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本來以爲,今天一場拼死之戰難以避免。
而素心蘭,也早已做好了寧死不從的決心。
卻是萬沒想到,君無憂的到來,竟然會如此戲劇化地逆轉了格局。
“少爺……你的修爲……你以前不是…..怎麼現在卻……”
看到王天佑主僕三人被君無憂打跑,君安到現在還是驚惑難解。他失驚地望向正朝自己面含微笑的君無憂,甚至連說話都一時難以組織詞語了。
“傻小子,這麼吃驚做什麼?我可是你的少爺啊,這麼容易就被你看透了,那本少爺還有得混嗎?”
看到君安那副吃驚地模樣,君無憂雖然不好向他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遇,但也不好編織謊言騙他,只得假裝瞪了君安一眼,就此搪塞過去。
君安雖然心中大爲驚疑,少爺前後差距何以如此之大,另外,對於君無憂爲何突然就凝聚了命魂罡元,也是頗爲詫異。
不過,少爺既然不肯說,他也不會勉強。當即便笑着說道:“真是想不到了,原來少爺你一直深藏不露啊!”
君無憂淡然一笑,將君安攙扶到牀上坐好。
這時,素心蘭也走過來向君無憂道謝:“無憂少爺,這次多虧你趕跑了這些惡人,要不然,我和小安都難逃厄運。”
君無憂連忙將之扶起,溫言說道:“都是一家人,心蘭姐你就不用這樣見外了。”
說罷,君無憂環視了一下屋內,見屋內環境十分惡劣,不禁皺了下眉頭,說道:“這裡的條件很差,君安的傷需要靜養,不適合在這裡養傷。
況且,王天佑那狗少雖然被打跑了,他懷恨在心,一定會帶人再來的。你們姐弟再住在這裡,我很不放心。
不如,你們倆還是搬回君家吧,我那裡的條件雖然也不好,但比住這裡要安全多了。”
“不,少爺,我們不能去君家。”
一聽少爺要自己姐弟去君家避禍,君安當即搖頭拒絕。
現在,他已經被君家大老爺逐出君家,豈能再回君家?
再說了,少爺本來就在君家不被待見,他又如何肯連累少爺!
見君安執意不肯隨自己回君家,君無憂不禁面色一沉,道:“君安,難道你連少爺都不相信了嗎?”
“不,少爺,我不是不相信你。”
一看君無憂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君安心頭大急,只得說道:“少爺,我姐弟倆現在已經這樣了,王家勢必不會放過我們的。若是進了君家,大老爺若是遷怒於你……”
“不要說了!”
君安的話尚未落音,君無憂已然面色沉肅地打斷了他的話頭,正色說道:“君安,你若是還把我當成少爺,當成你的好兄弟,今天就跟我回去。其他的什麼都不用顧忌,再大的困難,有我替你擋着。”
再大的困難,有我替你擋着!
這一句情深義重的話語,聽入君安的耳中,直讓他覺得胸前一陣熱血澎湃,情緒異常激動。
“少爺!”
看着眼前這位視自己如骨肉兄弟的少爺,君安再難禁心頭的情感,兩眶內已是淚光盈盈
。
“是好兄弟就不要再婆婆媽媽的了,趕緊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家!”
君無憂自然能夠讀懂君安眼角溢出的情感,滿含快慰地拍了拍君安的肩膀,笑着說道。
有了君無憂的這份堅持,君安姐弟倆再也無法拒絕,便僱了輛驢車,將屋裡草草地收拾了一番,而後隨着君無憂一起,前往君家。
君無憂現在所居住的小院,乃是在後院中獨立開設的獨立小戶,也是其父君濯留給他的唯一財產。
雖然院子不大,院中的幾間房屋,也因年久失修而顯得破舊,但供君無憂和君安姐弟三人居住,已是足夠。
三人將一應物品全都搬進小院,素心蘭便裡外忙活,開始打掃小院起來。君無憂也親自上街,給君安去買些療傷的藥及補品。
鏡天城雖然算不上大炎帝國中的大城,但因爲地理位置極度,交通便利,方圓幾十裡的鄉民都會來這裡趕市集,因此,經濟倒是顯得極爲繁華。
君無憂來到集市之上,早市還沒結束,街上人來人往,好一幅熱鬧的景象。
緊揣着懷中爲數不多的銀兩,君無憂心中頗爲糾結。
照理說,家中多了兩人,他應該多添置些物品。然而,卻因囊中羞澀,根本就無法滿足這種購物慾望。
“喲嗬,我還當是誰這樣人模狗樣地站在這裡,這不是君家的廢物小少爺麼?你不是死了麼,怎麼又活過來了?”
