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解碑谷。
“難道,宇宙之心的力量,吞噬不了黑翼?”原野問道。
不死老人伸出乾枯的手,不緊不慢地拿起面前的酒罈,揭開封紙,抱着酒罈喝了一口酒,哈出一股寒氣,道:“不是,宇宙中最強大的力量前,誰都要臣服。只是,黑暗是這宇宙中對黑洞最爲了解的傢伙,如今,我被封印了,便只有他對知道如何避免黑洞最強大的力量,並加以利用。”
“宇宙之心都有弱點?”原野難以置信地問道。
“萬物皆有弱點。”不死老人說道:“黑洞的力量,就像千萬暗流匯聚在一起,熟悉它的人,就知道如何避免它最可怕的一面。”
“我該以什麼辦法阻止黑暗?”
“怕是阻止不了。”不死老人說道:“宇宙之心的力量,只有親身體會過,才知道如何去避免它危險的一面。”
“既然,老祖說萬物皆有弱點,那死亡道源的弱點是什麼?”原野再次開口問道。
“死亡道源的可怕之處是,它可以吞噬一切與死亡之道有關的道源,如黑暗、影道、骨道,甚至是你的邪道。”不死老人說道:“但是,它的弱點也正是這一點。一旦你粉碎了黑翼的野心,讓他覺得自己不是無敵的,讓他產生恐懼和害怕,他的死亡道源就會變弱。由於吞噬的這種共性,致使死亡道源在處於劣勢的時候,也可以被與死亡之道有關的道源吞噬掉。”
原野明白了,他的邪道之源與黑翼的死亡道源,就像是兩頭兇殘的嗜血狂獸,誰佔了上風,誰就能吃了誰。
“如今,能讓黑翼害怕的,只有一件東西。”不死老人說道。
“何物?”
不死老人指着自己額頭上的匕首,道:“這是牧星人以自己故鄉的一位神靈命名的匕首——媧皇。”
關於牧星人的這柄匕首,以及爲何插在不死老人腦袋上的傳說,原野在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不死老人又名太乙老祖,他是諸神已知的,壽命僅次於牧星人的始祖級老者,宇宙中剛有生命時,他就出現了,迄今已活了幾億年。他擁有最強的道源——時間之道。他曾是宇宙中最巔峰的角色,後被古月星辰之前的掌控者——死亡,用牧星人的匕首,也就是這柄媧皇匕,刺穿了頭顱,致使實力被封印在六葉神帝前後。
六葉之境對於最巔峰的宇宙強者來說,算不了什麼,甚至有些不堪,根本不能參與那些巔峰之戰。
“這柄匕首,可以封住任何道源,包括我的時間道源。”不死老人說道:“自然也包括死亡道源。能拔下這匕首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繼承死亡道源的黑翼,另一個是我。黑翼如果將這匕首拔下來,我就可以解除封印。但是,如果是我自己拔下來,就要灰飛煙滅,徹底消亡。”
“別人拔不下來?”原野問道。
“如果,有一天出現一位可以擊敗死亡道源的人,他也能將匕首拔下來,替我解除封印。”不死老人說道。繼而,他猶豫一下,道:“你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永遠守護在三號星域中,即便黑翼從七星渾元陣中逃脫,他也很難在你的星域中擊敗你。”
“那大哥怎麼辦?”原野說道:“目前,三片星域中只有我一個掌控者,一號與二號星域,豈不是又要落到黑翼手中?”
“如果,在短時間內,銀髮不能重登掌控者之位,一號星域確實難以保住,二號星域怕是也會重新落入黑翼之手。”不死老人說道:“不過,三號星域由你鎮着,黑翼覬覦不得。”
“不行。”原野搖了搖頭,道:“死守自家門院,不顧大哥死活,太自私了。”
“第二,趕往二號星域,卻將那株鴻蒙樹摧毀。”不死老人說道:“這樣一來,也能徹底擊敗黑翼。”
“但是,這要以百億性命作爲代價。”原野還是搖頭,道:“如果下得了手,這一千多年來,我早就下手了。”
“第三,前往宇宙之心,去阻止黑暗。”不死老人說道:“或者是,將被解救出來的黑翼剷除。”
原野沉默了。他是十葉之境,黑翼是十一葉之境,在外星空中,黑翼可用壓倒性的力量擊敗他。
“這麼做有機會嗎?”雖然,他心中覺得這個選擇最兇險,可是,他卻偏向於這個選擇。
“有。”不死老人豎起一根手指,道:“但是,只有一成機會。”
“這麼大?”原野吃驚地說道。在他心中,覺得這個選擇,應該連千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一直以來,他屢次經歷九死一生的局面,擁有一成勝算,對他來說就已是非常大了。
“你的選擇是?”不死老人問道。
“第三個。”原野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死老人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一個令原野震驚不已的舉動。只見,他放下酒罈,伸出一隻乾枯的手,抓住穿透他兩邊太陽穴的古老匕首。
“老祖,你這是——”原野驚駭地盯着他。
不死老人卻伸出手,阻止他,道:“你是最後的希望,竟然你選擇最後一戰,那就放手去搏吧。我所能做的,這隻有這麼一點了。”
說着,一道古老的摩擦聲,迴盪在冷寒的空氣中。小白、小鈴鐺兩個小傢伙,站在原野背後,瞠目結舌地看着不死老人。
插在不死老人腦袋上的匕首,近兩億年,卻在這一刻,被他猛地拔了下來。
“拿去吧,只要將它插在黑翼的身體上,便可以破了他死亡道源。”一點血跡都沒有,不死老人兩側太陽穴上,還有一條貫的、觸目驚心的窟窿。霎時間,他身體中的六葉之境的神帝實力,都消失了,就像是一堆飄逸着輕煙的灰燼,正沒有一點威力。
“老祖……”原野遲疑着接過匕首。“不用爲我傷心,我已活得夠久。”不死老人聲音越來越飄渺,道:“如果,一個月之內,你可以殺掉黑翼,我這條老命還能保住。如果,你失敗了,我活得再久,都不過是牢中之獸,沒有任何意思。”說話間,不死老人的身體上,出現了一道道乾涸般的裂痕,他的身體逐漸石化,一縷細沙彷彿輕煙般,從他的身體上飄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