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母國度內城,地勢緩升向上。
其實,整個內城,就是一座極其龐大的、坡度平緩的靈山。三裡百直徑的山巔上,有一汪浩淼的靈湖。靈湖北面,是初代死神的姬陵花園,南面湖邊,是氣勢磅礴、宏偉巍峨的萬母神殿!除此之外,山巔上再無其它的主要建築。山坡上,建立着一排排環形建築,九道靈瀑從山巔靈湖中流出,匯入山頗上的一圈圈環形石渠中,最後匯聚到山腳下,內城牆外面的繞城河中。
靈湖北面,姬陵花園邊上,有一座雅緻的七層酒樓,叫飛雪樓。是萬母專爲令人,爲射姑飛雪建造的。只是射姑飛雪不常來此,那裡便慢慢被改成了,供各大巔峰神靈以及其子弟們,相聚閒聊的地方。它暫且由射姑飛雪的一名老管家搭理。
飛雪樓頂層,一間富麗堂皇的雅閣內,有四名身份高貴的子弟,正在飲酒作樂。其中一名,便是身穿赤白靈袍,敞胸露懷的納蘭景。與他坐在一起的,是一個長着滿臉絡腮鬍的、佩戴六品釀酒師紋章、還長着一條猴子尾巴的男子。
納蘭景舉杯向那男子,笑道:“恭喜鳳凰兄,獲得酒神賜鼎。”
“多謝,多謝,哈哈!”長着尾巴,名叫鳳凰的男子,便是死亡城領主的義子,也就是酒神的那隻失敗且涅磐的酒靈化形。他暢快地飲盡杯中之酒,擡手看着掌上的,酒罈形狀的掌鼎靈印,感嘆道:“起初,被父親大人拋棄,我恨他入骨,後拜到義父膝下,天天苦修,恨不得親自殺了他。可是沒想到,他只是爲了考驗我,讓我多經受磨礪,纔將我拋棄。哎,我真是錯怪父親大人了。”
“怎麼?”鳳凰身邊的,一名佩戴着煉器師紋章的、額頭上同樣有修羅印的狐眼男子,笑道:“有了生父,就不認我父神了?”
“正宇弟弟說笑了。”令狐鳳凰伸手攬過他的肩膀,說道:“義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忘?此生,我誓死都會追隨他老人家。”
令狐正宇,死亡城領主的第七子,乃一名實力超絕的煉器師。鳳凰既然拜他的父親爲義父,自然也要姓令狐。
“也還差不多。”令狐正宇笑道。
房間內的第四人,是一個長着十五六歲模樣,面色蒼白,看上去有些孱弱,眉宇間又帶幾分陰森的少年。他始終在擦拭着自己的三尺直刀,沒有參與他們的閒聊。他便是納蘭景的堂弟,無忌城領主的幼子,納蘭甲。
納蘭景拿着酒杯,走到納蘭甲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甲,你都已經被保送進前十了,又何必急於這一時,也適當給自己放鬆一下。”
納蘭甲低着頭,繼續擦拭着他的青色直刀,道:“既然父神給我起了‘甲’名,我就絕不允許,在任何比試中敗給他人。我的目標可不是‘福武戰’的前三甲,我一定要拿到第一!”
福武戰,就是此次以“福”爲主題盛典中的武戰:即是神靈以下的,仙靈級別的天才之間的比試(包括十品金仙,也就是半神)。酒試,器試,福武戰,是在同一時間內舉行的,目前也只處於單試階段。
“甲弟想拿第一,應該不難吧?”令狐正宇依靠在座椅上,扭頭望着他。
納蘭甲擡頭看着令狐正宇,表情認真地說道:“本來我沒找到對手,結果,半途殺出了個江舞雲。她竟然也來參加福武戰了。”
其餘三人不禁大驚。納蘭景遲疑一下,後興奮地說道:“射姑花王的那名女弟子,半神江舞雲?她可是個尤物啊!”
“我怎麼沒聽說?”令狐鳳凰說道。
“本來我也不知道。”納蘭甲說道:“後來,聽說有一名天資不錯的九品金仙,被她打敗了。我就去搜了那人的靈魂,發現她的實力非常強。而且,那場比試,萬母也觀看了,她親口要求,把江舞雲保送進十前。和我一樣,都只會在終賽中現身。”
“在這種地方,你都敢搜他人的靈魂?”令狐正宇吃驚道。
“不過是一個小神王的弟子,他敢揭發我麼?”納蘭甲冷冷說道。
“那就無所謂了。”令狐鳳凰說道。
只見,納蘭景走到窗口,遙望着窗外浩淼的靈湖,不禁惆悵道:“只要,摘取不到九兒芳心,我就沒精力,去尋覓其它美人兒。”
“不就是個小神王的女兒嘛。”令狐正宇不解地走過去,攬着他的肩膀,道:“你直接硬來,肖遠山那個莽夫,也不敢奈何你!”
“那怎麼行?”納蘭景扭頭看了他一眼,自負地說道:“硬搶這蠢辦法,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想要挑戰。”說着,令狐正宇對他,括耳輕聲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令納蘭景大驚,隨後,他又不禁露出亢奮的淫笑,道:“她沒有意中人?”
“沒有,我查過了,她來路清白。”
“那你爲什麼不下手?”納蘭景反問道。
“我已有三百妃妾,父神早有禁令,不允我再粘花惹草。”令狐正宇遺憾地搖了搖頭,道:“可惜啊,只能將這個機會讓給你了。”
就在這時,房間裡,竟然詭異地出現了第五道身影。
她便是身材瘦小的霜月。
她的出現,嚇得坐在桌邊的令狐鳳凰與納蘭甲,急忙站起來,謹慎地盯着她。而她,則坐在桌邊,悠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射姑飛雪的弟子,也是你們敢打主意的?射姑飛雪的實力,雖然不如死神,但地位卻與死神相當,萬一惹惱了她,就連你們的老子,都不敢出面保你們!”
“是你!”納蘭景轉臉說道。
“你是誰?”令狐正宇驚怒道:“竟敢偷聽我們說話?!”
“本祖纔沒有功夫,偷聽你們吹噓。”霜月平靜地說道。繼而,她轉臉看着令狐鳳凰,道:“小子,別以爲酒神送了你只掌鼎,他就真把你當成兒子了。他真正關心的人,並不是你,如果想不死,就趕緊逃吧。”
“你是何人?”令狐鳳凰盯着她,身上殺氣騰騰,道:“也敢挑撥我與父親的關係?”
霜月剛想說什麼,耳朵卻突然動了一下,聽到二十里外,靈湖邊上,傳來一串輕微的“踢噠”聲。她眼神陡然晃動一下,站了起來,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我是胡說的。你就當我放屁好了,咱們終試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