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今天楊相和寧王這對翁婿便成了他的試刀石。
“臣覺是,老大人言之有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否則難以讓天下人信服,亦難慰因此而喪生的百姓在天之靈。”
皇帝聞言微微點頭,到不是他認同寧王所言,而是不得不說這寧王的確很難對付。
一句話,既體現以天下大義爲先,又顧及了皇帝的顏面,更直接給杜相定了罪。
“既然,王兄如此說,那便……”
皇帝話還沒說完,便見靖寧候向前一步,一揖到底。
皇帝看他這個樣子,便知他有話要說,便話尾一收,改而問道,“靖寧候莫非有不同意見?”
靖寧候蕭凡再次行禮後纔開口道,“啓稟陛下,臣沒有意見,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楊相。”
皇帝意味不明的看了蕭凡一眼,而後才道,“靖寧候但說不妨,若是楊相回答不了的,這滿朝文武總有人能爲靖寧候解惑的。”
這明明在說杜相貪墨的事,怎麼這會子變成了靖寧候有事請教楊相了。
不過,這當中自有聰明人,能明白靖寧候的用意。
皇帝都發了話了,楊相雖然很着急給杜相定罪,但此時也不宜表現的太明顯。
只能耐着性子與靖寧候周旋。
“候爺,有話不妨直說,在下定當知無不言。”
皇帝笑着看着兩人客套,不自覺端起桌上的香茗慢慢品着。
端出一幅高深莫測的姿態。
他突然發現,就這樣端着讓人摸不着心思,其實挺好玩的,也難怪那傢伙,能那麼漫不經心在自己的書房喝一上午的茶,都不覺得悶。
原本,還十分鎮定的楊相,看着皇帝這幅樣子,心裡一時也沒了底,手心裡微微沁出些汗水。
到是靖寧候,似沒有看到似的,道,“末將乃是武將出身,又長期駐守關外,歸朝時間尚短,對朝中之事不甚瞭解,只是不太明白,杜相貪墨的案子,似乎還未提審,並未定罪。
既未定罪又何來赦免一說?
今日陛下問的是靈犀郡主請出免死金牌求陛下放杜相歸家一事,似乎也未曾提及赦免一事,是以末將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免死金牌一出,案子便不用審了嗎?
若杜相乃此案首犯,便是郡主能請出免死金牌赦免其死罪,這麼大的案子參於的人應當不少?難道也不用追究了不成?”
靖寧候一字一句好似真的是不知其意纔會有些一問,可卻恰恰將右相一黨的打算揭露人前。
杜相的案子一直壓着沒審,而靖王又密旨前往渠州,渠州一事靖王必定會徹查,就算他們計劃再完美,這案子一日未判,一日便不安心。
如今杜笑竹請出免死金牌,他們怎麼可能不想着藉此機會,給杜奉天定罪。
就算是他死罪能免又能如何,只要皇帝開口說出赦免二字,杜奉天這罪名便算是定下了,這案子也會畫上句點。
他們本來的目的就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剪除皇帝的心腹,就算杜奉天能保下一條命,只要他身不在朝對他們就沒有多大的威脅,以後想除了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