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剛周老闆和蔣青二人的話她是聽得一清二楚,也知道這周老闆端得什麼心思,卻偏偏不往那上面說。
何況,蔣青的事既然讓她撞上了,她便沒打算就讓她這麼離開。
聽了杜笑竹這話,周老闆目露尷尬之色,蔣青小丫頭也面帶着幾分苦笑,低垂着頭不說話。
“杜娘子誤會了。”周老闆瞧不出杜笑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是這話不點明瞭,便達不到他的目的,不禁坦白道,“杜娘子也知周某是做伢行生意的,今個是受了這蔣姑娘的父母之託給蔣姑娘尋戶好人家的。”
話雖然說的好聽,但誰也知道這其中是什麼意思,周老闆本以爲以杜笑竹的聰慧,自然也能明白其中深意,可沒想到她就樂得裝傻。
“我到真不知伢行現在也做起了拉媒保纖的事了?不知周老闆和這鎮上週媒婆是什麼關係?”
杜笑竹本意是諷刺這周老闆搶媒婆的營生,卻沒想到,那周老闆面上一詫竟道,“杜娘子認識家母?”
這到是杜笑竹意料之外的,沒想到這伢行的周老闆還真和周媒婆有關係,而且還是母子。
“算不上熟識,到是見過一面。”杜笑竹不想與他在這攀關係,儘早把這事了了,也好給家寶做晚飯,不禁笑道,“也難怪周老闆敢做保媒的事不怕周媒婆怪你搶她生意,原來都是一家人,只是這青丫頭年紀也太小了點吧,這個年紀尋人家?是不是太早了?”
看透而不說透,不是杜笑竹想和他打馬虎眼,而是有些事也不太好說,總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一開始就在那裡偷聽吧。
何況,若是讓周老闆一開始就看破自己想留人,只怕到時會來個坐地起價也不一定,她是剛從尚老闆娘那帶回來一些錢沒錯,但能省的當然要省一省了,與其便宜了外人,到不如實惠自己人,不是?
聽到杜笑竹這麼說,周老闆一時不能摸清她到底什麼心思,按理說他說的也夠明白了,但杜娘子卻似乎是在裝傻,莫不是她並不想摻和蔣青這丫頭的事?
周老闆一時摸不準杜笑竹的想法,但想到杜娘子已經問出來的話,不禁輕嘆了一聲道,“唉……杜娘子誤會了,這伢行哪裡會做保媒的事,便是家母是冰人,周某也不能越俎代庖不是。”
說着又從懷中掏出一張賣身契放在杜笑竹面前道,“這是蔣姑娘籤的賣身契。”
這賣身契一出,也是什麼不用言明瞭,杜笑竹看着那賣身契上籤的竟然是買斷終身,不禁擡眸看向一邊始終低垂着眉頭的蔣青。
那賣契的右下角赫然三個鮮紅的指印,不用猜最下方,最小的那枚應當是蔣青無疑,杜笑竹不禁心中一揪問道,“你可是甘心情願的?”
周老闆聞言不語,這話肯定不是問他的,他自是明瞭。
周老闆也隨着杜笑竹將目光投向蔣青,剛剛在蔣家,小姑娘對於自己父母和兄長要賣了她的事是多麼的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