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家主!”
“爺爺!”
白髮老者倏如神臨,讓在場衆人皆是吃了一驚。尤其是韓湛與丁扶蘭兩人,也都同時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這白髮老者,赫然正是丁家家主,丁扶蘭的爺爺丁三石。
丁三石滿面傲色,仿如根本就沒有看到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的韓湛,而是走到丁扶蘭面前,拉起孫女的手臂,一陣吹鬍子瞪眼道:“丫頭,武會完了還不回家,跑到這裡來跟這種下等人爭什麼啊!”
丁三石話鋒堅冷,語有所指,韓湛絕非笨人,自然能夠聽得出他口中所說的“下等人”,正是特指自己。
若是其他人敢這樣諷刺他,他立馬便會暴起,但面對這位三石老人,他卻是沒有這個膽量。
笑話,這三石老人的修爲深不可測,年輕時就已經名震鏡天城,就連盛世衝與三大世家家主們見到他,也都畢恭畢敬的,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何況他這種難上大臺面的人物。
“爺爺,你終於來了!你要是再不來,蘭兒就要被人欺負了!”
看到丁三石走了過來,丁扶蘭當即便似個撒嬌的孩子般撲到他懷中,很是委屈地指着韓湛道:“這個人仗着韓家的威風,要欺負我和我的朋友。爺爺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這……丁老家主,事情不是這樣的……其實,這……這只是個誤會!”
韓湛顯然對這一幕始料未及,一看丁扶蘭“惡人先告狀”,不由得急了,大聲爭辯起來。
“閉嘴!”
韓湛正欲向丁三石解釋,可固執的三石老人卻是根本就不想給他解釋的機會,而是冷顏暴喝一聲,喝止了韓湛的說話。
“韓湛,我不想聽你廢話,你的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蔑視我丁家的存在,這是老頭子我最無法容忍的。”
丁三石面上冷若冰霜,字字冰寒。直聽得韓湛心中一陣冷顫,想要着急解釋又不敢開口。
再度冷掃了韓湛一眼,丁三石面上已然堆滿肅殺氣息,森然道:“看在你大哥的面上,我不與你計較,現在你立即帶上你的人,滾!”
最後這一個“滾”字,說得殺氣騰騰,韓湛聽罷,面色更是變得難看之極。
好歹他在鏡天城也算是號人物,居然被人指着鼻子讓他滾,這要是傳了出去,他的臉面可是丟盡了。
“丁老家主,請容我細稟此事詳情。也許你老人家聽完之後,就不會讓我們滾了。”
韓湛雙眸收縮成一線,面色經過幾番變幻之後,終於還是強忍着心頭悶氣,伸手一指君無憂,恨聲道:“君無憂這小子狂妄自大,心狠手毒,一言不合就廢了我韓家子弟的修爲。
我等此來,也不過是來向他討還公道。還請丁老家主不要插手此事,以免傷了你我兩家的和氣!”
“這……”
丁三石聽罷,神色略顯一頓,似是陷入內心的權衡之中。
雖說丁家底蘊深厚,根本不懼鏡天城任何一方勢力,但爲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去得罪韓家,值不值得?
“爺爺……”
丁扶蘭天資聰慧,一看丁三石的反應,似乎已猜出他的顧慮。
她趕緊上前拉住丁三石的手,嘟嘴撒嬌般地說道:“爺爺,你剛纔不是還說我的話就代表你的意思麼?君無憂是我朋友,現在他被人欺負,就是丁家被人欺負。爺爺,你現在就把他們趕走吧!”
“胡鬧!”
丁三石皺眉想了一會,終究還是決定撤出。
他又是吹鬍子又是瞪眼地拉着丁扶蘭的手,道:“韓湛說得沒錯,這本就是那小子與韓家的事,與我們丁家無關,我們可沒有能力管!快跟爺爺回去。”
說罷,他也不管丁扶蘭如何不願與反抗,無視在場衆人的神色,不管丁扶蘭願不願意,強硬地拉着自家孫女的手,御空揚長而去。
看到丁三石爺孫退走,韓湛眸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掃向君無憂,大聲喝道:“君家小子,好漢做事好漢當。現在你的靠山已經沒了,我看你還怎樣囂張!”
“韓湛,快閉上你這張臭嘴。在我眼裡,你韓傢什麼都不是,對付你們,我還需要什麼靠山?”
君無憂冷笑一聲,雙眸中露出道道精芒,雖然他現在的修爲只在煉骨境第四重,根本就不是變身境後期的韓湛之敵。
但大丈夫逢敵必亮劍,縱使明知不敵,他也毫無畏懼。
“君無憂!”
聽聞君無憂此言,晏離,劉武,周鐵生等人都大吃一驚。
他們都很清楚君無憂的實力,君無憂無懼韓家的膽量,他們雖然很是欽佩,但韓家可是鏡天城三大玄修世家之一,族內高手如雲,遠的不說,獨這眼前的韓湛與刀狼,都絕不是君無憂能夠撼動的。
君無憂朝衆人拋出一道毫不在意地微笑,而後又冷眼掃向韓湛,道:“韓湛,廢話不多說,你想要殺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哼,殺雞蔫用宰牛刀,殺你,又豈用我親自動手?”
