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月夜中,蒼茫、廣袤的雪地,一片黯白。(首發)
一堆篝火,蕭索地搖曳在雪地上。赤色的火光,將周圍的雪地染紅,但是在這無垠的寒夜中,它顯得是那麼渺小。
倏地,一陣幽然的寒風吹過,銀髮的身影猶如波紋般,無聲地盪漾一下。原野這才發現,此時的銀髮,只是一道幻影,而且是很虛弱的幻影。
“大哥受傷,有這麼嚴重?”原野吃驚地說道。
銀髮微微一笑,道:“自打上次,與你在白雲森林中見了一面,就一直同黑翼在戰鬥。開始因射姑飛雪背叛,處於劣勢,受了些傷。不過,後來又被我扳回來了。現在,我與黑翼都重傷到無法現身,本體皆回到鴻蒙樹中修養。留在星空中主持戰鬥的,是驢老爺子,以及小火。”
原野神色凝重地看着銀髮。驢老,就是那頭毛驢。小火,他應該也見過,曾在白雲森林中露過面的那位火魔少年。
“黑翼留下的心腹,是他的師父,也就是他那片星域的時空老祖,以及焚影。”白銀說着,便掏出一卷古樸的泛黃卷軸,交給原野。
原野立即伸手,接過那彷彿古老羊皮的卷軸,然後將其展開,仔細地看了一眼。
當卷軸展開後,起先是一片充滿古老氣息的空白。可是,隨着月輝與冷星的光芒,灑落到卷軸上時,它幽然地盪漾起一層無聲的漣漪。繼而,卷軸上,出現一片浩瀚的星空圖影。
其中,除了那一顆顆銀白色的星辰,還有許多色彩斑斕的星斗。呈三角之勢,位於星空周圍的三片生命星域,其中兩個部位都標識出一株鴻蒙樹影,唯獨原野的這片是一片混沌靈團。
“看見紫色標記的星斗沒有?”銀髮拿着酒葫蘆,喝了口酒,悠然地說道。
原野仔細數了一下,差不多有近百顆,絕大部分都是純紫色,還有一些夾雜着別的色點。比如,有些紫星上夾雜着的是赤色的點,或者是黑色的點,這種雙色的星辰,約有不足二十顆的樣子。
“這些,都是黑翼的勢力。”銀髮說道。
“這麼多?!”原野吃驚地說道。由此,他可以看出,黑翼的爪牙,已遍佈整片星空了,包括這顆冰火星在內。標示這顆冰火星的,是紫色帶有赤點。
“這已經被我清除得的差不多了。”銀髮笑道:“被他佔領的這些星辰,有一小部分是古月星辰的。其中,帶有赤芒的屬於危險級別的星辰,你可以嘗試着挑戰了。但是,那些帶着黑芒的星辰,你絕不能沾邊。”
“這顆冰火星,現在有三名強大的神帝,才屬於危險級別?”原野吃驚地說道,紫色帶有赤點的星辰,足足有十餘顆,冰火星也只是其中之一,如此說來,黑翼的底蘊究竟有多麼強大?!
“我沒把後來到此的角門等人算上。”銀髮說道:“不過,這裡的戰鬥,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裡有古月星辰的舊部,還有符雲,只要你與他們建立同盟關係,還是可以破解這裡危機的。戰鬥向來以智爲首,以殺爲最後手段,隨你一同前來的甘霖,他算是不錯的謀師,只是他不確定目標。既然,你已來了,就從這裡入手吧。”
“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參與這裡的爭鬥?”原野問道。
銀髮點了點頭,道:“在我心中,你是未來的掌控者,這裡屬於你的管轄,必需要掃清一切障礙。然後,你才能征戰整片星空,對戰黑翼。”
“嗯。”原野鄭重地道:“大哥說什麼,我做什麼。”
“老二經常說,上天賜給我們的東西少太,想獲得最好的,就必須付出最多努力。”銀髮用懷念的口氣說道:“結果,他浪蕩一生,你反倒一直信奉着他這句話。”
原野知道銀髮說的是,他的前生。猶豫一下,他開口詢問道:“大哥與黑翼戰了億萬年,只是爲了復仇?”
復仇是戰鬥的一大因素。不過,他一生中爲復仇而戰的事,倒是不多。
銀髮沉默着點頭。
“只爲仇恨而戰,付出無盡歲月,包括自己以及其它兄弟的性命?”原野問道:“這麼做,值嗎?”
銀髮淡然一笑,道:“沒有你與老二,就沒有今天的我。當初,你們着了牧星人的道之後,我就覺得未來充滿了危險。結果,我的顧慮應驗了。至於爲復仇而戰值不值,我也說不清楚。天地之道太過玄妙,我們只要遵循普通生靈軌跡行事便可:誰殺了我們的兄弟,誰就要復代價。”
不知爲什麼,銀髮在原野面前,始終沒有掌控者的架勢,但原野卻對他異常尊重。不管在誰的面前,他都能看出來,銀髮一直是擺出平等架勢的。這樣的角色,是必然讓人信賴的。而且,銀髮的行事風格,內斂、樸素,簡單、明瞭,與原野的行事風格很相似。
“屬於你的最後征戰,就從這裡開始吧。”銀髮說着,將手中的酒葫蘆拋了過去,道:“這是我師父的遺物,現在交給你保管,等你得到前生的記憶,我們再飲酒暢談。”
…………
五月共懸天穹,夜色卻黯淡、幽寒。
帝殿中的一座塔尖內,一朵藍色冰焰,懸浮在空氣中,甘霖正坐在一張桌子前,翻閱着一本古老的古籍。
只見,敞開的窗戶前,陡地閃爍過一道黑影,繼而,一道寒風颳進來。原野異常興奮地拿着一張古卷軸,以及一隻陳舊的酒葫蘆,坐到甘霖身邊。
“是什麼事,令你這麼開心?”甘霖放下古籍,好奇地詢問。
“我看到大哥了!”原野笑着將兩樣東西,放到桌子上。
甘霖先是一怔,然後猛地站起來,振奮地說道:“銀髮?!”
“嗯。”原野點頭道:“雖然,只是一道幻影,但他是專門來見我的。這次,他邀我共戰黑翼!終於得到他的認可了。你看,這是他的酒葫蘆。”
“哈哈!”甘霖倏地大笑起來,激動地說道:“終於等到他這句話了。”
他們向來不懼戰鬥,但是,他們作爲新生代崛起的勢力,需要一個認可。銀髮的這次出現,就意味着,他們將進入掌控者的天地棋局中,共同角逐最後的勝利。
“他的意思是,讓我們從這顆冰火星動手。”原野興奮不已地站起來,道:“我去找蟄龍,真是便宜那個老狐狸了。”
“不急。”甘霖伸手抓住原野的胳膊,道:“既然,我們已決定動手,將藉此機會,助拓拔那個癡情的傢伙一把……”
銀髮的出現,對原野來說,是巨大的驚喜。戰鬥到這個地步,如果說他們還有什麼想法,那就是刀指掌控者之位。可是,他必須得到一方認可。今夜,銀髮把這個句話,交給了他。
三片生命星域,他作爲自己這星域的代表,終於可以粉墨登場,進入角逐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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