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麪無表情的看着他,扯着我放在身後,反問。
“你做了什麼?”
逍遙尊者臉上的笑有些肆無忌憚,甚至有些驕傲的要命!
哈哈的大笑了一陣開口:“你也該知道,這個地方,沒有我的允許,進的來,出不去。是吧?”
沐白略微遲疑:“這……”
逍遙尊者一點也不給他想事情的機會,連忙補上:“你更應該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是吧?”
“……”沐白不開口了。
“所以,你身體內的魔丹生效的時候,就是你迴歸本心的時候!”
沐白的眉頭越發的皺起,好像事態發展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住的了!
“師父?”我拽了拽他的袖口,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逍遙尊者又笑了,還笑得有那麼一點兒誇張兮兮的:“你們倆慢慢玩!你會感謝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說下去,我越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以前我眼中所見過的沐白,一直是乾乾淨淨白的透徹白的美好,只有一頭黑髮和黑色的眼眸。
而現在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袍服,還有那詭異的金色花紋,都代表着他現在的情況……有些魔化。
別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焚天那邊的人,幾乎都這麼魔氣巴拉的!
逍遙尊者怎麼來的就怎麼走了,那植物好像收縮起來了似得,又變成一個球,飛向天際。
這裡只剩下我和沐白。
沐白搖頭。轉身問我:“你怎麼進來這裡的。”
“我看到一團光,只摸了一下,就進來了。”
他聽了之後安靜了很久很久,最後十分猶豫的問我:“若是……若是永遠不能出去呢?”
“什麼叫永遠不能出去?”
“就是……”
沐白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我卻聽出了接下來的事,他的意思是,我沒有那個逍遙尊者的允許,永遠不可能離開這!
這怎麼行!我還有韓墨羽,還有蝦蝦和焚音呢?!
我立刻緊張的追問他:“我永遠都出不去了嗎?”
沐白又是安靜,隨後呵呵兩聲,不再說話。
這幾天我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呵呵’。
有無奈,有苦澀,有不自在,有不相信……這一個呵呵,還真是頂百套用處!
他站起身來,轉身就進了屋。我有點尷尬,我是跟着進去還是不跟着進去,就在外面躊躇了一陣子之後,我透過窗戶看到屋內朦朧的有一點星光!
古代的窗戶都是用那種薄薄的紙做成的。所以基本上和玻璃相差甚大我因爲看不清屋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還是有一點擔心,想都沒想的就破門而入!
而一進去就看到他手裡捏着一團白色的東西,這東西我見過,和當初我吃的那個狐狸內丹是一樣的!
“你要幹什麼!”
我二話沒說的就把這東西搶下來了,然後看着自己手裡拿着的真的是他的內丹!
如果剛纔我沒看錯的話,他其實剛纔是想要一把捏碎自己的內丹時看着它正在苦笑的時候我進來的!
那抹笑容裡有放棄,我看得出來!
“你要自殺?!”
手腕都在微微顫抖。我從來沒這麼害怕過,雖然我不愛他,但是我知道,我心底裡有一點點的愛是給他的。那可能不是我的,也可能不會生根發芽,但我的確是對他和對別人不一樣!
他要是死了,我指不定得怎麼傷心呢,所以,不能讓他死!
“給我。”
沐白什麼都沒說,就是簡單的伸手要回自己的內丹,嘴角的微笑。有點蒼白。
“不行!”
我手向後藏了藏,臉上的決絕代表我一定是不會給他的!!
“給我,乖。”
又是那雙溼潤的眼睛,看起來多柔情,可是他卻是想管我要走他的命?這是什麼道理。
我很不解,所以問他:“你爲什麼自殺?”
“別問爲什麼,給我便是。”
“你不說我不會給你的!”
我的動作似乎惹怒了他,鼻樑微微皺起有些生氣的模樣。開口就是嚇人的口氣。
“給我!”
