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然帶隊出發後,宋均然有些擔心,不過幾天后,各路的消息都傳了回來,一路安全的宋浩然,已經過了費城了,宋均然這時才略微的放心些。
就在這時,千鱗國那邊也來了消息,千鱗太子被皇上降罪,現已經禁足在太子府,不得離府半步,並派御林軍看守。
而蒼勁鬆此時已經是千鱗國的雲陵郡王,接管了太子手裡的所有兵權,並掌控着整個千鱗國的財政大權,看來,他已經得到重視了。
而也就這半個月的時間,風澤國的鹽荒已經堅持不住了,宋均然讓方文軒聯絡在風都的大臣聯名上了奏摺,請求和談。
皇上一想也是,爲了鹽也不值得打一仗,再說了,現在風澤國缺鹽這麼嚴重,就算打,也得有兵上戰場呀,一個個都和個軟腳蝦一樣,別說打了,就連走都費勁。
於是派出了使者前往千鱗國,去洽談和解的事宜了,當然現在風澤國處了劣勢,但畢竟是大國,所以身價也不好跌的太大,端着架子談了三天後,一點進展也沒有。
蒼勁鬆從宮裡回到府上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剛洗漱換好衣服,就有個家丁來報:“王爺,有人來訪,說是風澤的使節李政。”
蒼勁鬆早就算準此人必會來府上,以前他不知道,那時他不太參與朝政,是不閒散得不能再閒散的人,但此次卻全然不一樣了,連續三天,這位李政帶了兩人與父皇談合解時,他都站在父皇的身後,而且大多都是他在說話,而父皇也只是點頭或搖頭而已。
當然不是父皇不想說話,只是他現在說不話,就在風澤國使節來之前的頭三天,太子派人送來新茶,“以表孝心”,以示悔意,可沒想到,那茶裡有毒,使得皇上喝完後嗓子壞了。
千鱗國皇上十分的寒心,想他一直是那麼器重太子,想再過個一年半載就將千鱗國傳給他,可沒想到,太子會對自己下毒手。
千鱗國皇上一氣之下,下了旨,駁去蒼勁鋒太子之位,下天牢,等候發落。
不過此時還有自己的小兒子站了出來,他一向喜愛這個小兒子,從小不爭不搶,也不喜歡權術,可現在放眼整個朝堂,已經沒有人才可用,其餘的那些皇子,一個個都比蛇還毒,所以,他現在只能做一件事,就是在自己有生之年,扶着這個小兒子上位。
而且這三天對於風澤國使節,蒼勁鬆的表現讓他十分滿意,一點也不畏懼對方是個大國,說話縮頭縮尾,而且爭取到的利益也是合情合理的。
當然,皇上對於蒼勁鬆的看重,使節李政這個在官場混了三十幾年的老滑頭,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他纔會出現在蒼勁鬆的雲陵郡王府的門前。
蒼勁鬆讓家丁請人進來,就在前廳與之見面,當李政帶着兩個隨從進到廳來時,正看到蒼勁鬆一身白衣勝雪,頭束玉冠,粉面玉琢的坐在那裡,正優雅的拿起茶碗正輕吹着茶氣,高貴的氣質溢於言表。
李政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光,此人的舉止,真是不凡,與之風澤國的皇子比起來,也只有嶽王宋均然才能比過,而且此人那淡然的態度,也讓他想起了宋均然。
“下臣李政,見過雲陵郡王,初來貴國,特帶了些土產,還請郡王笑納。”李政恭敬的施了一禮。
“李使節不必多禮,請坐!”蒼勁鬆淡淡的道:“不知李使節來本王府上,所爲何事?”
李政垂頭微笑,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讚許:“下臣來此,是想與郡王溝通一下兩國之事要如何才能圓滿。”
“李使節,何出此言?”蒼勁鬆放下茶碗,然後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李政他們喝茶。
蒼勁鬆見他們都拿起了茶碗,才微揚了下嘴角,語氣依然淡然:“要說圓滿,當然是各自都不吃虧,纔算圓滿,可是好像貴國要的過多,如果還只站在你們得利的角度上的話,這事難有圓滿一說。”
李政三人互看了一眼,心中對於這位年紀不大,而且是剛剛升爲郡王的蒼勁鬆都有了別一樣的看法,李政更是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弱冠之人,不好對付。
李政微微一笑:“郡王所言甚是,不知貴國到底要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才能達到圓滿二字?”
蒼勁鬆也是一笑,看向李政:“李使節好手斷呀,不怪風澤派大人來出使千鱗,要說在官場上的周旋,可能本王真不如李使節的腦子好用,但如果李使節是真的要問這樣的問題,那麼本王只好誠心回答的話,就是:互不侵犯、平等互利、領土完整;不知貴國可否答應?”
