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野笑了笑。最強的九彩妖骨刀衛，也是真靈級別，不僅數量上比戒靈多，而且有九條命，戰鬥力與持久力要比戒靈強。
“不能和古沙國的妖骨刀衛比，那可是明帝親自煉製的王牌不死軍。”白京曾是昇月城的總兵，主要防範對象就是藏月大沙漠，對曾經的古沙國瞭解自然頗多，“可惜最後古沙國滅亡的時候，妖骨刀衛沒有出現，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覆滅。”
“古沙國是什麼地方？”黑子好奇地問道。
“是我們沙族人曾經的國家。”原野撫摸着黑子虎虎的腦袋說道。
“那它是怎麼滅亡的？”黑子追問道。
“這個等你長大了，你爹會告訴你。”何川笑着說道：“原野，杜鵑，把手都伸出來，馬上出了昇月城的勢力範圍，進入戒靈區，爲了防止你們一不小心動用了靈力，我先將你們的靈力封印起來。”
原野將手掌翻向上，伸給何川，說道：“那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
“就算靈力封印起來，你，黑刀，白掌櫃，我四人都是滿月級別武者。杜鵑，甘霖，拓拔三人也已經是上弦武者。誰能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撼動我們這支隊伍？真正的危險，只有嚴寒，這也不算什麼危險。”
說着，何川手指尖散逸出一道白色柔光，緩緩融入原野的掌心。片刻之後，原野明顯能感覺到，澎湃在他身體內的土靈，像是被某種籠子桎梏般，悄悄地隱匿了氣息。
“真不喜歡這種感覺。”原野說道。對於靈武來說，只要有靈力在體內，他們就有一種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自信。而且，之前原野遭江晉佛封印過一次邪靈之力，被慘揍出了陰影。
“呵呵，沒事的，出現難以解決的危機，我可以釋放靈魂之力，到時雖然也會引起戒靈攻擊，但擊殺一頭戒靈是沒有問題的。”何川說着看向杜鵑：“不過，那樣會引起雪國靈聖地的注意，不到萬不得已時，我是不會做的。”
杜鵑也伸出手掌，當她纖細玉白手指被何川手握住的時候，不由微微顫抖一下。
何川指尖散逸出一道柔光，悄然融入到杜鵑掌心，她頓時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她的胳膊，遊走到身體之中，不禁低下了頭。
“成天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連手也是冰涼的。”何川笑着說道：“你與喜鵲是同一對父母所生，怎麼他就這麼開朗愛笑呢？”
杜鵑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將手縮回去，沒有說道。
“我也將自己封印一下吧。”說着何川擡起右手，食指與間指併攏，抵在額頭上，緩緩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他慢慢睜開眼睛，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不由問道：“都看着我幹嗎？”
“覺醒的靈魂還可以封印？”原野好奇地問道。
“靈魂既然可以覺醒，就自然也可以沉睡嘛。”何川說着擡眼向北望去，發現十里之外，有一座矗立在茫茫白雪中的燈塔，指着它說道：“那是雪塔，專門爲迷路在雪地中的人指路，作用與海邊的燈塔差不多，不過它還多了一項駐兵警戒的作用。到了那之後，我們就出昇月城的管轄範圍，進入戒靈區，估計到傍晚時分，可以看到第一個懸浮在天空中的戒靈。”
