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龍躺在搖椅上,面朝着大門口,身旁擺的全是瓜果點心,十分愜意的眯着小豆眼,嘴裡哼着小曲兒,時不時的將嘴裡的瓜子皮吐得漫天亂飛。
駱騏也在一旁,但是絕對沒有跟肥龍一起同流合污,看着肥龍吐瓜子皮時吐沫星子四處亂飛,噁心的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砰砰砰!
一直沒有響動的大門忽然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嚇得肥龍一個肉顛從搖椅上翻了下來,渾身肥肉像是被打了的鑼一樣直顫。
“青天白日的,敲這麼大聲催魂呢!”渾身肉疼讓肥龍心情實在不好,瞪眼一看瓜果點心全都散落在了地上,怒火蹭蹭蹭的直往上飆。
“肥龍!是你嗎!快點開門!”門外傳來了晏離急躁的聲音,還隱隱有些怒火。
“來了來了,姑奶奶哎。”肥龍瞪了一眼旁邊捂嘴偷笑的駱騏,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揉着屁股往大門跟前一瘸一拐的走去。
“快點!幹嘛呢!”晏離在門口等了半天還不見肥龍來開門,這死胖子到底在幹什麼呢,扭頭看了一眼被四人擡着的君無憂,呼吸都變得有些微弱。
再不給君無憂止血的話,恐怕他就要命懸一線了!
肥龍被這一生怒吼嚇得原地跳起,就像是被拍打了的皮球一樣,蹦起來那麼高,直衝門而去。
“你怎麼這麼慢啊!”對着肥龍指鼻子罵眼睛的教訓了一頓,一邊一隻手身後給黃家護衛打着手勢讓他們先進。
肥龍一副受教的好寶寶模樣,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肚皮,他是看不到自己腳尖的。
一隊人馬從肥龍身邊走過,熟悉的氣息立馬就引起了肥龍的注意,瞟眼看了一眼,一雙小豆眼奇蹟般的瞪成了牛眼,迷你版的。
君無憂渾身是血的,面色慘白的從自己面前被人擡過,剎那間肝膽俱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君無憂纔剛好怎麼又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顧不上晏離的指責,撲到了君無憂面前,轉身衝着晏離大吼,如憤怒的獅子一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幹的!勞資帶着人去滅了他全家!”
“肥龍,你別衝動,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發現他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一切真相,要等無憂醒來之後才能知道。”
晏離見肥龍如此,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你們幾個,送無憂去他的房間,其餘人,去找煉藥師,等級越高越好,錢不是問題。”
就照君無憂這麼個受傷速度下去,有幾個大夫都不夠用的,還是有個煉藥師一勞永逸。
“快去!都給勞資手腳利索的!”肥龍在一個跑得慢的黃家護衛上狠狠的踹了一腳,跟在送君無憂的護衛後面。
駱騏從一邊走了過來,背在雙手看着君無憂離去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語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告訴肥龍?”
晏離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隨即釋然輕笑,無奸不商這個詞可不是空穴來風,駱騏既然出身的商家,豈會一點心機也沒有?點了點頭,也不否認。
“雖然有,但是我有不得不說的理由,若是無憂告訴你們,那就另當別論了。”
駱騏點點頭,邁出一大步,“我去看看無憂。”晏離也跟在了後面。
君無憂的房間現在都成了病號專用,一進去就是一股藥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黃家有專用的大夫,已經先到一步,幫君無憂上了些止血的藥物,憑着黃家的底蘊,一股腦的給君無憂餵了十幾種大補的藥物。
亂七八糟的折騰下來,君無憂的面色終於紅潤了許多。
“晏離,你真的沒發現什麼線索嗎?
”
看着君無憂面色好了一點,肥龍才鬆了一口氣,可不能再放君無憂一個人出去了,只要出去一回,就帶着一身傷回來。
就這樣下去,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自己好的男人可就要一命嗚呼了,自己之後又是孤身一人。
“我確實沒發現,還是等無憂醒來問問吧。”
晏離眉頭大皺,她也很想知道一件事情,要好好跟君無憂商量一下才行。
“要等老大醒來,那該等到何年何月去啊!”肥龍煩躁的抓了抓他的一頭短髮,轉了轉身子想拿點什麼發泄一下,卻是什麼也不能砸。
與此同時,其他幾個地區卻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鏡天城內,丁家。
丁三石正在院子裡閉目養神,享受這難得的安靜時光,湛藍的天空此時卻劃過一絲橘色亮光,有一物穩穩當當的落在丁三石面前,懸在半空。
“這是!”丁三石有所感應般的猛的睜開眼睛,看見面前懸着的一物,兩隻老眼裡面散發出震驚的光芒。
手指擡起,一道金光閃過,一滴精血慢慢朝空中懸着的玉佩飛去,兩者融合在一起,散發出耀眼的五彩光芒。
光芒過後,一行字出現在半空。
“無相派欺辱小女丁扶蘭,丁家與無相派勢不兩立!”
丁三石兩眼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隨即陷入深思,無相派?無相派怎麼會欺辱扶蘭呢?難不成是假消息?但是這確實是丁扶蘭的貼身玉佩無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從現在要開始戒備無相派了。
同一時間,駱家。
一道金光在駱家大院上空盤旋了幾圈之後,落在了一個人面前。
駱慶雲接過落在自己面前的方印,薄脣緊抿,目光如炬,神色嚴肅,單手在方印上抹過,一排閃爍金光的字出現在半空。
“父親大人在上,無相派欺人太甚,將我逼至絕路,還望父親大人斬斷所有對無相派的供應,已報孩兒受此奇恥大辱!”
