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幾人連夜摸黑回到了赫連家內,剛坐下準備休息,卻發現一邊豹衝早都坐在那裡喝起了茶,見他們幾人一身風霜的走了進來,瞥了一眼,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從懷裡掏出來兩塊令牌,一塊上面寫着‘雄獅’,另一個上面寫着‘烈陽’,遞給赫連鈞之後再君無憂臉上掃了一眼之後立即擡腳離去。
那眼神好似再說,你們速度真是太慢了,我一個人搞定兩個幫派都在你們前面回來了,你們可真是太丟人了。
君無憂無語的看了一眼豹衝瀟灑離去的背影,只覺滿頭黑線在風中凌亂。
他剛纔沒有看錯吧?剛纔那個真的是一向悶騷不語的豹衝豹王?他竟然還會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真是太令人詫異了!
不光君無憂震驚了,就連一邊的赫連鈞第一逐流也是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手裡的兩塊令牌不知道說什麼好。
良久,才感嘆了一聲,這魔獸森林的殺手之王豹衝,果然名不虛傳啊。
不過,若是他知道豹衝是以什麼樣的手段收服這兩個幫派的話,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還笑的出來了。
赫連鈞擡眼望了望窗外,東方依稀露出了些許光亮,左右看了第一逐流君無憂二人一眼,眼圈微青,眉間略顯疲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心頭又浮起一抹歉意,轉過身對二人說道,“今日真是辛苦你們了,趕緊去休息吧,明日不必早起,我會讓下人把飯菜熱着,等你們起來再吃不遲。”
君無憂二人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離去,目光不約而同的看着赫連鈞手裡的兩塊令牌。
“這兩個幫派應該還沒有吩咐下去任務吧,我跟逐流大哥走一趟,完事再去休息不遲。”君無憂開口道。
第一逐流贊同的看了一眼君無憂,隨後目光落在赫連鈞臉上。
赫連鈞聞言微楞,心內化開一條暖流,收起那兩塊令牌,開口道,“這兩個幫派還不着急,你們先去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說。”
君無憂見赫連鈞這小子是鐵了心不讓自己插手了,抿了抿薄脣,“那好吧,你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我有一些想法,明天告訴你,這赫連家,將是我們兄弟幾人的第一個平臺。”
赫連鈞乖巧的點點頭,眼裡宛若有碎星閃耀,好似看見了兄弟幾人站在最高處振臂高呼的景象,心中不禁一陣熱血沸騰,激動的面頰都一陣潮紅。
第一逐流見狀呵呵笑了笑,拍了拍赫連鈞的肩膀,輕聲道,“早點休息,我們先走了。”
說罷便跟君無憂並排走了出去。
赫連鈞看着二人並肩離去的背影,心底莫名一暖,雙手負在身後擡腳走了出去,迎着這即將褪去的夜色,走回了自己的小院,任由月光將自己的身影拉的老長,寸步不離的跟在自己身後。
清冷的銀色月光打在他略微稚嫩的臉上,俊眉星目,宛若神人,他迷茫的眼神看着那即將掉落的月色,被蒙上柔柔的銀光,好似天神下凡,讓人內心散發出一股虔誠的信仰,不忍去破壞現在的美好。
赫連鈞腳尖輕點,飛身落在假山之上,白袍被風捲起,他飄然落下,抽出袖中的竹簫,湊在猶如櫻花般的脣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涼風輕輕吹着,揚起他一頭墨色長髮,輕撫他儒雅稚嫩的面頰,好似一副完美的水墨畫,多一筆太多,少一筆又欠些。
悠揚的簫聲從他口中吹出,時而沉重,時而輕快,最後變得平和,最後又激昂輾轉!
正如他這一生,未遇到君無憂之時,受人排擠,遭人白眼,被君無
憂救了之後,整個人生好似發生了一次轉折,逆流之上!
他在人間的那幾年,可有想過這赫連家有朝一日是握在自己手中?根本沒想過!對於那時候的赫連鈞來說,只要他們不來找自己麻煩就是謝天謝地,哪裡還敢有這般大膽的想法!
君無憂的出現,像是強勢的殺星一般,將他的人生大刀闊斧修改了一番,完全改變了以前的格局,更是狠狠的將他的命運扭轉!
讓他不光突破了那永不可能突破的仙尊之境!更讓他學得攝魂之術!讓他得以讓以前欺辱過他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
就連赫連絕天現在都是受他控制!
他已無所畏懼!
口中簫聲音調急轉而上,好似一路殺伐果斷的將軍正在做最後的廝殺!
赫連鈞眼裡神光一定,一股堅定的信念在心裡悄然而生……
赫連家的幾個房間裡,燭火盡滅,但是人全都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透過窗戶藉着月光看着外面的漸漸亮起來的天空,各懷心思。
簫聲不知何時停住,遠處傳來一聲嘹亮的雞鳴,宣告着黎明的到來。
一個身穿白色斗篷牽着馬的男子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雙黑眸來來回回的警惕的看着四周,嘴脣已經乾裂蒼白起皮,四下看了看,尋了一處茶館走了進去。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頭上遮蓋的帽子依舊沒有取下來隱藏在帽子下面的幽黑雙眼來回掃視了一圈,喚來小二要了一壺上好的龍井。
距離角落最近的一張桌子,坐着兩個流裡流氣的小痞子,賊眉鼠眼的看了眼四周,兩個人腦袋往進一湊,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聲音細如蚊吶,距離一米以上根本沒人聽的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駱騏是誰,好歹也是個五品仙尊,別說距離一米,就是一百米只要他想聽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駱騏伸出修長的手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那昏黃的水在空中滑出一個弧度緩緩注入杯中。
風輕輕吹動,將那二人的隻言片語吹入耳中。
“烈陽…….疾風……鉅變……有人……”
本來還面無表情的駱騏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頓,眉頭蹙起,開始用心聽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剛纔那兩個人口中說的兩個名字應該是赫連家領域內最大的幫派,這兩個幫派突逢劇變?到底是誰幹的?