韓湛冷哼一聲,扭首吩咐立於他左側的少年道:“韓湘,拿下他,先廢修爲,後取性命!”
先廢修爲,後取性命!
好狠毒的手段!
而這八個字,從韓湛的口中說出,竟是如此輕鬆,好像在他看來,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凡是敢忤逆韓家的人,都得死!
“韓湘明白!”
那名叫韓湘的韓家少年,面色蒼白,神情冷漠,聽到韓湛的命令,沒有半絲猶豫,錚呤一聲拔出腰間的劍,緩緩向君無憂逼近過來。
煉骨境七重!
從韓湘體外催放而出的罡元上,君無憂判斷出此人的修爲比自己要略高一籌。
“他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換個實力強點的上來吧!”
君無憂脣角牽起一絲冷笑,看向韓湛說道。
開玩笑,韓湛以爲派出個煉骨境後期的就能對付自己?
這未免是太小看自己了,自己剛剛收拾了半步變身境的韓啓,難道韓湛不知道?
“君無憂,休要自大,我是不是你的對手,只有比過了才知道!”
被君無憂無視,韓湘的面上立即掩上滔天怒意,握拳戟指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化着一道灼目的驚虹,尖嘯着向君無憂厲噬而至。
韓湘的本命命魂是風,這一招
含怒出手,頓見一道青色的風屬性命魂罡元,化着恍如實質般地堅韌罡網,隨着劍尖銳剖開來的驚虹,將君無憂整個人都罩入其中。
“哼,花拳繡腿,也敢拿來在人前獻醜。”
君無憂身處重重罡網劍影之中,毫不在意,而是冷哼一聲,掌中之劍逆剖開一道赤紅色的劍光,向封鎖在頭頂上的青色劍罡反震而去。
赤,青兩道劍罡銳磨疾撞,交擦出道道燦爛煙花,而更令在場所有人都驚怔的,是在煙花過後的一聲巨響。
“嗶滋!”
從韓湘劍下織就的青色罡網,如同被強行撕裂的布帛般,發出極度刺耳的聲音。
而在與此同時,君無憂人劍已經合一,從重重裂隙中破影而出,身形疾掠出數丈高,得月樓內的雕欄玉砌紛紛如紙紮般地被震裂彈飛。
觀戰諸人,更有修爲較弱之人難御這澎湃戰意,紛紛向後退卻。
嘭!
君無憂一招便破了韓湘的攻勢,漫天塵埃尚未落定,他的身形已站定於大廳之中,冷眼看着正手捂滴血的斷臂,踣倒在地的韓湘,譏聲道:“我早已說過,以你的修爲,無法與我一戰!”
韓湘倒地不起,他低頭癡癡地看着被君無憂斬斷的右臂,以及跌落於地的劍,心情頹廢已至極點。
他自認是位劍客,但劍客斷臂失劍,還能算是劍客嗎?
全場觀戰者無數,但在此際,時間就仿似凝止了一般,無數雙眼睛都在緊盯着這一幕,卻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響。大家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君無憂,你……你好大膽……竟敢再傷我韓家子弟!”
好半響,才見韓湛反應了過來。他暴睜起雙眼,怒瞪向正收劍而立的君無憂,大聲喝道。
“傷你韓家子弟?”
君無憂斜掃向他的目光中飽含着不屑之意,厲聲喝道:“韓湛,全場這麼多人在場,虧你還睜着眼睛說瞎話。明明是你們這些韓家子弟處處與我爲難,還要先廢我修爲,再取我性命。
我若不傷你們幾個,莫非要等在這裡讓你們殺不成?”
“你……”
韓湛聞言,氣得渾身直顫,然而事實誠如君無憂所言,倒是讓他一時無言以對。
“廢物!”
韓湛一時說不過君無憂,便將滿腔怒火撒在韓湘身上,而後便不再理他,轉首向身後一衆韓家子弟斷喝道:“誰上去廢了他?”
君無憂一招廢了韓湘,此番引起的震撼力極大,那些高傲的韓家子弟們本來以爲君無憂不堪一擊,誰曾想到竟然這樣厲害。
他們自認修爲遠不及韓啓及韓湘,現在連他們兩人都陸續栽在君無憂劍下,他們要是再上,這豈不是要找死麼?
於是,這些剛纔看上去還兇悍得不得了的韓家子弟們,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任憑韓湛喊了兩聲,也沒有一人膽敢出頭。
“一羣廢物,家族養你們這羣廢物何用?”
看到這些子侄們的怯態,韓湛更覺得怒不可揭,正欲自己出馬,卻聽身後傳來刀狼的聲音:“四爺,就讓我來會會這個狂妄的小子吧!他廢我弟子修爲,這筆債我是一定要讓他雙倍償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