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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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卡洛剛感覺舒服一些了,一種噁心的感覺又開始在胃裡翻騰。 視野再一次變得模糊不清了。 (那傢伙到底是怎麼承受這種副作用的啊) 卡洛半跪在地上,貪婪地呼吸着森林內的新鮮空氣。凌楓站在 他的左側,正與前方一個綠色的身影對峙着。 稍微緩和一點後,卡洛纔看清那身影的模樣。墨綠色的紗衣半 遮掩着她柔美的身形,烏黑的長髮被微風撩起一縷,冰清玉潔的面 容,一對明亮的眸子中卻射出冷冷的寒光,雖然她沒有攜帶任何 武器,但那目光卻仍然讓人感到難以靠近。 那一瞬間,卡洛竟然忍不住想讚美眼前的少女(簡直像大自然 雕刻出的美人)。 凌楓的聲音打破了卡洛的幻想:“我們不想與你爲敵,也沒有 對貴地的精石有所企圖。”這樣說着,凌楓慢慢放下了早已拿在手中的幽藍色長劍。 “哦?是嗎”少女的語氣中似乎透着一絲笑意,“那我憑什麼 相信你們呢?” 凌楓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回答道:“如果我想殺你,剛纔就已 經動手了,爲什麼還要和你解釋這麼多呢?” “是啊是啊,我們沒有敵意的!”卡洛這時也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衝少女笑着說。 聽完兩人的話,少女的嘴角微微揚起,她輕笑道:“你們以爲 自己能殺得了我嗎?” “什麼?”凌楓握緊了手中的劍。 “呵呵呵……” 卡洛驚異地看着眼前少女的形體漸漸淡化、消失,那笑聲就像 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迴盪在自己的四周。 “風精術?”凌楓將劍收回,一邊環視四周。 “她去哪兒了?”卡洛問道。 “在上面。” “什麼?”卡洛擡起頭向空中望去,灼眼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 眼睛,透過指縫,卡洛才發現在太陽的中間似乎有個黑影。 木林裡忽然升起一股風,周圍的樹葉隨之飄動。 “尊敬的森林之王……請降於吾身。風——暴——箭!”吟誦 一段之後,少女低沉而有力地喊出三個字。她手上不知何時多出 了一把銀色的長弓,當她拉開弓弦後,四周的空氣忽然急速旋轉 着向她彙集,一支散發着綠色熒光的由快速旋轉的風製成的箭矢 凝聚在了弓上。“接受森林的審判吧!” 少女鬆手的一瞬,箭矢如流星般向地面的兩人射去,同時以箭爲風眼形成了一股小型旋風,伴隨着強大的氣流衝向地面。 “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卡洛驚慌失措地尋找避難之地,“喂! 你瘋了嗎!快躲開啊!” 凌楓彷彿沒有聽到卡洛的喊聲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離 自己越來越近的已經如龍捲一般的光箭,眉頭漸漸緊鎖。 “凝墨姐姐!大哥哥他們是好人!”一個稚嫩的聲音忽然傳來。 “莫妮卡?危險!”卡洛猛地撲上去,將突然跑出來的小女孩 抱入懷裡,用身體護住了她。 就在旋風即將席捲空地的一剎那,一切都消失了,像霧氣般消 散殆盡。空地上平靜如水面,四周的樹林都靜悄悄的,連一點風都 沒有。 凌楓緊繃的面部微微舒緩了些,卻沒意識到剛纔自己額頭上冒 出的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啊?”卡洛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毫髮無損的凌楓, 仍然沒法從剛纔的險境中平靜下來。 凌楓長舒了一口氣說:“沒什麼,和剛纔一樣,是幻覺。那麼 巨大的風暴,四周的樹葉卻沒有發出聲響。” “莫妮卡?!你跑來這裡幹什麼,不是告訴過你最近很危險, 最好待在家裡不要出門的嗎!”綠衣少女忽然從一棵樹幹後走了出 來,語氣帶着責難,但看到小女孩沒事,她的眼神已經柔和了許多。 “對、對不起凝墨姐姐,我也想幫忙趕走壞人……”莫妮卡的 聲音小了下去,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瞬間讓綠衣少女生不起 氣了。 “凌楓,你瘋了嗎,爲什麼不躲開!”卡洛卻發起了火。 “算是一個賭博吧,”凌楓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的確不敢確定你是不是已經有些相信我們了,不過我的瞬移也許可以躲過你 的攻擊,萬一不是幻象的話我應該能躲開吧,只是不知道兩者誰更快。 還好,我的直覺沒錯。” “居然會挺身保護一個不認識的精靈小女孩,你們雖然很 奇怪,但似乎不是壞人呢。”少女終於笑了出來,“抱歉,剛 剛我太緊張了。