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武神殿一開,所有人都憋足了勁想進去分一杯羹,再也沒有人去留意朵雅和蘇恆。
這二人站在幾大勢力的人羣之後,雖然有衆人擋在面前,但他們都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朵雅低聲說道:“真可惡,夢怡那老妖婆爲什麼不替那幾個人死了!”
蘇恆道:“這就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哎,對了,小丫頭平和一些可不可以?精靈可是很善良的……”
朵雅氣鼓鼓朝他一瞪眼。“精靈又不是傻瓜,對我好的人我對他們善良,這種想害我的人我爲什麼要對她善良?!”
“呵呵……”蘇恆看着她大漢的面孔單純的表情快活地輕笑了起來,拉着她的手道:“我們也過去看看,裡面的情形似乎有些詭異呀……”
二人費了好大勁擠到殿門附近,五大勢的人見是他們竟然沒有阻止,還有人說道:“讓這個術士小子進去看看吧,或許能有什麼發現也未可知。”
此時站在前面的懸天洞主等人知道蘇恆和朵雅過來,竟真的叫人帶他們二人進到殿門之內。
此時殿內的毒障之氣被流動的空氣沖淡,危害已經小了很多。蘇恆和朵雅走到人羣最前與涼左志、賀西風、夢怡等人站在一處。
二人放眼望去,只見這大殿之內看起來竟然要比在外面看起來更加寬闊。
大殿的地面被分成了兩個區域,中心區域是一片十丈大小的平坦沙地,而外圍卻被一個寬達五丈的黑色環形水池所包圍,水面平靜無波、濃黑如墨,看久了竟有些攝人心魄。
整個殿內卻沒有通向上一層的樓梯,也沒有任何其它陳設,更不見什麼奇珍異寶,與衆人想像中的情形大相徑庭。
此時有個求寶心切的散修打算涉水向前,但是剛把一隻腳試探着伸入水中便感覺刺痛鑽心,“啊!”地一聲慘叫把腳收了回來,但爲時已晚。
衆人向他的腳上看去,只那沾了黑水的部分開始迅速地腐爛,轉眼間也變爲一片黑水。更恐怖的是此人痛得滿地打滾,致使身體其它部位也接觸到這種黑水,然後整個人便不停地腐化,很快便化作一灘與池中黑顏色相同的東西順着地面向池中流去。
如恐怖的景象縱是在場衆人多是殺人不眨眼的梟雄也看得頭皮發麻,後脖根兒直冒涼氣。
朵雅更是緊緊靠在蘇恆身邊,側過頭不敢直視,胃裡一陣陣翻騰,險些吐出來。
及到此時見到這一幕的人誰也不再拼命地向前擠,殿門處一片鴉雀無聲。
“這、這他媽算是什麼東西?!”夢怡看着地上那人死後留下的黑水痕跡心驚肉跳咒罵道,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去觸碰那東西,不然地上的一灘黑水就是自己。
衆人沒想到剛進殿門就會遇到這般兇險,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涼左志看向夢怡和賀西風,道:“二位見多識廣,可知此水乃是何物?”
夢怡和賀西風均搖頭,賀西風道:“七劫教對毒物也算有些瞭解,歹毒到如此地步的似乎也有那麼一兩種,但卻與此物相去甚遠,而且也遠遠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量。”
涼左志又轉頭向天初國二皇子龍毓道:“可否請韓成志大師用元念查探一下這水中可有什麼機關?”
龍毓回頭看了看韓成志,韓成志道:“我剛剛試過了,元念是無法滲入這水中的。”
朵雅向蘇恆看去,蘇恆用元念向水中掃去,果然發現這水竟能夠阻擋元念滲入,於是輕輕向朵雅點了點頭。
涼左志皺眉不語,拈了着花白的鬍鬚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又轉頭問朵雅道:“沈小兄弟,不知以你們的術士的能力可否對這池水有些瞭解?”
朵雅心中有個疑惑一直沒有問出,此時見涼左志問她,她才奇怪地說道:“這池水確是很厲害,但是這距離並不算遠,難道不可以飛過去
?”