君無憂正站在一家店鋪門前遲疑,忽聽身後傳來一道極具戲謔性地聲音。 wωw★ Tтká n★ ¢o
眉頭一皺,君無憂回過身來一看,卻見一個長得如凶神惡煞般地漢子,帶着五六個跟班,正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韓拙!”
看清那兇漢的面容,君無憂只覺一腔怒火衝胸而出,認出了對方正是韓府的二管家韓拙。
這韓拙名義上雖是二管家,但在韓府中管不了什麼事,他跟韓湛的關係很近,實際上也就是韓湛手下的一條狗。
前幾天君無憂上門提親,就是這孫子首先提出質疑,百般羞辱君無憂,並在韓湛的默許下,帶着一些下人將君無憂活活打死的。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見此人,君無憂腦海中立即想到半月之夜,自己被這夥人毒打的情景,更是不覺恨上心頭。
“韓拙!”
冷冷地逼視着氣勢囂張的韓拙,君無憂雖然暫時還沒有發作,但全身上下催放而出的殺氣,卻是如實質般爆綻開來。
“真是想不到,你這廢物可真夠命大的,老子本以爲你早就到閻羅王那裡報道去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
如此之重的殺氣,雖然令韓拙的神色暫時地一凝,但他還是沒有將君無憂放在心上,逼前幾步,一雙怪眼緊盯着君無憂,頗含挑釁意味地說道。
君無憂一言未發,依然怒目緊瞪着韓拙,蒸騰在其身外的滔滔殺氣,卻是越來越呈實質化的凜冽且凌厲。
“你……”
縱是韓拙驕橫奸滑,但還是架不住君無憂如此冷凜地眼神,還是忍不住被灼得渾身一顫,向後退了一步。
也僅是退了
一步,韓拙的氣勢便明顯弱了下來。但他卻是猶不甘心,自己又怎麼可能被一個廢物駭退?
“哼!”
終於,韓拙鼻下發出一聲冷哼,強自鎮定起來,衝着君無憂怒吼道:“哼,君無憂,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少他孃的在老子面前裝比,老子可不怕你!
就算你沒死又能怎樣?你以爲憑你手上那張早已作了廢的破婚約,就想娶到我家雪瑩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當着街上諸多看衆的面,就這樣指着君無憂這般劈頭蓋臉地吼了一通,韓拙似乎終於找出了一點可憐的平衡感,那被君無憂壓制下去的氣勢,好像也迴歸了一些。
“你罵夠了沒有?”
君無憂靜靜地聽着這貨罵完,而後面色一沉,滿臉冷邪地問道。
“你!”
面對君無憂的平靜,韓拙的神情明顯一怔。
他本來也想以氣勢反壓君無憂,卻倏然發現,那根本就是自己的臆想。
看君無憂的眼神,是那樣的冷厲而具有殺氣,眼前這個依然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還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君家廢物少爺麼?
“君無憂,你……你要做什麼?”
看着君無憂已森然拾步,緩緩向自己逼近過來,不知爲何,素來橫行霸道的韓拙,卻是從心底升出一絲懼怕,竟然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這是怎麼啦?”
然而,就在退出的腳掌落地的一瞬,韓拙的腦海中突地閃出一道電念:“難道,我真的怕了他?君無憂,不過是個根本不會修煉的廢物而已,我怎麼可能會怕一個廢物?”
心中這個念頭電閃而過,韓拙立即驚醒過來,也很快地立起了腰桿,眸中寒芒閃閃,對着君無憂冷哼一聲:“哼,廢物!”
韓拙身後的幾個奴才們,原本也都同樣懾伏於君無憂御起的殺機,只覺得遍體生寒,心中懼意橫生。
可隨着韓拙這一句輕蔑地冷哼,他們也都一個個強撐起了精神,向君無憂包圍了過來。
“都給我退後,我要親自對付他!”
眼看着幾個奴才們就要合圍君無憂之時,韓拙喉中卻是發出一聲震吼,向前跨出了一步。
“小子,上次沒能殺掉你。這一次,老子就再不可能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韓拙緊盯着君無憂,兇狠地雙眼中射出欲要擇人而噬的邪芒,一字一句惡狠狠地吼道。
然而,站在他對面的君無憂,面上卻是閃着極度不屑地神情,冷眸銳掃韓拙,聲冷如冰道:“好,韓拙,你出手吧,我且讓你三招!”
什麼?!
此言一出,大街上旁觀的所有人都幾疑聽錯。
這怎麼可能,君無憂剛纔說的是什麼?他竟說要讓韓拙三招?
這又怎麼可能?
衆所周知,韓拙的修爲雖然不高,卻是遠近有名的兇狠之輩,死在他手中的無辜之人,也不知有多少了。
而君無憂,這個出身於沒落家族的落魄之子,竟然說要讓韓拙三招!
難道,這君無憂竟真的瘋了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