“不行!”即便是他兇我,我也不能讓他自殺,所以十分不聽勸的把手背在身後:“你給我一個這樣做的理由!給我一個理由!!”
他越發猙獰的嘶吼:“理由是我不死你出不去!行了嗎!給我!”
第一次聽見師父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嚇了一跳甚至後退了幾步。眼中有些奇異:“你怎麼……”
他揉了揉額角,似乎很疲憊的模樣:“酒兒,你聽我說,再晚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你還要怎樣來不及?”
“酒兒……”沐白似乎欲言又止,他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
我從之前看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他有難言之隱,現在還是這副模樣,不由得有點奇怪。
可是還沒有等我開口問問,就見他那雙向來都是和韓墨羽一樣黑溜溜的眼珠子開始發生變化了,眼角略微吊起,眼珠內裡有一點金燦的東西突然出現,隨後伴隨着口中突然長出兩顆碩大的虎牙。整個人變得陰邪狂肆的模樣!
“你……”
緊張的後退兩步,沐白站起身,隨後渾身的骨骼都像是發生了改變……之前是細長細長的身子,就像他植物的特點。頎長而柔軟。
而現在,骨頭都在拉扯之中發出咯咯的聲音,然後肩膀拉寬了不少,甚至……有肌肉了??
“……怎麼會這樣?”
我步步後退。最後卻被他一把抓住手,嘴角有笑意可是也有掙扎:“我說了趕緊給我……”
“我不能……”雖然我很害怕他這副模樣,但是還是緊緊的攥着內丹不打算給他!
就算是他變成別的模樣,就算是他變成……魔,也不會是壞魔吧,焚天就是例子,不會壞的吧?!
可是看着他漆黑的眼睛裡一點邪惡的金光我又莫名其妙的害怕,他那雙修長細瘦的手,現在變得有力的多,直接就把我的手拽過來,掰開留在指縫之間的內丹!
手腕一轉,就消失了……我仔細的看了好久,確定他是放回自己身體裡了,而不是捏碎了,才放下心。
可隨後他捂住頭,好像很痛苦的模樣。蹲下,再站起來,焦躁的不得了。
最後自個兒掙扎了一陣子,眼睛忽閃忽閃的。笑了。
“哈哈哈--”就像剛纔那個逍遙尊者一樣誇張的笑,他自己和自己說話:“沐白,你還真是愚蠢的可以……”
愚蠢?他在說誰呢?和自己說話?
“你在……和自己說話嗎師父?”
“是啊。”沐白一步步的靠近我,臉上的笑不再是那麼猙獰,但也絕不單純溫潤:“酒兒,告訴師父,你願不願意留在這。”
“留在這!”我看了看這山青水美的地方,差點哭了:“師父,我不能留在這啊!我哪能……”
話還沒說完,他長袖一甩,打斷我看向外面:“讓我帶你出去也可以,但你必須一直跟隨我。”
聽到前半句我心臟猛烈的蹦跳了幾下,像是死前的病人聽到了生的希望,可最後那句話又讓我突然再死了一下似得。
“這也不行……”
“哪那麼多不行!”他哼了一聲,完全不是之前的狀態,牙關擠出字句:“你也說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就是我說了算!”
我眼角跳跳的後退,這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簡直和韓墨羽一樣變成了第二人格,這個人格也是狂躁且可怕的。
想起之前那個逍遙尊者說的,什麼魔丹……他也被換了第二個內丹嗎??
師父當初能救韓墨羽,可誰能救我師父?!
“酒兒……過來,別怕。”他在招手叫我,證明他還認識我。
我努力的笑出來,然後安慰他:“師父你聽我說,你試着安靜一下,說不定……”
“安靜什麼。”他不滿的打斷我,瞬間將我逼迫在牆角,看着我的眼,笑:“知道嗎,我不想聽你再叫師父,也不想再做你師父。”
我心裡整個兒一擰:“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