“呃?”涼左志一愣神,隨即恍然道:“我倒忘了沈小兄弟乃是術士不會飛行,你卻不知,我們一進殿門之後便失去了飛行能力,玄光雖能正常發出,但走路卻只能憑藉體力了。”
夢怡與朵雅之間一直就有很深的敵意,聽二人對話在一旁嘲諷道:“哼!難道你沒長腦子麼?竟然會問出這種廢話!”
朵雅眼睛一瞪還沒有說話,蘇恆已冷冷一眼掃了過去,道:“前輩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賭約還沒兌現!”
“小子,你這是在向我追債嗎?我的空間戒指已經在你們手裡了,年輕人要知道深淺,不要得寸進尺!”
“哼!我們希望前輩也要知道深淺,在寰武神殿這種地方誰會藉助到誰還未可知!”
“你、你小子有種!”夢怡氣得橫眉豎眼,想要朝蘇恆二人動手,但想到朵雅預言禁制開啓的神奇又有些心虛。
涼左志和賀西風無不願在此時發生衝突,勸解道:“二位,此時還是以大局爲重,其它的事情還是等離開寰武神殿再解決不遲。”
蘇恆佔了上風自然不介意就此打住,他冷瞥了一眼面色鐵青的夢怡轉而問朵雅道:“二弟對這黑水可有什麼印象?”
他聽朵雅說過此次成長之後又開啓了一些傳承記憶,或許會有關於這方面的信息。
朵雅擰眉看着黎黑的水面,蹲下身來在衣襟上扯下一條布條扔進水中,只見那水面泛起一道極短的波紋,然後那塊布條融入水中不見蹤影,而水面很快便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
她又向蘇恆要了一柄青鋼匕探入水中之後再提起,只見那匕首上的黑水很快流盡,但是匕首沾水部分卻仍然是漆黑一片,少頃後竟然也化爲黑水滴向下方!
朵雅將剩餘的半段匕首湊到鼻下嗅了一下,雙眼瞪得越來越大道:“這似乎並不是什麼黑水,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上古兇獸窮奇之血!此物可消骨肉、可融精鐵,無物可浮於其上,只有其它與之齊名的上古異獸的皮骨才能不懼它的腐蝕之力。”
“什麼?窮奇血!”夢怡又狂暴起來,吼道:“這寰武神殿是什麼鬼地方?竟然會弄出這麼多窮奇血,難道要入殿之人事先用異獸皮骨搭起一座浮橋麼?!”
她這一喊後面擠在殿門外稍遠些看不清裡面狀況的人都聽了個清楚,立刻有人叫道:“怎麼回事兒,那賣地圖的不是說只要有圖在手便可以順利走過第一層麼,怎麼連門都沒進去就被擋住了?”
五大勢力的人聽到此人叫嚷也想起此事來,紛紛抖開地圖觀看,之後立刻有人叫道:“這地圖上只有幾條彎彎曲曲的線,根本沒標示有窮奇血池和沙地,分明就是一張假圖!賣地圖的那兩個混蛋東西,竟敢賣假圖糊弄人!”
他這一喊殿外立刻有人叫道:“什麼?假圖!可惜了我八塊聖光彩石!賣圖的在哪兒?把他們揪出來讓他們還錢!”
後面不遠處又有高喊道:“他們在這裡……你們這兩個騙子,還錢!把騙我的聖光彩石還回來!”
還有人叫道:“哪有還錢那麼容易的事兒,打死這兩個騙子……”
頓時寰武神殿的大門之一片沸騰,有兩個人疾速從人羣中沖天而起,下方緊跟着一羣人揮舞着眩目的光劍追殺!
蘇恆向殿外看了一眼,搖着頭目光轉向窮奇血池。
朵雅四下瞟了幾眼,悄悄傳音問蘇恆道:“大哥,這裡真的飛不起來麼?”
