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話說的鏗鏘有力,甚至我一時半會兒都沒答覆出來。
可她眼中淚花漣漣,是啊,她或許是在爲那個高處不勝寒的夫君做最後的事,這輩子都不能夫妻同心,死後同心一次,也是不枉此生。
不過她說的也沒錯,脾氣好又不好色的可不止韓墨羽一個,能打仗的,還真就只有他一個。
所以這纔是她心裡想說的,什麼不貪財不好色不暴政什麼的,都是假的。想讓韓墨羽領兵打仗纔是真的。
但我腦袋轉了轉,想了個周旋的辦法。
“皇位之事,以後再說,我讓他幫你打仗如何?這戰事滅了,其它的選誰都差不多吧?只要不暴政,也不好色,人選多的是,你說是不是?”
“你……真的肯?”
“只要你答應。我們把風馳國和新月國打退回去,就封我夫君一個最高的王位。當然,他依然閒雲野鶴,你們不準管!”
“憑他一己之力。怎麼可能……”
“老公。”我偷偷說了一聲:“什麼王位最大?”
韓墨羽笑:“我已經最大了。”
我哦了一聲,那就不用封了。
“別的不用廢話,一會兒你召小太監來,你就這樣擬旨。”我看着她的眼睛。念:“重封十三王爺禁軍統領之職,兵符交之,即日起準備於邊疆作戰,若能得勝而歸,權傾朝野,上斬昏君下斬佞臣,皇命亦不可攔。至於皇位……呃……皇位傳於韓鳳零……欽此。”
“鳳零?”
“挺不錯的孩子,年輕,感性,對小動物還有愛心。”
我咧了下嘴,別的親王我都不知道叫啥,就委屈一下這娃兒當一下皇帝吧!他不樂意的話,再退位重新找人也和我沒關係啦!
太后嘟噥了一句:“沒聽過選皇帝還需要對小動物有愛心的……”
“……那必須的啊,愛護生命人人有責,一草一木皆……哎呀總之太后您趕緊擬旨吧!別耽誤了時辰敵軍這會兒就打過來了!”
太后已經被我的幻術弄得沒法思考,故而立刻點了點頭。說:“好,來人啊。”
一個小太監進屋了,隨後我和韓墨羽迅速裝成沒事兒人一樣的撤走。
出了殿門口,才發現韓墨羽看着我的臉色很奇怪。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
“你哪裡學來的這麼多彎彎繞?後宮之寒說的頭頭是道。連聖旨都會擬。”
“這嘛……”我咂咂嘴,想了一會兒,才如實回答:“其實是電視看多了。”
“電視?”
“和我手機差不多的東西,裡面講過宮廷,哎,不說這個,我問你個事兒。”
“你說?”
“之前風盈香我可是三兩句話戳過去就完事兒了,太后這邊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才中。是因爲她是太后比較難對付還是我太瞭解風盈香了?是不是……有什麼怪異之處?”
這個艱辛程度讓我想起了當初墨傾對付我的時候,也是呼啦啦說了一大堆刺心的話,結果都毫無任何作用。
“怪異之處的確有,不過……”
韓墨羽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有侍衛在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御膳房失竊了!御膳房失竊了!各宮膳食都要拖延了!快去通知各位主子娘娘!”
我和韓墨羽互看一眼,此時心裡想的大概和我說的是一樣的:“完蛋了!彧堯去御膳房等我了!”
我都能想到是怎麼回事。他等不到我於是就自己開吃了,吃光了皇家的午膳,讓人家誤以爲是有什麼低端的小賊進宮了。
不偷金銀不偷珠寶,去偷了御用的飯菜……就這麼一個傻瓜蛋我那天怎麼會以爲他是扮豬吃老虎的……?
