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不自覺的屏住呼吸,兩隻眼睛化成針尖死死的盯着緩緩前進的尖角。
“用風性罡元纏住那個尖角。”玄天邪尊快速說道。
君無憂在意念中嗯了一聲,慢慢發散風性罡元,風性罡元像是一條細細的觸角一樣在半空中緩慢延伸。
那地表的尖角好似感應到了什麼,倏的一下完全沒進了地底,君無憂蹲在枝頭心裡罵的口沫橫飛。
他媽的,老子神經繃的緊緊的結果被你一下給繃斷了!這玩意很要命的好不好?幸虧小爺心臟承受能力強。
君無憂調整了一下呼吸,整個人完全僵硬在了原地,像是一尊多年不化的雕塑一般,雷打不動,風雨不避,若不是胸膛還有些微起伏,恐怕看到他的人還會以爲這是一具屍體。
玄天邪尊在君無憂識海里面翻着跟頭大笑着,“地龍這傢伙雖懶,但是警覺性卻是最高,不然要讓人殺死了,你個傻子。”
君無憂額頭青筋狂跳不止,但是呼吸依然悠長,只是眼睛裡噴出的怒火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他有多想將玄天邪尊胖揍一頓。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有時不時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有一隻蟲子爬到了君無憂的臉上,來回爬了一會又掉在了地上。
那地龍還是沒有動靜。
君無憂艱澀的嚥了一口口水,頭頂上的汗珠滾落到了眼睫毛上,酸癢難耐,但是君無憂依舊一動不動,雙眼盯着地面。
他媽的,老子就不信你不出來了!
簌簌簌,旁邊的草叢抖動了一下,一隻毛茸茸的野兔子探出了腦袋,左右警惕的看了一會,然後蹬蹬蹬的跑了過來,目標正是地龍剛纔消失的地方!
君無憂心裡一個勁的罵娘祈禱,該死的兔子!你跑過來了那傢伙就不出來了!哎呦臥槽!我怎麼這麼倒黴?
兔子,兔爺兒,停下停下,趕緊停下,轉彎轉彎,哎呦我滴媽呀......完了......
那兔子穩穩的,一絲不差的蹲到了地龍消失的地表,在上面啃着一株青草,吃的那叫一個歡喜。
“來了!”君無憂正心灰意冷的準備嘆口氣然後改天再來,肌肉剛剛放鬆,玄天邪尊就在君無憂腦海裡大吼一聲,差點嚇得君無憂一個趔趄摔個倒栽蔥。
轟!
平整的土地轟然爆裂,一個粗壯猶如滾筒一般的身子高高揚了起來,三角頭,頭頂有個尖尖的螺旋角,正是君無憂剛纔看到的部分。
兩隻眼睛是金黃到透明的顏色,沒有瞳仁,正冷冰冰的看着地面上嚇傻了的兔子。
君無憂瞠然,這個東西大小竟然跟黑金蟒相差無幾!只是少了黑金蟒的那股王者氣息,不過這體積也夠君無憂喝一壺的了。
咻!地龍弓起身子像彈簧一樣彈射而出,將地面的那隻兔子一口吞下,咕的一聲,像是蛇吞蛋一樣脖子上一個包緩緩滑下。
“就是現在!”玄天邪尊暴吼一聲,君無憂一聲大喝,凌天在手,刷刷刷碎夢斬夢尋夢,九個招式一口氣使出,轟然砸向地龍的脖頸。
君無憂還覺不夠,長身拔起,身影一分爲二,兩道黑色人影手中都捏着一個四色光球,劍光在地龍脖頸爆炸之後兩道光球緊隨而到!絲毫不給地龍喘息的時間。
轟隆!好似一顆氫彈原地爆炸,一個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黃塵如怒龍滔滔不絕,以地龍爲中心方圓十丈全都被黃塵覆蓋。
君無憂一招中的,迅速趴下,灰塵滾滾,迅速將一切掩埋,周圍的樹幹被掩埋了大半,一個巨大無比的身軀橫躺在土堆上,兩隻金黃的眼失去了神采。