明風齋。
“這離兒還真是胡鬧,怎麼會跟無相派起了衝突?”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手裡拿着一個玉製的蕭,在食指還有中指之間轉動。
“父親,這不能怪離兒啊,離兒天資貌美,說不定真是那些禿驢動了念頭。”一箇中年男子站在花白鬍子老者身後,臉上有些憤憤然。
“這倒也是,我的孫女,豈能差了?哇哈哈哈。”這父子二人對自家的女兒外貌十分有自信,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依離兒所言,封鎖對無相派所有武器供應,這幫禿驢,老夫早都看他們不爽了。”
“是!父親大人!”
天府。
“飛龍這是鬧什麼呢?忽然想起來打殺無相派了?”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看着面前虛空血珠所化的信紙,一手託着下巴,滿臉不在乎。
“我也正是爲此事而來。”迎面走過來一個男子,周身圍繞着黑氣,面色冷酷如冰霜。
“區區一個無相派而已,還需要聯手天府魔界?飛龍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隨手一揮,虛空的血幕便消失不見。
“無相派?確實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你那寶貝兒子估計是被氣得夠嗆,所以才下了這道命令,魔龍,你打算怎麼辦?”
“魔龍?好久沒人叫我這個名字了,外人都知道鬼手神君,卻不知道魔龍,也虧得你還記得了,我的好哥哥。”
戴着銀色面具的男子從座椅上站起身,臉上帶着笑意,緩緩走向對面的黑衣男子,臉上的面具在燭
光下被照的熠熠生輝。
“我好久沒有來你這個天府了,沒想到居然被你辦的這麼輝煌,竟與魔界齊名了。”
這個黑衣男子正是肥龍的大伯父摩羯,揹着雙手在天府宮殿四處打量了一下,對着魔龍說道。
“其餘幾個哥哥,還好嗎?”魔龍摸着自己的面具,思緒好似化作了風箏,飄向了遠方。
“豺狼虎豹英雄豪傑蛇蠍,他們都好,咱們十二兄弟,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聚啊…….”目光深沉的看向遠方,神色間多了一絲惆悵。
“飛龍的事,你準備怎麼辦?”魔龍顯然是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結,岔開了話頭。
摩羯笑笑,搖搖頭也不在這件事上追問,“肥龍的話,他既然喜歡,那就放手讓他做吧,魔界允了。”
“我這個兒子,可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啊,”魔龍笑笑,對於他這個兒子,他也是相當束手無策。
“不礙事,我膝下無子,肥龍就像是我的親生兒子一樣,他要怎麼就怎麼樣吧。”摩羯坐在虎皮製的椅子上,雙手放在扶手上拍打兩下。
“無相派不會不知道肥龍的身份啊,怎麼會正面跟肥龍衝突?”魔龍有些納悶,肥龍身上有特殊的印記,只要是個修爲好點的,就能看出來。
“恐怕……是另有原因吧。”摩羯露出個神秘的笑容,腦海裡浮現了君無憂的模樣,眼底閃現一抹讚賞。
無相派。
一個封閉的圓形的房間內,只擺放着一張大型的圓木桌子,周圍圍坐着四個人,一個個長壽眉,白鬍須,白衣袍,仙風道骨。
就算距離這麼近,面目上也像是蒙了一層霧一樣,看不清,頗有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其中一個老者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一張紙扔在桌子上。
“都看看吧!”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了一會,都撇撇嘴,將紙張拿起傳遞着看,眼睛在紙張上掃過,皆是面色大變。隨即漲得通紅。
“這些人真是放肆!當我無相派是什麼了?還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是?!”另一個白鬍子老者拍案而起,氣的鬍子眉毛一起抖。
“清慧呢!那老東西不是在雲滇城嘛!叫他拿黃家先開開刀!殺雞儆猴!看他們還敢不敢如此猖狂!”
“清日,清閒,坐下。”
先前開口的老頭開了口,叫那二人閉了嘴,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面色沉靜如水。
“許是老夫清虛許久沒有出去看一看的緣故,這些人,以爲老夫已經駕鶴仙去了。”
“大長老,要不讓我跟清日出去‘拜訪’一下駱家還有丁家,明風齋跟天府魔界也就罷了,他們兩個小小的世家家族還敢跟咱們無相派叫板,簡直是有命不知道享。”
“清目,你先別說話,讓老夫好好想想。”
全場靜默,三人都看着場中進入思索狀態的清虛。
三人個個摒心靜氣,等待着清虛的開口,感覺呼吸都有些上不來的時候,清虛擡起頭,雙眼雖然渾濁但閃爍着精明的光芒。
“妖族重生之門阻止完成之後,清目,你跟清慧去鏡天城逛逛,去拜訪一下駱家還有丁家。”
“是!”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你們都回去做自己的事,若是有事,我會召見你們的。”
清虛靠在後背靠椅上,揉了揉脹痛的額頭。
一瞬間所有兵器還有藥材吃實用度供應全都被切斷,任誰也會頭大三圈吧?更何況還接到了天府還有魔界的剿殺令,無相派弟子這段時間可是時不時的都有傷亡。
真是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