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萬里疆土,皆爲極寒之地。
大聯合聖地掌門,人稱普羅王,土系,普羅山靈擁有者,聖靈巔峰,是靈淵大陸上已知的修爲最高者。
水國聖地掌門,池姬,水系,碧蛟池靈擁有者,五紋聖靈,是目前爲止,靈淵大陸上擔任掌門之位最久的人物,六百年前,琴帝還在位的時候,她就已經擔任水門掌門。據說她曾受過蛇婆指點,算是她半個弟子。她與雪國真靈七子,是同一時代的天才人物。
火國聖地掌門人,鬱炎,火系,幽冥火靈擁有者,五紋聖靈,火國第二大家族,鬱家的第八十九代傳人。他是上任火國聖地掌門的師叔,因圖謀篡位,被驅逐去火國,流浪在其它大陸百餘年,直到幾年前,方纔重回火國,掌管大權。
雪國聖地掌門人,白月,雪系,殘月極冰擁有者,聖靈初級。他曾是琴帝的大弟子,後來因琴帝離開雪國,他改拜雪晟門下,擔任雪國聖地第二掌門人近百年,幾年前雪晟與琴帝雙雙死亡,他名正言順地掌管了雪國聖地。
他們四位巔峰人物,各自駕馭着靈鳥,飛馳在天空中,逆着凜冽的罡風,向北飛面雪域飛去。他們目的很簡單,霸佔這靈淵大陸上,最大的一道靈脈。
隨着琴帝死亡,白龍離開,連火廚士都跑去清晏國當皇帝了,整片雪域只剩下甘霖獨自留守。他們之前遲遲不敢動手,是忌憚以江楓原野爲首的那一股勢力,現在他們兩人全部神秘消失,只有一個至靈級別的甘霖孤守,已經不足爲懼。
然而,就在他們四人飛越雪人谷,徹底進入雪域的時候,一道沖天靈柱,從雪域中央竄起,刺入九霄之中。
“靈祥!”水國掌門池姬,望着那道數萬裡之外都可以看得見的精純雪靈柱,大驚失色,道:“難道那個娼族人,成爲聖靈了?”
“據說,他在古靈域避難的時候,偷吃了一顆雪靈仙丹,後又得到師伯琴帝的本源之靈,修成聖靈是遲早的事。(. )”白月臉色陰沉地說道:“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白月曾以同門之名,見過甘霖幾面,希望能與他共同掌管那超級雪靈脈,但都被拒絕了。
“哼,又是仙丹又是傳承之靈,現在又突破瓶頸,成爲聖靈。”大聯合掌管者普羅王冷冷說道。他內心雖然也暗暗吃驚,卻沒有表現出來,道:“那又如何?還是得死。”
“可惜了。”火國掌門人鬱炎簡短地說道。
琴帝的寒冰院子中,長着飄逸的金色短髮的甘霖,赤裸上身,站立在那道十丈直徑的聖祥靈柱中。他身體中精純的雪靈,如怒江天河般奔騰着。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長着雙翼的白虎靈紋,微微一笑,從聖祥靈柱中走了出來,伸手拿起自己白色靈袍穿上。
他身高近九尺,背影堅毅筆直,早已不是多年前那個跟隨在何川身後,自卑又孤傲的矛盾少年了。此時的他,雖然多年沒有離開這片雪域,名聲卻悄然在靈淵大陸上傳開。
“原以爲,有朝一日成爲聖靈,就可以實現當初夢想,建立國家。”甘霖自語道,朝院門走去,“卻不料,就算成爲聖靈,依然還有這麼多困難阻礙在面前。”
當他推開院門時,發現已然有四名強大的聖靈,站立在院門前。他並不吃驚,這雪靈脈對所有聖靈來說,絕對是無法代替的寶藏,誰擁有它,就等於擁有了一個可以創造無數靈武的超級校場。
“師弟,我們又見面了。”白月恬不知恥地冷笑道。
甘霖心中不由掠過一道怒火,白月改拜入雪晟門下,便是背叛了琴帝,現在竟然有臉稱呼他爲師弟?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溫文爾雅地拱手,鞠了一躬,道:“甘霖,拜見四位掌門。”
“你一個娼人,在這呆了近二十年,得盡機遇好處,成功修爲聖靈。”火國掌門人鬱炎平靜地說道:“現在,還想繼續霸佔這裡?”
“師父曾說過,人類佔盡天地間各大靈脈,幾乎把靈獸逼得滅絕,總該給它們留一片自由的空間。”甘霖說道。
“放屁!”普羅王大喝道:“他不過是假仁假義,憑藉強大的實力,霸佔了這裡。現在既然人都死了,就趕緊把這片寶地讓出來!”