我是玖蘭凝墨,歡迎你們來到崊木島!” “你真的緊張嗎……”卡洛回想起剛纔的箭雨,偷偷嚥了口唾沫, 轉而笑嘻嘻地說,“玖蘭凝墨,這名字真好聽!你好,我叫卡洛, 他是我的助手,叫凌楓。” 凌楓沒好氣地瞪了卡洛一眼,好像在說(剛纔一箭射死你多好), 而後者還在那哈哈大笑,渾然不知。玖蘭凝墨看着兩人的表情,尷 尬地笑了。 “沒想到有三個人啊,難道是情報出錯了?”一個成熟的女聲 在樹林裡某個地方響起。 三人立刻停止了說笑,警覺地環顧起四周。 “什麼人?”玖蘭凝墨的手已經搭在了弓弦上。 卡洛立刻將莫妮卡護在身後。 “難怪狼小隊這麼輕易就掛掉了呢,哼哼哼。”又多了一個男 人的聲音。 四周靜得出奇,兩個黑色的影子漸漸從森林中走了出來。 空地上的三人同時感到一陣戰慄。兩隻精靈竟然飛快地躲進了 主人的口袋裡,顯得十分恐懼。 “這……這是……”不知爲什麼,卡洛對自己感受到的力量有 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這麼強大而邪惡的精氣,還是第一次遇見。簡直就像是怪物……” “又是五神教。”凌楓忽然盯着黑衣人衣服上的紋飾自言自語。 後者卻因爲這句話顯得十分吃驚:“爲什麼你會……” 女人聽完,竟然害羞地捂起嘴笑道:“哎呀,怎麼能這樣說人 家呢?說起來,你們不也一樣嗎?精石的守護者?” “什麼精石的守護者?”卡洛疑惑地問。 玖蘭凝墨忽然拉開了弓弦,凝聚出了三支箭矢,眼神變得如冰 霜一般:“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用精石做什麼?擅闖崊木島,難 道不怕引起戰爭嗎!” “呼呼呼,墨爾斯,孩子們在威脅你呢!”那女人玩笑般地說道。 聽完女人的話,卡洛突然腦子一熱:“喂喂,不要小瞧人好不 好?我們可是有女神的祝福哦!聽說過吧?勸你們趕緊逃吧,不然 的話……”說着,卡洛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不是因爲凌楓在瞪着他, 而是那兩個黑衣人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像毒蛇一般,讓卡洛渾 身不舒服。 “希蒂拉,”墨爾斯似乎在叫那個女人的名字,“我有些,失 望啊!!”黑暗而巨大的精氣從那男人的身體中迸發出來,他手上 隨即燃起了兩團暗紫色的火焰,接着就向三人扔了過來。 “卡洛,造一個冰盾!”凌楓後退一步,開始凝聚力量,他左 肩的衣服開始透出亮光。 “怎麼造啊?!”卡洛大聲問道。 “想象!” 眼看火球越來越近,卡洛趕忙雙手扶地,閉起眼睛開始想象着 冰盾的樣子。 “轟”!一股龐大的藍色精氣從卡洛體內釋放出來,將他和莫妮卡周身都包裹起來,宛若一個防護罩,火球被這精氣護罩擋住, 產生了猛烈的爆炸。莫妮卡的小手緊緊抓着卡洛的衣角,雖然臉 上顯得十分害怕,但卻沒有流一滴眼淚。 “別這麼浪費精氣啊!我讓你控制元素做一個冰盾,不是讓你 直接用精氣來擋!” “怎、怎麼控制元素啊……”卡洛一臉慌張,剛纔的火球威力 相當巨大,即使待在保護罩裡也讓卡洛心有餘悸。 “這次似乎碰上了麻煩的傢伙啊,竟然能把那麼高密度的精氣 凝成火球,保護好莫妮卡!”凌楓沒時間理會卡洛,他用雙劍劃開 塵土,看着遠處的墨爾斯。 墨爾斯又開始在手中凝聚火球,凌楓忽然瞳孔緊縮,右手的黑 劍向前一刺,一道閃電就從劍尖穿刺過去,瞬間便擊中了墨爾斯, 引發的爆炸激起了大片的煙塵。 “打,打中了嗎?”卡洛問道。 “這就是使者的力量?”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回答了他。“看 來我沒說錯呢,真的,很令人,失望啊!”墨爾斯忽然將雙手的火 球凝聚在一起擊發了出來。 “可惡!”凌楓一把抓住卡洛和小女孩,三人的身影在空氣裡 收縮消失。 “分裂。”墨爾斯說完,那一團火球竟然“呯”地分散開來, 向四面八方飛去,引起一連串地爆炸,在空地上激起了大片塵土。 “搞什麼啊,”卡洛從地上爬起來,環視着經歷了爆炸後四周, “發生什麼了?凌楓,凌……” 卡洛的喉嚨似乎被扼住了。眼前的凌楓是他從未見過地——狼 狽。平時一塵不染的衣服現在卻變得破爛不堪,右臂上有一片燒傷,傷口滲出的鮮血順着他的手臂流下來,沿指尖滴落到地上,與塵土 混成一團。 凌楓面色蒼白,正大口地喘着粗氣。 “大哥哥!”莫妮卡眼中縈繞着淚水。 “怎麼回事!凌楓你受傷了!”卡洛失聲喊出。 “別擔心,我沒事,”凌楓看上去很虛弱,胸口不斷地上下起伏着, 目光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你到底是什麼人,剛纔的攻擊……” 墨爾斯戲謔地笑着打斷了凌楓:“獎勵你勉強躲過我的攻擊, 我就告訴你們吧,我們是五神教的‘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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