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在天玄武會上的卓越表現,得到了鏡天城大多數人的認可。
特別是衆多被豪門壓制了許久的寒門家族,更是感覺到揚眉吐氣,一致拿君無憂當成激勵家族子弟奮進的榜樣。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君無憂名聲大振之後,整個君家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現在的君家,雖然還沒有被獲准遷入內城,重塑昔日的光環,但聲勢卻已如日中天。
遠的不說,只在這鏡天外城之中,威名赫然就已經蓋過了王家。
僅在這天玄武會尚在進行之中,便有無數小家族紛紛派出使者,帶着貴重禮品前來君家,欲圖與君家交好。
這還得了,君無憂都已經暫列第五了,闖進武會前十,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說不定時運到了,還能闖進前三。
到時候,君無憂可算是整個鏡天城數一數二的人物了,現在若不早點巴結,更待何時?
正因大家心中都是存着此種想法,一時之間,君家的大門,都快要被那些提着禮物的各家使者給擠破了。
然而,就在衆多小家族一齊去趕着巴結君家之時,王家,這個昔日裡鏡天外城的霸主家族,卻是另一副蕭瑟的景像。
大白天裡,王家大門前只有一個弓着腰掃地的老奴,一陣秋風掃過,捲起滿地的黃葉在風中旋舞,發出陣陣嘶啞且單調地“沙沙”聲。
這種場景,實在是應了“門可羅雀”的典故,看上去要多淒涼便有多淒涼。
而這種淒涼,卻似乎並不僅僅體現在王家大門之前,在王家的府院之內,更是顯得猶爲明顯。
啪!啪!啪!
王家內院中,百餘名僕役正擠在廊下,爭相伸頸觀看着堂廳之內,王家家主王慶恩揮着一根皮鞭,正惡狠狠地抽打着一個青年家丁。
“老子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逃……”
王慶恩滿面怒容,揮鞭如雨,一邊大聲怒斥着,一邊狠狠地鞭打着那名家丁。
可憐那家丁剛開始還撕破着嗓子大聲求饒,但王慶恩全然不顧,早已被打得遍體鱗傷,氣息奄奄。
王慶恩一腔怒意沖天,越打越怒,哪顧對方生死,連續幾番如暴風雨般地鞭雨抽下,竟然活活地將那家丁給打死了。
“告訴你們,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王家依然還是王家,依然還是這外城的第一世家。不要以爲君家那小子牛筆了,君家就可以翻天了?你們就可以投向君家了?哼,簡直是作夢!”
王慶恩打死了這名叛逃的家丁,冷眼掃向正擠在遠處張望的衆僕役,邪惡的眸子裡射出一道寒芒,揚鞭直指那具被打得不成形的屍體,惡狠狠地喝道:“以後誰要是再敢逃跑,此人就是榜樣!”
地上這名死者,已不是第一個被王慶恩當衆處死的家僕了。
自從君家崛起,王家相對落勢,於是,便有一批當初被迫進入王家的僕役們,便計劃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到君家去做事。
起初,王慶恩也沒有留意,直到有幾個僕役逃跑成功,他才勃然大怒,陸續抓回來幾個並當衆處死,這才阻止了僕役流失的風頭。
卻是不想,這股勢頭剛被壓下來,今天便有個僕役還想逃跑。
王慶恩大怒,當即當着家中數百名僕役的面,用極刑將這名逃跑的僕役打死,以儆效尤。
這一
招血淋淋的殺雞駭猴場面,似乎是起了一點作用,面對王慶恩的喝斥,衆僕役們都聳拉着腦袋,嚇得連一聲都不敢吭。
噗!
立威的效果已經達到,王慶恩甚感滿意,甩手重重地將沾滿了血的鞭子砸在地上,惡聲吩咐道:“將屍體拖出去,喂狗!”
那些僕役下人們不敢怠慢,立即便出來兩個壯僕,將屍體拖走,留下一地觸目驚心地血跡。
“真是氣死我也!”
王慶恩心中鬱悶至極,一屁股坐到廳堂的椅子上,捧起早已冷卻的茶水便是一陣猛喝。
在廳堂的另一張椅子上,王慶祝一直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地觀看着王慶恩執行家法。
家主當堂打死一個奴僕,對他而言,無異於隨手殺死一條狗。
“大哥勿惱,這一切的罪由,歸根結底還得要君無憂以及君家來承當。”
看到王慶恩那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王慶祝當即沉着臉冷聲道:“大哥,君家現在氣勢大盛,我們若是再不作出反擊,恐怕真的要被這羣廢物給比下去了。”
“哼!”
王慶恩聞言更惱,一掌狠狠地暴擊在桌面上,直將整張桌子給拍得支離破碎。
饒是如此,他還猶不解恨,狂聲嘶喝道:“君家算個屁,不過都是些無用的垃圾而已。哼,就算君無憂那小子進入武會前十又能怎樣?難道憑他們便能動搖我王家的根基?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大哥說得不錯。”
王慶祝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們王家在外城紮根多年,基礎牢固,內城中還有歐家做後盾,一個小小的君家根本就不足爲慮。不過……”
說至此處,王慶祝的神情突地變得極爲怨毒,咬牙切齒道:“可是大哥你不要忘了,君無憂這小子崛起太過神速,我們若不將之早早除去,遲早會是一大禍害。”
“君無憂!”