“既然四位決意霸佔這裡,我離開便是。”甘霖說道。然後,他擡步向西走去,毫無一絲抵抗之意。
以他現在的實力,必然無法與他們四人對抗,而且,他心中早有更重要的計劃,不能因眼前的事而被打亂。
甘霖的話音剛落,他們四人就愣住了,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順暢。
他們四人對視一眼,普羅王嘴角微微牽動一下,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白明頓時就會意了,他微笑着說道:“師弟且慢。”
甘霖停下腳步,轉過臉,看着他們。心中暗暗思忖,今天他怕是很難離開這裡了。
“師弟雖然是娼族人,但好歹是一名睿智的聖靈,又是我雪國先帝的傳人,不如留下擔任我聖地的第二掌門之位吧。”白月笑着說道。
“關於這事,倒不是不可以。”甘霖裝作猶豫一下,而後說道:“只是,我現在有要事在身,不如我們日後再議?”
“哈哈,娼人,你少給老子裝糊塗!”普羅王殘暴地大笑道:“這靈淵大陸,就是一個山頭,每位聖靈都是一頭老虎,如果不同盟,要麼死,要麼就滾離靈淵大陸,永遠不要回來。”
“那好,我現在就離開靈淵大陸。”甘霖不動聲色地再次退讓。
普羅王又是一怔,他一直想找個動手的機會,可對方卻不給他留下絲毫藉口。他猶豫一下,揮手道:“那,走好,不送了。”
“你個老糊塗!”水國掌門池姬沉聲說道:“娼族人修爲越高,心智就越聰慧,現在他比我們四人加起來都狡猾,如果今日放他離開,將來我們遲早會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我與四位無冤無仇,爲何要玩弄你們?”甘霖反問道。
“咱們還是少說話。”火國掌門人搖了搖頭,道:“動手殺了他便是,就是與我們結盟,也是個禍根,必須剷除。”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甘霖察覺到東方天際有一道赤色光芒,極速竄射過來。
那赤色光芒是一支樓宇粗大的黑羽紅身箭矢,一位身高八尺,健壯偉岸的青年,手提一張暗金色獵弓,站立在巨大的箭尖上,疾馳在寒風中,正向他們飛來。
甘霖微微一笑,轉臉對他們四人說道:“咄咄逼人,對你們沒有好處。”
那四人也注意到了東方天際的異象,心頭紛紛一凜,不識來者身份,卻能察覺到一股恐怖的箭威,正極速向他們壓迫而來。
須臾之間,那道巨大的赤色羽箭,便在天空中陡然改變軌跡,直直地射落到甘霖與他們四人中間。
“嘭!!!”猛烈的勁風,攜帶着狂暴的風靈,轟然席捲向四方。寒冰地面上,被撞擊出一層激射的碎冰,與一個巨大的窟窿,樓宇粗的赤箭垂直插立,那持弓青年,站立在黑色的箭尾上,睨視着衆人。
普羅王與其餘三人急忙退避,落定後怒喝道:“來者何人!?”
“喲,甘霖,二十年不見了。”來者便是土目族第十九代鶴祖的孫子——守鶴,他輕鬆地瞥了那四人一眼,道:“這剛一見面,你就沒攤上好事。”
二十年未見,甘霖依然記得分別那天,守鶴瘦弱的身影,孤獨地奔跑在細雨中的藏月大沙漠上,他與其他人一樣,揹負着誓言與族人崛起的希望。冷風細雨中,他舉着長弓,向他們兄弟立下誓言。
那一幕,他記憶猶新,如今,守鶴將自己的名聲傳遍千都大陸每一個角落,如英雄一般歸來了。
雖然甘霖孤寂了這麼多年,心境平靜如水,但見到久別的兄弟,心中的喜悅依然難以掩飾,涌上面頰,雙眼溼潤,大笑道:“臭小子,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哈哈!”守鶴的眼角也溼了,看着已經成長爲聖靈的玉樹臨風的甘霖,猛然躍下,丟掉風神弓,與甘霖緊緊擁抱在一起。
“老傢伙,你看那箭。”池姬指着眼前的巨大的赤色羽箭,低聲說道:“有沒有想到什麼?”
“難道?”火國掌門人鬱炎神情大變,道:“這幾年,千都大陸新崛起一名神秘的傳奇人物,他用赤色箭矢,射殺了一名強大的聖靈,使得他聲名鵲起,綽號,赤箭鶴王!”
“怎麼可能?他來這裡做什麼?”普羅王匪夷所思地說道。
“你看那張弓。”池姬說道:“那不就是在現風國天山的代掌門,那個土目族老鬼的風神弓!”
良久,守鶴鬆開手,左手攬着甘霖的肩膀,右手輕輕一揮,那支樓宇粗的巨大赤箭,便化爲手指粗細,自主飛回到他背後的箭筒中。“別猜了,我就是你們說的赤箭鶴王。土目族第十七代鶴祖,就是我師父。”守鶴看着那四人,說道:“甘霖,原野,拓拔戩,便是我的兄弟。不管你們今天想找什麼麻煩,儘管衝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