“呸呸呸,嘔......”君無憂從土堆裡冒出來個頭,哇
的吐出一大口泥巴,灰頭土臉,一身黑袍此刻也變得黃塵密佈。
“他奶奶的啊,媽了個呸的,倒黴催的,這下好了,吃了一嘴泥巴晚上也不用吃飯了。”君無憂雙臂一震,頭髮一甩,泥土像是下雪一樣簌簌的在君無憂腳邊堆了一個小山。
君無憂脫下靴子翻轉一倒,嘩啦啦像是一條瀑布一樣流下,左右兩隻靴子倒完,君無憂跟前又多了兩座小山,這才拍了拍衣袍,大跨步走向自己的勝利果實。
“地龍?這傢伙也能叫龍?這根本就是蛇一條嘛。”君無憂看了看地上躺的這大傢伙,連一個爪子都沒有,一副滑溜溜的蟒蛇模樣,不由厭惡的撇了撇嘴。
“哪來那麼多龍給你殺,你也不動動腦子,我收的徒弟難不成是豬嗎?真是枉我一世英名,唉。”玄天邪尊恨鐵不成鋼道。
君無憂兩眼一翻,不作理會,拿出凌天劍開始在地龍的七寸處劃去,掏了一個洞,劍尖一挑,一顆圓滾滾的珠子跑了出來,落在君無憂手心。
“沒什麼特別的啊,難不成是個假的?”君無憂捏着那枚珠子感受了一下,並沒有水靈珠還有木靈珠那樣的奇妙感覺,只是感覺很厚實,沉甸甸的。
玄天邪尊鄙視道,“大地的力量,怎麼能跟你之前得到的那兩枚靈珠相同?趕緊吸收吧,一會兒,老把這東西帶在身上會引火上身的。”
君無憂點點頭,二話不說盤膝坐下天識浸入地龍內丹,開始絲絲縷縷的抽拔,一絲絲精純的土性罡元之力開始從君無憂的口中吸入,流到丹田內的五行八卦中。
卡的一聲,原本四個格擋再次分裂出來一個,剛進入的罡元排着隊全部注了進去,慢慢填滿。
秋風吹起,黃葉落地,一處沖天而起的山峰上面白雪皚皚,鷹聲戾鳴,不斷的盤旋在高空,最終選中了方向流星一般竄了進去。
獨孤平伸出左臂,渾身漆黑的老鷹鳴叫一聲收翅落下,鋒銳的爪子緊緊的嵌進了他的手臂,但卻詭異的一點血絲都沒有流出。
這人可謂是銅頭鐵臂,一點也不誇張。
獨孤平拆下鷹腳上綁着的紙條,沒有打開,龍行虎步的走進一間房門,恭敬的敲了三下門。
“家主,少主來信。”
房間裡沉寂了一下,隨即響起一個沙啞歷經滄桑的聲音,“拿進來吧。”
“是。”獨孤平直起身子,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雙目不直視,只是看着地面,踏進一步,雙手平伸,將紙條奉上。
房間內響起衣闕翻飛的聲音,獨孤平手中的紙條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驀地飛了起來,自己在半空打開。
房間裡響起一聲冷哼,空氣也隨着這聲冷哼慢慢的凝結了起來,連溫度也瞬時下降,整個房間就像是北極的冰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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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平依然垂手而立,方正的腦袋上滲出一層層薄汗,還未來得及落下,便變成水霧蒸發在空中。
“家主......”獨孤平不確定的開口問了一句,“少主在信上說了什麼?”
“哼!”暗地裡走出來一個身穿紫袍的老人,面容古拙,雙頰瞿起,兩眼卻散發着好似鷹隼般的精光。
“平管家,上次派人追殺君無憂,你派克幾個人?”出來的這人正是獨孤寂的父親,獨孤世家的現任家主獨孤炎,此刻正清冷的看着面前的獨孤平。
“派了獨孤寐兄弟三人前去,”獨孤平只覺好似有一股龐大的威壓轟然罩下,這種感覺,絲毫不差於青天崩毀!
