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祈寒之所以把它帶在身上,便是想到杜笑竹一定會想到這一點而提出這樣的要求,剛剛裝模作樣也不過開個玩笑,看她到底會不會直接提而已。
沒想到,杜笑竹比她想的更加不客氣,索要的如此理所當然不拐彎抹角。
而在杜笑竹看來白家父子,子比父更有價值,因爲他的能力不見得比自己父親差多少,而且更年輕,也更有精力去研究新的東西。
杜笑竹拿到賣身契心中並無半絲得意,反而有絲無奈,也許正因爲這時代的立法不完善,才需要賣身契這種東西來約束吧。
杜笑竹看了眼賣身契下簽名畫押的地方——白朗。
原來他明名白朗,或許在他賣身給方祈寒之前,稱他一聲白公子也並無錯處,畢竟人家也是一家造紙作坊的少東家,一聲公子也能當得,而現在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已入了奴籍,再稱他爲公子只是對他的嘲諷而已。
這也是杜笑竹第一眼先看那裡的原因——尋找一個合適的稱呼而已。
這還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看到賣身契這玩意,不免認真仔細的多看幾眼。
只是看完了這賣身契,杜笑竹對方祈寒這人的好感度又下降了許多,就算他真的幫了這一家人,要求父子兩代人賣給他就算了,可憑什麼這一人賣身以後子子孫孫都要給他爲奴爲僕啊,這種要不會太過份的了嗎?
就算是買斷終身的人,也不應禍及子孫纔對。
而她卻不知這不過是這個時代的規矩,這賣身契也不是方祈寒雖隨寫寫就行的,是要經過衙門的就連他們戶籍也要更改,這身爲奴籍的人所生的孩子,在衙門裡也只能上得了奴籍,而這奴僕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婚配生子的。
這一般的人家,婚約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這賣身爲奴的人卻是要主子給指定婚配的,就連父母也做不了主,便是有看對眼的人,一般也只能求得主子同意才合嫁娶,自己完全沒有做主的權利。
而這些,也是杜笑竹隨後在和楊修寧抱怨方祈寒時聽他解釋的,此時她是完全不知情。
而杜笑竹收了白郎的賣身契這合作就算是正式達成了,對於讓他們父子倆主理造紙作坊的事,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而那父子兩人卻是連發表意見的資格都沒有自然更不會說什麼。
爲了讓作坊的事早日運作起來,方祈寒帶着白家父子連夜回了縣城,至於繪稿印刷的事,方祈寒也答應半月內送首印本過來讓杜笑竹確認,若是無誤便可以批量印刷。
對於這點,杜笑竹並沒有多大意見,因爲第一批布偶至少要到半月後才能出來,而這一批所做的數量不是很多,尚老闆娘也說了這一批是要先放到尚家在府城的的鋪子裡去的,畢竟縣城裡能消費得起的人畢竟較少,送到府城裡去,才更能看出這玩意的是否受歡迎。
送走方祈寒,杜笑竹準備去叫楊修寧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