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瑤從離溯的懷中轉過身後,與離溯正面而對,四目相視,堅定的眼神好像在告訴離溯——忘了他?可能嗎?
“瑤兒,你要相信我!忘了他吧!你可以做到的,只是需要時間而已!”離溯的頭埋在銀瑤的髮絲間,語氣帶着平時少有的乞求。
“呵呵~”銀瑤乾笑兩聲,從兩聲的懷中掙脫出來,嘴角上揚,一步一步地走向窗臺,倒是很有興致的看着頭頂上的明月,一背對着離溯,眼神之中頓時失去了那種喜悅,塗上了悲傷的顏色,和剛纔的那個她判若兩人。
寂靜籠罩着房間,終於,銀瑤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離溯,你說今天的月亮圓嗎?”銀瑤轉過頭來,對着離溯燦爛地一笑。彷彿剛纔什麼也沒發生。
離溯看着變空的懷抱不語,眼裡那滿滿的悲傷,彷彿一碰就會溢出來似的。
離溯低下頭看着其他的地方,過了會兒整理好情緒了才擡起他那雙令人心痛的眸子,注視銀瑤良久,這才緩緩地說:“瑤兒,不要逃避我的問題好嗎?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
銀瑤那好不容易裝出來的笑容頓時瓦解了,她的笑容就那麼僵在了臉上,彷彿一時忘了此時應該戴什麼表情的面具。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兩人都沒再說話,銀瑤不懂得怎麼回答纔不傷害離溯,而離溯也不再追問,他會給她時間,他答應過了的。
氣氛有點奇怪。
最後還是離溯打破:“好啦!瑤兒,我不會逼你的,我給你時間。看我剛纔嚇一下你,你那表情還真是讓我哭笑不得啊!”離溯說的是實話。
“哈哈,原來你是嚇我的啊!我還真笨!”銀瑤調皮地說道,又燦爛地笑了。銀瑤說的也是實話,她真的很笨,否則怎麼扯着過去和自己過不去呢?
“你才發現啊?哎!還真是後知後覺啊!”離溯用了看起來調侃的語氣,但不是很成功,那濃濃的悲傷是再大的笑聲也掩不住的。
“離溯?!你再說一遍?小心我的銀鞭不長眼!”銀瑤用很認真的壞笑威脅着離溯。
兩人好像很久沒這麼用力地笑過了吧!所以他們都使勁的笑着。
氣氛還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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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毫無理由地,楚謖亦輾轉反側,數了幾千只羊了,可還是睡不着。盤旋在腦海裡的那個女子的身影仍然非常清晰。她是誰?她與每次月圓之夜都會出現的那個女子是一個人嗎?爲何看到那個女子時心裡感覺那麼的痛苦,同時又那麼的開心?她的出現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他有太多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困惑......他需要清醒,去好好地理清自己的思緒。
次日,楚謖亦發現自己奇蹟般地沒有忘記昨晚的事,說明這個昨夜誤闖進來的女子不是夢裡的客串角色。這讓他的好奇心更加強烈起來。她到底是誰?她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麼?她似乎認識自己,可自己怎麼完全沒有關於她的映像?難道自己真的曾認識她?可爲什麼自己不記得了?爲什麼一見到她就會無條件地信任她,甚至告訴她自己那些迷惑?爲什麼月亮中的她就是夢中的她?爲什麼她要消失?爲什麼......
他要找到那位戴着銀色面具的女子,還有那隻名喚冰兒的白色小狐狸,他一定要找到她們,他要好好問清楚。他必須好好問清楚。
心彷彿有一塊地方慢慢充實起來,就像在一片荒草叢中慢慢長出了些不同的東西,讓人莫名其妙地興奮,又令人莫名其妙地緊張。
想到這,昨夜滿月之下的那位女子的樣子又清晰地浮現出來,那麼清晰,連她脖子後面有顆小傷口這樣的細節都能看的到,彷彿他們已經彼此熟悉了幾個世紀似的。
正要繼續想之前是否認識時,腦袋卻像炸裂一樣的疼。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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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兩人都覺得再笑下去會臉部抽筋的時候,兩人就都停下來對着對方大眼對小眼。
一對上離溯那受傷的眼神,銀瑤便低下了頭,往別處看去。對離溯這樣的男人,怕是就算是銀瑤這樣的女子也無法狠下心去傷害的吧!
“對不起!”銀瑤這是在很認真的道歉。
“哈~哈~”離溯笑了,笑得那麼悲傷,那麼絕望。
“離——溯,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過了一會兒銀瑤重新擡起頭看着離溯的眼睛說:“我答應你!我會試着忘了他的!”銀瑤哽咽着說出口——也許忘記是對三個人最好的選擇。
“真的?”離溯破“涕”爲笑,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小孩子,有些驚訝,有些欣喜,也有些不相信。眼睛死死的盯着銀瑤。
“嗯!”銀瑤鎮重的點下了頭,淚水也在那一瞬間決堤,隨着硬擠出來的笑容奔涌而出。即使她的臉上此時已是晶瑩滿面,但她還是逼着自己笑着,那笑與淚間滿滿的是釋然,是無奈,是解脫......
離溯卻沉浸在銀瑤說的那句“我答應你”,根本沒注意到銀瑤臉上的淚痕。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用他的脣輕輕抵在銀瑤柔軟的髮絲上,右手扶着銀瑤的後腦勺,認真的說:“瑤兒,我這一輩子一定會好好對你,瑤兒,我!愛!!你!!!”
銀瑤將頭深深埋進離溯的胸膛,在心裡對離溯說了句“對不起”,而後自嘲般地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