半盞茶之後，雪馬拉着雪橇從雪塔旁邊飛馳而過，幾名駐紮在雪塔上的兵衛，穿着厚厚的皮袍，拿着幾串肉，在雪塔頂部的火焰上燒烤，聽到有動靜，伸頭向下看看，見沒什麼異常之處，便縮回腦袋繼續烤肉串。
“白江一號塔？”甘霖看着高高雪塔上的幾個黑色大字，問道：“我們腳下就是靈淵大陸第二長河流，白江？”
“是啊，它從極北雪域發源，最終流入水國的白湖。”白京回道：“現在江水結冰了，到處都被白雪覆蓋，看不出它原本的面貌，等到春來冰融的時候，它就會變得奔騰壯觀。”
“原本白江是從藏月大沙漠穿過，最終流入風國的鏡湖。後來古沙國被滅，水國人私自挖穿河渠，強行令它改道，使它流向水國的白湖。爲了這事，水國和風國不知打了多少次，到現在雙方都心存芥蒂。”何川說道：“這白江作爲水國與雪國的天然分界線，雪融之後，江水奔騰，是道難以逾越的天塹，結冰時，周圍的氣溫又太冷，很難行軍，所以這條江邊已經千年沒有戰事了。”
原野遙望兩邊白茫茫的江岸，目測這條江寬有三十里，可以想象當冰雪融化時，它奔騰壯觀的樣子，不由感嘆道：“雪國的地理環境真好。”
“呵呵，這些都是次要的，一個國家的靈武聖地決定了該國家的命運。”白京無奈地笑道：“這近百年來，風國的靈武聖地隨着亞聖大禹遊歷天下回歸，令他們至靈人數提高到四人，聖地實力大增。像我們雪國這些聖地實力日漸衰退的周邊國家，每年爲了維持兩國關係，暗地裡送許多靈石靈草給他們。不過，這也不能算壞事，若不是風國的靈武聖地的遏制，西邊突然崛起的一個聖母殿，或許就已經開始動手了。他們可是有稱霸整座大陸的野心。”
“以清晏國老妖母的實力，怕是單單一個風國聖地難以遏制。”何川說道：“她現在遲遲沒有動手吞併小聯合其它國家，只可能有三個原因。第一，她生育一女，耗損了靈氣，需要修養——”
“不對。”白京反駁道：“若是這樣，其它國家的聖靈們，應該動手鏟除她了。”
“他們無法徹底斬殺她。”何川搖頭說道：“無法斬草除根，迎接諸國的必然是瘋狂報復。不過，也有可能是第二點，諸國聖靈與她有過約定，不能侵略它國。”
“小聊合其它六國應該沒有聖靈吧？”甘霖插了一句話。
“那也有可能是第三點，賢靈村出面干涉了。”何川說道：“本來清晏妖母是不能出現在人間，但經過千年前的那一戰，他們不僅留下，還都堂而皇之發展出自己的勢力，賢靈村如果還允許他們侵略它國，闊大地盤，就太說不過去了。”
“清晏妖母是哪來的？千年前的一戰，又是與誰一戰？”白京好奇地問道。
“呵呵，不說這些了。對於我們來說，這些都是聖靈們的事。”何川笑着迴避了這個問道。
於是他們又轉移話題，聊了些奇聞異事，聽得原野等人津津有味。被冰封的白江，一直通向上萬裡之外的極北雪域，路途雖然有些曲折，但非常平坦。茫茫白雪之中，廖無人跡，也沒有走獸飛鳥出沒。唯一出現的是幾個騎着雪馬的盜匪，但見到是黑刀駕馭雪橇，只是悻悻地看了兩眼，便倉皇逃跑了。
傍晚時分，寒風突然呼嘯起來，頭頂黑壓壓的烏雲中緩緩飄出雪花。
就在這時，黑子指着北方天空中大喊道：“看戒靈！”
所有人都擡起頭，向黑子指的方向望去。
一個十丈高的冰雪巨人，雙臂展開，靜靜地懸浮在天空中，它左手握緊拳頭，右手握着一根寒冰長矛，在黑壓壓的烏雲之下，飄飛的雪花中，顯得格外威嚴。淡淡的雪靈，從它身體內散發出來，形成縷縷白煙，繚繞在它周圍，彷彿沉睡般孤獨地懸浮在朔風之中。
“單單就是這一個雪靈傀儡，就可以製造出數百里範圍的戒靈區，雪國聖地的掌門太強大了。”甘霖感嘆道。能煉製出真靈級別的傀儡，對於一個聖靈武者來說，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畢竟不是所有聖靈都有明帝的實力。