獨孤平渾身一僵,頭驀地擡起,雙目圓瞪,嘴脣哆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莫非是他們三個......”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他不相信區區
一個元神境的毛頭小鬼可以擊殺一個神遊境的高手!更不可能以一敵三!
獨孤炎憤怒的哼了一聲,冷笑道,“沒錯,都死了!死的好!哼!在這凌夢山上呆的久了,連一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要這樣的人何用?!”
獨孤平低着頭,順眉順眼的道,“家主息怒。”
“息怒?”獨孤炎哈了一聲,忽然咆哮了起來,“你知道嗎!那無極仙尊只給了我們獨孤家一個月的時間抓那小子!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了!五天知道嗎!”
“呵,你居然讓我息怒?我現在息怒了以後都不用再息怒了!不要說我,這整個獨孤家上上下下近千人!全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獨孤炎指着獨孤平的腦袋咆哮着,口水噴了獨孤平一頭,像是雪花一般,一頓發泄以後,獨孤炎才深吸了口氣,恢復了些許平靜。
“家主,”獨孤平雙手抱拳單膝下跪,神色堅決,“家主,屬下請求親自前往,必拿君無憂那小子狗命。”
“放肆!”獨孤炎飛起一記鞭腿,一腳踢到獨孤平的腦袋上,嘭的一聲,獨孤平撞到了門檻使勁彈了兩下噴出一口血纔算完事。
“無極仙尊要活捉那小子,你居然要他狗命?!你還敢要他狗命!你要氣死老夫是不是!”
獨孤炎氣的呼哧呼哧的直喘氣,雙目赤紅,像魚眼珠一樣鼓出,鬍鬚都被吹的一起一落的。
“屬下知錯了。”獨孤平咳了一聲,翻身跪在地上虔誠的認錯。
獨孤炎看見獨孤平這樣,心裡的怒氣消散了大半,嘆了口氣擺擺手,“算了算了,你這次親自前往,帶上兩個神遊!十幾個元神!老夫就不信了!這小子還有通天之能不成!”
獨孤炎使勁一揪鬍子,將鬍子扯下來一縷,還猶自不覺。
“這......”獨孤平原本想說區區元神他一個人就搞定了,一個洞虛難道還拿不下元神?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看獨孤炎那怒氣衝衝的模樣,還是將話嚥了回去。
“怎麼!你還有什麼意見!”獨孤炎停下捋鬍子的手,眼中一道冷電直射向獨孤平。
“屬下不敢。”獨孤平說了不敢,但是沒說沒有,獨孤炎如何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憋屈,哼了一聲。
“獨孤平,平管家,”獨孤炎唸了兩遍他的名字,聲音鄭重,沉重,“你跟他們一樣,在這凌夢山上呆的太久了,變得狂妄自大了!”
獨孤平心中一凜,正色道,“家主說的是。”
“你要知道,我獨孤世家已經隱世百餘年,這百餘年裡,世道變成何種模樣,我們並不知曉,反正,肯定出現了許多連我獨孤世家也忌憚的人,你記清楚了,絕不能大意輕敵!”
獨孤平心中冷哼一聲,就算是世道變了,但是這修爲這東西總歸是變不了的吧?洞虛大過元神整整兩個大階!對付君無憂那種貨色,簡直就是擡起大山壓蚊子,手到擒來!
面上依然不動聲色,“是,家主教訓的是。”
獨孤炎一怔,準備再出口提點獨孤平幾句,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搖頭嘆着氣,“罷了罷了,你去吧,即可出發。”
“是,家主,屬下告辭。”獨孤平一垂頭,彎着身子退了出去。
摩雲山上,吸取地龍內丹的君無憂緩慢的睜開了雙眼,眼裡神光冒出了半寸有餘,漆黑的眼珠宛若星辰一般耀眼,站起身,渾身噼裡啪啦一陣爆豆子般暴響。
隨即便是否極泰來的舒適,君無憂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渾身猶如泡在溫泉裡的舒服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
“啊~神遊巔峰......半步洞虛,哇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