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簸箕裡的灰全都裝進罐子裡,把之將濾出來的水也一併倒了進去,再加了一瓢清水看看差不多大半罐了,杜笑竹又將其攪了攪,這才蓋上蓋子抱回了房。
這收拾善後的事,有楊修寧在自然是用不着她的了。
算着和方祈寒的約定也沒兩天了,便又取了紙筆出來,打算把還沒畫完的畫冊給畫完,至於造紙這方面的東西,她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再推敲一遍,若是不沒問題差不多就可以定稿了。
楊修寧看她回房後又開始忙自己的事了,也沒打擾他,取了自己的東西,與她說了一聲便出了門。
杜笑竹從畫稿裡擡起頭,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囑咐了聲,“早點回來。”
於是,楊修寧便帶着這份叮囑心情很好的出了門。
楊修寧出門沒多久,杜笑竹便也丟了下筆,這批要印的畫稿她是終於畫完了。
沒多久,楊家午休的人也陸陸續續的起了身,杜笑竹從桌前起身,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剛開門,便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撲過來抱住了雙腿,要不是她反應快一把抓住門框,只怕就要摔在地上了。
杜笑竹穩了穩身子,這才笑着扒下抱着自己腿的小人兒,把她抱在懷中道,“家寶這麼快就醒了,睡好了嗎?”
這麼小的孩子多是最貪睡的,便是上午睡了一覺,下午必定還是要再睡上一大覺的。
小傢伙被杜笑竹摟在懷中,便順勢摟着她的脖子,小小聲的道,“嬸嬸,家寶睡過了。”
略帶着幾分沙啞的嗓音中還帶着剛睡醒時的鼻音,看這樣子是剛睡醒就來找自己了。
不遠處,小楊寡婦看着楊家寶被杜笑竹抱在懷中,眼眶微紅,杜笑竹微眯着眼看着她,心道,她這是發現了家寶身上的傷了嗎?還是因爲其他。
小楊寡婦發現杜笑竹看向自己,不由的偏過頭去,不願與其對視。
直到過了許久,才緩緩向她走來,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小聲道,“弟妹,謝謝你。”
這還是杜笑竹到楊家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她心甘情願的喚自己一聲弟妹,更別說這道謝的話,之前更是聞所未聞的。
對於她突然的道謝,杜笑竹並不覺得她受之有愧,反而是理所當然。
只是,她有些摸不清頭腦,她的道歉是因爲自己給她梳頭,讓她沒在孃家人面前丟臉,還是因爲家寶的事?
杜笑竹姑且便當她是爲了家寶吧,便道,“大嫂,不必謝我,若是真想家寶好,還是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纔是最好的。”
小楊寡婦愣愣的看着杜笑竹,沉默了許久,終還是搖搖頭,“不行!”
“不行?爲什麼不行?”杜笑竹難得的板起臉,臉上也再着一抹狠色。
一個做母親的把自己的孩子留在自己身邊怎麼就不行了?
杜笑竹着實被氣的夠嗆,難道她都看不到小家寶身上的傷嗎?一個三歲的孩子本就是應該在孃親懷裡撒嬌的年紀,爲什麼她就要被送走,要忍受那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