如果是有心人乾的,那麼赫連家可就有大麻煩了。
說了一會兒,忽然門口進來一個彪形大漢,雖然看着比較生猛,但是鼻青臉腫的,好似被人剛暴揍了一番,腳也有一點跛。
那二人一見這人走了進來,立馬面色大變,立即閉了嘴,低頭喝茶,還被嗆得一口茶從鼻孔裡噴了出來,連連捶胸。
茶館裡本來就安靜,這兩人一受驚嚇弄出來的動靜引起了那個大漢的注意,扭頭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越覺得可以,移步走了過來。
“你們二人,擡起頭來。”
那人聲音粗獷,隱隱發出一些金鐵交加的磁性,讓那二人原本瑟瑟發抖的身子一僵,驚恐萬分又故作鎮定的擡起頭來。
“哈,原來是雄獅幫主啊,哈哈,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今日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啊?”
那二人立馬嬉皮笑臉的站起身,拉開個座位伺候着那雄獅坐下,一邊端茶倒水,一邊捏肩捶背,跟伺候祖宗似的。
那雄獅接過一杯茶仰頭喝下,重重的將茶杯頓在桌子上,怒哼了一聲,駱騏甚至能看見從那人口中噴出來星星點點的唾沫,落到桌面上。
“怎麼了?雄獅大爺?”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一邊給雄獅捶着肩膀一邊湊過來關切的問了一句,嘴一咧,露出兩顆老鼠一樣的門牙。
“哼!別提了!”雄獅碗鉢大的拳頭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咚的一聲,桌面上陷下去一個手印。
嚇得那個灰色長袍的男子跟着桌子跳了一跳,眼裡剛纔消下去的驚恐再次浮了上來。
天哪,這一拳要是打在了人身上,那骨頭都得碎了吧?
一邊駱騏依舊默默喝着茶,沉心靜氣的聽着這邊的談話,雄獅嗎?這裡貌似還有個雄獅幫啊。
“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個殺神,進來就讓我臣服於他,老子當然不服氣了,哪有這個道理!若天下都是如此,那豈不是是個人都能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了?!”
雄獅倆眼一瞪,怒火蒸騰,旋即又好似想起了什麼,苦哈哈着一張臉,眼裡的怒火也變成了忌憚。
“那人上來對着我就是一頓好打,給我打成了這番模樣,唉,運氣背了喝涼水都塞牙!”
說完又大大的喝了一口茶,一把將手裡瓷杯摔得粉碎!
“啊!竟然還有此事!”那二人大爲震驚,他們原本以爲只有疾風跟烈陽糟了難,沒想到雄獅幫也是如此!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給面前這位大佬說。
誰想,雄獅嘿嘿一笑,朝他們二人擠眉弄眼道,“若是我一人糟了如此災禍,那定然不行,可是啊……”
他揪過那二人的耳朵嘀咕了一句什麼,當然也落在了駱騏的耳內,駱騏端起茶杯湊到嘴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眼底閃過一抹流光,帶了絲狡黠。
“合我們三人之力,哼哼,我就不信還拿不下他一個山莽野夫!”
雄獅眼底殺機一閃,冷笑了兩聲,旋即雙手一撐桌子,準備起身離開,卻不想,一直坐在角落裡的駱騏也跟着站了起來。
雄獅淡淡的看了一眼駱騏,沒有理會,只是覺的此人穿戴有些古怪
,不由多看了兩眼,並沒有在意。
駱騏不經意的路過雄獅跟前,伸腳在雄獅那隻受傷的腳上狠狠的踩了一腳,雄獅疼的哇哇大叫,駱騏手指迅速一彈,將一物送進雄獅的口中。
雄獅只感覺嗓子眼上被什麼碰了一下,旋即就順着喉嚨滑了下去,嗓子眼裡發出咕的一聲怪響,兩眼圓凸,一手掐着脖子一手伸進嗓子眼,怎麼也摳不出來剛纔那個東西,勃然大怒!
“你小子剛纔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駱騏淡笑了一聲,看着雄獅暴怒的面容,上前一步,不偏不倚又剛好踩到雄獅的傷腳之上,狠狠的揉捻着。
“你剛纔說的話,我一字不漏的全都聽到了。”
駱騏臉上掛着淡笑,溫暖而陽光,看在這三人眼裡卻像是那冷酷的生命收割者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雄獅惱羞成怒,毛髮張戟!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獅!單手變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抓向駱騏的喉頭!
駱騏卻好似有未卜先知之能一般,頭微微一側,剛好偏了過去,順便擡起一手對着那虎爪輕輕一抓。
這看似無力的一下,卻帶着千鈞之力讓雄獅連半分也動彈不得!
“是不是感覺渾身痠軟眼冒金星?”
雄獅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駱騏,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眼裡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駱騏說的完全正確。
“我剛纔給你吃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你還有那樣的念頭,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我現在要殺你,易如反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