王慶恩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惡毒兇芒,怒聲道:“這小子害死我王家那麼多精英高手,若不殺之,我王家又如何能在鏡天外城立足!”
“唉!”
說到此處,王慶恩語意略作停頓,沉聲深嘆一息道:“五弟,我知道自劍兒去後,你一直意志消沉,恨不得立即將君無憂那小子除掉……甚至,你還不惜重金請動了索命當鋪的殺手……”
“大哥!”
聽到王慶恩之言,王慶祝悚然大驚,疾聲變色道:“這……大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至於暗中請索命當鋪出手,王慶祝自認做得天衣無縫,豈曾想王慶恩竟然早已得知。
“我若是不知,又豈配做這一家之主!”
王慶恩苦笑一聲,看向滿面驚詫的王慶祝,喃喃道:“五弟,你既決定要做,就放手去做吧!不要顧忌亭少之言。
依我對亭少的瞭解,他當時也是小看了君無憂,此時就算是想要後悔也抹不下顏面來。我們若是現在替他幹掉了君無憂,他非但不會怪罪,說不定還會暗中感激我們。”
最後,他站了起來,輕拍了拍王慶祝地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亭少那裡,我會去說。五弟,你儘管放心大膽去做吧,除掉君無憂,不論是對於我王家還是亭少,都是有益無害的好事。”
王慶祝雖是暗中請了殺手,卻是一直爲此事而提心吊膽,生怕亭少和大哥知道後,會強行
干涉。
而今聽到到王慶恩這一番話,卻是猶感吃了一顆定心丸,那種急切要殺死君無憂,爲子報仇的心理,更是盛於此前。
他再也難熬坐在這裡等待索命當鋪的消息,而是急匆匆地出門,疾向索命當鋪奔去。
畢竟,自己可是花了六十萬兩白銀的鉅款,簡直可以說是將自己整個身家性命都賠了進去。
如果索命當鋪再不給一個令他振奮的消息,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疾速展開身法,來到索命當鋪門前。
這間遠近聞名的殺手集中營,就算是在白天,也給人一副陰森森地感覺。
再度走入其中,王慶祝猶如來到九幽地獄,陣陣寒風也不知從哪裡襲捲而來,吹到王慶祝身上,卻是比三九的寒風還要刺骨。
“來者何人?”
並不算很大的當鋪大廳之內,兩位掌櫃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地看着惶惶躡步走進來的王慶祝。
在這兩位掌櫃的身後,站着幾個面色冰冷的青年男女,而上次那位接下刺殺任務的葉問天,談家兄弟,都赫然身在其中。
“是……是我……”
王慶祝雖然難以承受這種蕭剎的氛圍,但爲了心中目的,卻是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陪着笑臉說道。
“原來是王兄。”
三掌櫃上下眼皮一翻,冷冷地掃了王慶祝一眼,明知故問道:“不知王兄來此,所爲何事?”
所爲何事?
老子來這裡所爲何事,你們真的還不清楚嗎?
王慶祝腹誹了一會,但表面上去還是不敢做出任何不耐神色,而是故意陪着笑容道:“王某此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想來看看這個任務的進展……”
“王兄儘管將心放到肚子裡去,我索命當鋪既然接下這個案子,遲早會爲你做好。”
三掌櫃鼻下發出一聲冷哼,很是不舒服地說了一句。
同時,三掌櫃將半是詢問半是斥責地目光,轉投向沉默不語的葉問天,似乎是在問:“當初你接下這個案子時信誓旦旦,現在怎麼啦?連番出擊都沒有得手,竟然還惹得僱主來催!羞是不羞?”
要知道,任何殺手組織都有其尊嚴,這樣被僱主前來催促,實在有失組織的顏面與信譽。
“師父,我…..”
葉問天分明從三掌櫃那如冰火重疊的眼眸中,看到了幾分責備,只得張了張口,卻是無言以對。
事實上,他幾番跟蹤君無憂,想要伺機刺殺,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而他轉換戰略,由暗轉明,向君無憂正式發出挑戰,卻也是不能勝他。
因此,面對三掌櫃的斥責,葉問天只能選擇緘默。
“哼!”
三掌櫃本來還想聽到徒弟的解釋,卻見他當着僱主之面無言以對,心中更是憤怒,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冷哼。
如此雷霆一怒,徑將衆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王慶祝,在對方那強悍的威勢壓迫之下,只覺得心絃一陣猛顫,禁不住雙腳向後退了半步。
“哈哈哈,王兄請稍安勿燥,我們正在調派人手,相信用不了多久,君無憂那小子絕對會人頭落地的。”
一看現場氣氛並不融洽,五掌櫃頓時笑着出來打圓場,令人搬來一張椅子,安排王慶祝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