“我們就在這休息吧。”黑刀突然勒停五雪馬，說道：“馬累了。”
“好。”何川點了點頭，從雪橇上走下來，扭動一下脖子，轉臉對原野說道：“咱們弄幾塊厚冰，搭建一座冰屋。”
“嗯。”原野放下黑子，抽出妖花藏龍刀，活動一下筋骨，笑着說道：“遠行原來是一件這麼好玩的事。”
“呵呵，把刀給我。”何川伸手接過原野手中的刀，然後猛然將刀插入冰塊中，用力劃出一個四方形，接着擡起手掌，五指彎曲成爪，插入冰塊之中，用力向下壓一下。“咔嚓”一聲，一塊五尺厚的寒冰，被他抓了起來，並交給原野，道：“接着。”
“我們也去幫忙吧。”甘霖對身邊的拓拔戩說道。
白京與杜鵑也加入了蓋建冰屋的行列之中，只有黑刀默不作聲地提着彎刀，朝遠處一棵枯死的孤樹走去，黑子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後。
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徹底黯淡下來，堅固的冰屋也被衆人蓋好。黑刀****着上身，一手拉着那株被砍倒的枯樹，一手提着一條三尺長的大魚，走了回來。黑子一個肩膀艱難地扛着沉重的彎刀，一隻手抱着他爹的衣服，跟在後面。
“竟然捉了條鮮魚，這傢伙真夠意思。”拓拔戩笑着說道：“八爺，我們進去吧。”
何川點了點頭，對原野說道：“原野，你與黑刀劈點木柴，抱進來升火吃飯。”
“嗯。”原野點頭應道，走到黑刀身後的枯樹前，舉起刀剛要砍下去，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不由轉過臉。
一頭七尺高，兩丈長的滿着白色皮毛的巨狼，悄然出現在十丈遠的白雪中，用它那雙青黃色的眼睛，森然地盯着他們。
黑刀扭頭看了那頭巨狼一眼，並沒把它當回事，丟下手中的魚，擡手將一根樹枝折斷。
“那就是雪國特有的戰狼吧？”原野問道。
“是啊，那傢伙可厲害了，它們專門吃人。”黑子較真地說道：“不過，它們不敢惹我爹。”
關於戰狼，剛纔白京與何川聊天時講過。它們爲雪國特有兇獸，成年體積和野牛差不多大，冰天雪地很難尋覓到食物，所以主要捕殺對象是人類，是雪國邊境常見的食人獸。它們喜歡羣居，經常突襲村鎮，大肆屠戮人類。後來，雪國靈武聖地出動靈武，捕捉到上萬頭戰狼，將它們送給雪國軍隊馴養。久而久之，兇名赫赫的食人野獸，被訓成一支可供士兵駕馭的雪狼戰騎，曾多次立下大功，爲雪國特有的一支王牌軍隊。野生戰狼很難捕捉，各地城池常年懸賞，但它們多是羣居，能活捉到的機會很小。
突然，黑刀猛然轉過臉，看着那頭戰狼。
“唔……”戰狼低吼着盯着黑刀，眼中閃爍着忌憚的神情，片刻之後，便轉身跑走了。
“怎麼了？”原野好奇地問道。
黑刀就有回答原野的話，而是低頭對黑子說道：“把東西拿回冰屋，請你白爺爺出來一趟。”
話畢，黑刀迅速向戰狼消失的方向跑去。
原野很奇怪，以黑刀的實力，他直接可以無視戰狼，可爲什麼突然這麼謹慎，連神色都變了。
“難道有狼羣在這附近？”他急忙跟上黑刀。
幾十丈開外的地方，黑刀彎下腰，看着面前的白雪，神色凝重。原野好奇地湊近一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一隻三尺長的巨大腳印，深深在印在黑刀面前的白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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