李政這次真的愣住了,眼前這位年輕的郡王的思想讓他震驚,也很大膽,想在整個大陸裡,雖分爲四國,但也只有風澤國是大國,冰封國次之,而千鱗和琉尚兩國,就是兩個小國,多年來,一直受到這兩個大國的欺壓,能說出如此大膽的言論,這說明什麼?還是他得到了什麼外力,不懼怕風澤這樣的大國了?
蒼勁鬆見李政沉默了,不由的一笑:“李使節,看來這樣的要求,你們也是不會答應了,所以還是切合實際一點,說說兩國都有什麼優勢吧,然後再權衡一下,要怎麼談下去。”
李政三人再互看了一眼,只能點頭。
蒼勁鬆輕哼一聲:“現在貴國能主動的出現在千鱗,無非就是一件事,那就是貴國的鹽,已經斷了,當然這件事,是我們做的,所以也無須否認,今年千鱗的鹽產量也不是很足,只因我國國民糧食不足,百姓吃不飽,幹活的人就少,所以出的鹽也不多,除去本國的用量外,也不剩什麼了,不出口國外,也就是這個原因。”
李政再次認真的盯着蒼勁鬆:“郡王的意思是,讓我國用糧食換鹽?”
“不可以嗎?這是個很好的主意,不是嗎?”蒼勁鬆微揚了下嘴角。
“不知要如何的換法?”李政再問。
“同等交換,按市場上鹽與米價的比例。”蒼勁鬆再道。
“什麼?”坐在一旁的一位官員驚呼:“一比八?”
“有什麼不可以嗎?這還是平時的價格,如果按風澤國境內現在的價格,可能會更高一些吧?”蒼勁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碗再喝起茶來。
李政也回頭看了一眼那人,那人馬上低頭不再說話了,李政想了想後,再擡頭問蒼勁鬆:“除此之外,不知貴國還有什麼要求?”
“要求?還要什麼要求?”蒼勁鬆故意吊起了他們的味口。
“是這樣,我國國主有意與貴國結成秦晉之好,不知郡王有何意見?”李政緊緊的盯着蒼勁鬆的表情。
可是讓他失望了,蒼勁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是微微的考慮了一下後,點了下頭:“這事嘛,本王還真做不了主了,不如李使節將這件事拿到正當的場合說與父皇聽,可能會得到滿意答案。”
李政再次敗下陣來,對於眼前的這位千鱗國的小皇子,又多了一層好感,不貪、不爭,是塊好材料,就是不知道這千鱗國的那位當權者,是否明白。
送走這些人後,蒼勁鬆沒動,只是對後堂說了一聲:“出來吧,將剛纔的談話,擬出一份書面的,送到百花閣去。”
“是!”後堂裡走出一位年輕的女子,面色嬌好,一雙大眼睛靈動可愛,但她看着蒼勁鬆的目光卻是淡淡的。
“暗芳,你是師兄派給我的聯絡官,我知道什麼事也瞞不了你,但有些過於私密的事,還請手下留情。”蒼勁鬆眼中含笑的看着這位面色冰淡的丫頭。
“會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分的出。”暗芳淡然的說完,轉身離開了。
蒼勁鬆無奈的搖了下頭,但嘴角卻揚着有些溫暖的笑意。
第二天再次在朝堂上與李政他們談判時,風澤國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完全就是恭敬的態度,而且也完全同意了千鱗前兩次提出的平等互換,也同意了以同等價格以糧換鹽的方案。
這讓皇帝十分的高興,當李政提出要和親的時間,老皇帝只是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而且提筆在紙上寫了四個大字“明珠公主!”
蒼勁鬆在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眉頭有一瞬間的微皺,這個丫頭他也是知道的,刁蠻的不行,聽說心屬方寧俊,也就是他那個精明成精的小師嫂的大哥,這樣的人,會心甘情願的來和親嗎?而且聽說,她還是風澤皇上的掌上明珠。
不過父皇的意思,他還是要照辦的,於是將紙拿了起來,展示給李政看,當李政看到後,臉也糾了起來:“皇帝陛下,這個好象有點……我國的皇上是想指婚明月公主,也就是我國的六公主,您看……”
皇帝搖了搖頭,又在紙上寫了起來:“如要和親,千鱗只要明珠公主,別人,可以不用來了。”
蒼勁鬆突然明白了父皇的想法,嘴角也微揚了下,在舉起紙的同時,也說話了:“李使節,這件事,你可以請示一下貴國的皇帝,再回復,不過最好不要太久。”
李政無奈的只能點頭:“就按貴國的意思辦法,我這就去擬定兩國和談協議,也請貴國儘快的將鹽運往風澤國。”
千鱗的皇帝十分滿意的點了下頭,然後指着蒼勁鬆,那意思是下面的事,就由他來決定了,然後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