後被好端端的處死。
衆人又廣場上等了些日子,古馳終於將最後一隻亡靈也收拾停當。氣鼓鼓地交給蘇恆,道:“小兔崽子,以後少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可害慘我老人家了!”
蘇恆笑嘻嘻地點頭稱是,曲元風卻鄙視道:“老瘸子不知好歹,若不是你徒弟弄出的這些亡靈,你當我們那麼容易取勝?還說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再如何下三濫也是你教出來的!”
古馳聞言瞪眼道:“嘿,我教訓我徒弟,關你什麼事兒了?!再說,你當我們取勝真是因爲這些亡靈啊?我告訴你,我們最後能平安無事主要是因爲我老人家在這裡,不然究竟誰死誰活還真的很難說!”
“呸!自以爲是,臉皮比城牆還厚!”
古馳怪眼斜了斜他,最後還是一擺手道:“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然後轉向蘇恆道:“徒弟,接下來的事你自己看着處理吧,師父還有事這就走了!”
蘇恆沒想到他這麼着急,連忙問道:“師父有什麼事?弟子是否可以幫上些什麼?”
古馳不耐煩地揮手道:“幫不上、幫不上,我走了,有事我會找你們的。還有,小心點那個長生教,我感覺他們挺邪門的……”
說話間人已經飛入空中,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龍蕭怔怔望着空中古馳消失的地方道:“蘇恆,感覺古大師很奇怪啊!他究竟有什麼事?這麼着急就走了。”
蘇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從上次見面後他就這樣。”
曲元風又在一旁冷哼道:“哼,或許又是與藍音有關!”
“藍音?曲大師說的可是第一術師藍音大師?師父怎麼會與她有關呢?我從未聽他說起過!”
曲元風道:“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有臉自己說出來,你還是等以後再見到他問他去吧。”
蘇恆發現曲元風說到這裡更加氣憤,暗自猜想這兩個老人的恩怨似乎是因此而起,莫非是一起情債?!
想到這裡暗自咂嘴,想不到以師父那其貌不揚模樣竟然還能惹出情債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