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下意識的停下動作,回過頭一臉擔憂的看着老夫人,腳下蓮步輕移行至榻前給老夫人拍背順氣。
動作流暢到似乎她經常這樣做似的。
但此時也無人留意她的動作,而是目光都集中的老夫人身上。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杜老夫人那不過是裝的,而杜笑竹相信這柳姨娘應該也是知道的,不過是會裝而已。
果然,在柳姨娘裝模作樣的輕撫了幾下過後,老夫人一幅緩過來的樣子。
示意柳姨娘停了手,這纔看着杜笑竹,一臉和藹的笑道,“笑笑啊,這是你父親的妾侍,你應喚她一聲姨娘,你還不快過來見過柳姨娘。”
杜夫人聞言氣得全身發抖,差點同絞爛手中的帕子,若不是杜如楓暗中使勁拉着她,只怕她都要衝上去把那個拎不清的老太婆,狠狠的罵一頓。
笑笑是老爺的嫡長女,相府的正經主子,便是如楓和若竹也越不過她去。
笑笑雖然尊如楓爲兄,可如楓卻不敢受她一禮,現在她竟然敢讓笑笑給一個小妾屈膝,她看這老虔婆哪裡是老糊塗了,根本就是完全拎不清。
柳姨娘也是嚇得不輕,她的賣身契都在夫人手中捏着,不過是頂着個姨娘的名頭的奴才,她若真受郡主一禮,那她離死期也不遠了。
柳姨娘不敢看老夫人眼中的寒光,她知曉老夫人這是在怪她,主動給夫人行禮,討好夫人。
可她有什麼法子,奴才就是奴才,若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她這些年服侍老夫人也算是兢兢業業,老夫人咋就不能放過她呢,柳姨娘心中閃過難逃一死的念頭。
卻不想,杜笑竹卻笑意盈盈的朝着她走來,在她面前不足五步的地方站定,一臉笑意的問道,“柳姨娘也覺得本郡主該給您問安?”
“奴婢不敢,奴婢能得郡主稱呼一聲姨娘已是幾輩子休來的福氣,按理該奴婢給郡主請安。”
柳姨娘知曉剛剛自己已經得罪了老夫人,老夫人有意借郡主的手來收拾她。
她本以爲郡主會二話不說的給自己定下死罪,沒想到還能給自己一次自辯的機會。
老夫人已經沒有給她留退路了,既然如此,那得罪便一次得罪個透吧,也許郡主看在這份上還能留自己一命。
“哦,姨娘既然這麼說,那應當就是這麼回事了,想到祖母是年紀大了,記岔了才讓本郡主給姨娘行禮,還好姨娘記性好,提醒了本郡主。”
杜笑竹不會看在柳姨娘現在楚楚可憐的份上,就幫她,能在杜老夫人身邊這麼多年,杜老夫人所做的事她不可能不知情,或者說很多事說不定都有她的一份,不敢她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從她接受杜老夫人賜給她的身份開始,註定她們就是一夥的了。
這麼多年她幫着杜老夫人做過多少不爲人知的事,誰又能說得清呢,就憑着她在杜老夫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還能順勢成了杜相的姨娘,就知道她不會是個省油的燈,她可和剛剛那個丫頭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