蘇恆輕輕點頭,這裡的不知有什麼限制,他剛剛試過了元念和玄光兩種能力,雖然都可以正常釋放,但卻無法離開地面。
朵雅又悄悄道:“可是我是可以飛行的……”
蘇恆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着朵雅。
朵雅又道:“我從見到那禁制開始就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所以才能準確預測出它
開啓的時間,而進入殿內之後還是這樣,雖然這裡的氣息與外界有很大不同,但是我能駕馭一部分。”
蘇恆聽他說着捏着下巴看着血池沉思起來,眼前又閃現那張古舊地圖上面的曲線來。
他慢慢地踱步到殿門左側一丈遠處,先是凝神注視着與地面平齊的血池,過了一會兒又蹲在地面伸手在血池上方三寸左右處試來回探着,之後毅然站起一步邁了過去。
“啊!!!”
別人都在想着渡過血池的方法,沒留意蘇恆在做什麼。可朵雅卻看得清清楚楚,她一聲驚呼,幾乎就要飛起去拉蘇恆,但此時卻見蘇恆的雙腳穩穩地停在了血池上面三寸高的地方,再沒有下落。
朵雅驚訝之餘膽顫心驚地死死盯着蘇恆的腳下,生怕他又突然掉落下去。直到蘇恆再次向前邁步,還是穩穩地踩在三寸高處不曾下落之時,朵雅這纔想明白了怎麼回事,大大鬆了一口氣,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位,卻是“噗通噗通”地一陣狂跳。
在朵雅一聲驚叫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目光也隨着她看向蘇恆,在見到蘇恆懸空立在血池之上時也是一陣愣愕,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蘇恆按照地圖記載的距離向前走了兩步後又向右拐了三步,然停下身來向滿臉疑惑的衆人道:“叫外面追殺的人停手吧,那地圖是真的!”
“啊!原來如此!”賀西風和涼左志恍然大悟,連忙叫人通知外面的人停止追殺,並且將那二人請進殿來。
此時寰武神殿之外那兩個被近百人追殺的賣圖之人儘管境界頗高卻已是遍體鱗傷,若是再晚上一刻恐怕真要性命不保。
這兩人落在地面之上,那個年輕一些的一邊擦着嘴角的鮮血一邊朝周圍一衆面色尷尬的追殺者恨恨地呸了一口道:“呸!都是些有眼無珠的東西,當初就該弄些假地圖陰死你們!不知好歹……”
這些人無言以對,面色羞赧地低頭後退。
這兩人剛要運功療傷,人羣一分走出一人來到二人近前,滿臉堆笑道:“呵呵,實在對不住二位!剛剛裡面有幾個不懂事的亂喊,害得二位受了冤枉真是過意不去!這是七劫教的療傷聖藥,據說效果相當神奇,是裡面幾位高人表示小小的一點歉意,還望笑納……”
那年輕一些的狠狠斜了此人一眼沒有說話。那年長的地伸手接過,道:“藥我們收下了,還要勞煩閣下代我們謝過幾位前輩。”
那人呵呵一笑道:“呵呵……還要我代勞什麼,稍後二位見到誅位高人自己當面致謝吧!”
“您的意思是……”
“呵呵,幾位高人說地圖出自二位之手,應該還是二位瞭解的更多一些,所以讓我請二位進去一同尋寶。”
這二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了一眼,那年長的轉回頭說道:“好,待我們治療一下傷處便去。”
……
大殿之內,蘇恆和朵雅正按照地圖示一點點摸索着前行。雖然蘇恆清晰地記得那張正確的地圖,但畢竟圖與實物還是有所不同,而這血池之上無形的浮橋又無跡可尋,隨時都有可能一卻踏空跌落下去。
朵雅走在蘇恆身邊,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胳膊。她一直刻意留心着,每一步都快蘇恆一些踏下去,她早已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要蘇恆繼續冒險,畢竟她在這裡是可以飛行的,危險要較蘇恆小一些。
而此時夢怡老妖婆卻小心地跟在蘇恆和朵雅身後一段距離,滿心都在打着如意算盤。她仔細地記着剛剛邁過每一步的距離,若稍有不測她必會飛快地退回去,但若是平安過去險地,前方出現寶藏她便一掌拍飛蘇恆和朵雅第一個衝過去搶奪。
賀西風和涼左志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但這兩個人誰也不願意去招惹這個死皮賴臉的女魔頭,只好聽之任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