我和韓墨羽一路狂奔。然後看到了騎在房頂上舔嘴抹舌的彧堯,顯然他已經吃完了……
“下來。”
我喚了他一聲,彧堯飛身而下,落在我面前,一雙眼美滋滋的。
“臭美什麼,趕緊跟我出去,現在侍衛還沒圍攏過來,不然把你肚子戳破,把飯菜要回來。”
彧堯被我嚇壞了,沒問什麼別的,直接跟着我就離開了,那些侍衛什麼的雖然常年在宮中做事,但也不知道親王什麼的一共有幾個,先不提韓墨羽在我身邊,就說彧堯這個長相,一股子皇子樣,也沒人敢懷疑他偷吃。
我們就這麼把這個偷吃的小賊帶了回去,回家之後我拿着小竹棍敲着桌子嚇唬他,把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我和你說御膳房,是讓你等我帶你吃,不是自己偷吃。”
“我沒偷……我只是隨便吃吃。”在他眼裡,或許只要是食物,憑自己的本事拿來,就不是偷。
“頂嘴!那能隨便吃嗎!他們把你抓起來打一頓怎麼辦?怎麼辦?”
“他們抓不住我的。我可以……”
“還敢頂嘴!”
……巴拉巴拉的一頓訓之後,這貨終於低頭認識錯誤了:“那我以後不偷了,你在的時候再偷。”
“行……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在的時候咱們就堂而皇之的進去。你這種身份,不用偷!”
“我沒偷……”說到一半,這貨低下頭:“我不頂嘴。”
這一句話說的我是沒法訓了,其實也不是故意要收拾他的,就是怕他這樣莽撞,萬一傷到了呢?或者一氣之下不管不顧的變成大蛇怎麼辦?
他就和蝦蝦一樣,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心性,不管就不知道好壞。深刻的告訴了,記住了,也就好了。
韓墨羽在一旁看着,臉色不大好。偶爾露出那種‘替你可憐’的表情,或許是‘大寵物’之間的交流。
不過彧堯更得寵,挨說了幾句之後,答應我不會擅自當着別人的面變成大蛇,我就不忍心在說他,爲了彌補,請他去天香樓吃滿漢全席了。
早就聽說天香樓地道,之前苦於韓墨羽身爲王爺。在百姓面前得有威信,不能暴飲暴食,那麼多菜吃不了我怕浪費了心疼,所以纔沒來。
現在帶着這個飯兜子。就不怕浪費了。
彧堯看見那一大桌子琳琅滿目的食物之時,眼中貌似就沒有那麼委屈了,止不住的抿嘴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歡喜的不得了。
不過這些飯菜王府裡面也有,怎麼不見他高興成這樣?
“你高興些什麼?”
他略垂頭看着我,眼中依然精神奕奕:“你特地請我吃東西,只給我的。自然高興。”
“這不是因爲剛剛訓你了嘛……那以後我常常請你吃不就好了。”
彧堯當即一愣,露出一種苦巴巴的表情:“每次吃之前都要挨訓嗎?”
“這……不用,你想吃我就帶你來。”我咧嘴一笑,看了看因爲那句‘只給我的’而哀怨的韓墨羽,笑着安慰他:“你也不用吃醋,你有空就帶你一起!”
韓墨羽戳着小碗裡的七寶羹,似是心不在焉訴苦:“從何時開始,我得借別人的光才能出來吃些好的……唉。”
我已經習慣了他的酸溜溜。故意給剛纔受了委屈的彧堯夾了點好吃的肉菜,體貼了一陣子。
韓墨羽繼續酸溜溜,彧堯繼續吃,而我,在關心了幾個回合之後,想起了之前拜託他的事。
“對了,讓你去跟蹤風盈香,你跟蹤了沒有。”
他叼着鵝掌答:“沒有。”
“那你做什麼去了?”
嚥了鵝掌的肉,彧堯才答:“街上那人不是她,我找到了她的住處,她和她哥哥住在一起。”
我聽了立刻詫異不已:“她哥哥?哪門子哥哥?”
“不知道,就聽見她喚哥哥。”
我心下思量了一下,叫哥哥的不一定就是哥哥,她還叫韓墨羽哥哥呢,他也不是哥哥……主要吧,誰知道連家的女兒是不是有管丈夫叫哥哥的習慣?
所以我追問了一句:“他有什麼特點嗎?”
“特點……”彧堯仔細的想了一下,然後迅速答:“是個大夫,和你混藥鋪那幾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