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邪與木藍沁一路無阻,來到了摩羅國的最高權力中心——摩羅宮。
下了車,傳令使一路領着二人來到了後花園的一處長安殿外,傳令使說道:
“二位,請在此稍等,我們去請君上。”頓了頓,又道:
“殿內已經有一些藥師在等待了,二位可以先和他們交流一下。”
鳳無邪點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式和大陸上的其他藥師交流,心中還是很期待的。
進入大殿,殿內或坐或立等待着二十幾名藥師。
藥師們初期是自己參悟修煉,依靠家族傳世的藥典秘籍來煉藥,但也有一些人,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能夠被藥師門派看中,收爲弟子!
現在這大殿之上,藥師們的年歲,有四位年輕的弟子,約莫在二十歲上下,也有零星幾位青年人,剩下的,基本都是已經步入中年的藥師,甚至還有幾位已是白髮蒼蒼了!
鳳無邪不過十三歲的少女,站在這些藥師中間,不過就是個氣質超然的貌美小丫頭,根本入不得那些人的眼!
鳳無邪不動聲色,帶着木藍沁走上前,在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
大殿上的幾波人也在打量着鳳無邪。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世上怎會有如此好看的小姑娘。
緊接着的反應——太年輕了,怎麼身邊沒跟着長輩?
難道是宮裡的公主?
此時,其中一位綠袍老者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位姑娘……請問是哪位公主殿下?”
在他看來這麼年輕的小丫頭,一定是摩羅宮的小公主。
鳳無邪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我是應邀而來的藥師。”
藥師?大家都是一愣。
看鳳無邪一身白衣勝雪,倒是清美無雙,可是……這不是藥師服啊,連藥師最起碼的藥符都沒有,這……
“哈哈哈,這位姑娘別逗了,藥師可不是誰說自己是就能是的。我們一會還要討論治療怪病的方法,還請姑娘別在這打擾我們。”
說這句話的,是個身穿玄衣的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
他聽鳳無邪的話,似乎就像是聽了個笑話一樣,旋即又曖昧地說道:
“要是姑娘對丹藥感興趣……在下姜容華,可以私下與姑娘交流交流,嘿嘿。”
眼神一直盯着鳳無邪那張姣好的臉龐。
鳳無邪臉色微沉,冷冷的看着他:
“姜容華是嗎?呵,我一直覺得能成爲藥師的不是謙謙君子,也該是有禮之人,沒想到還有你這種貨色。”
“你……”姜容華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你年紀輕輕,冒充藥師戲弄本少爺!本少爺不和你計較,還想指導於你,你竟然不知好歹……”
鳳無邪不屑地看着他:“呵,不僅無理,而且無恥,你真是給藥師二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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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容華被如此搶白,又羞又氣,連話都快不會說了。
綠袍老者是姜容華的師父,他看到愛徒如此,重重地哼了一聲:
“哼!哪裡來的女娃子,不知禮數!口出誑言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毒舌,空有一副好皮囊!”
鳳無邪淡淡地擡眸,瞧了那個老者一眼,神色不屑,卻沒說話。
呵,有些時候,話不用多說,那些人自會被打臉!
這時,一名身穿藍衣白紗的女子走過來,十分不恥地瞥了姜容華一眼:
“姜公子,你是腦子不好使了吧,不如趕緊給自己煉幾顆醒腦丸,你難道忘了,這位姑娘,就是當日在易寶齋,爲唐家大少爺治療腿疾的那位藥師嗎?”
說着,那女子走到了鳳無邪的身前,十分友好地一笑:“姑娘,我叫百里雨雪,之前在易寶齋曾有幸見識過一次你的醫術,至今仍歷歷在目,還望日後能多多賜教!”
鳳無邪打量了一番這位百里雨雪。
眉眼和煦如暖風,衣着清雅,講話也隨和,倒是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人敬她,她自然也會敬人!
所以鳳無邪很大方地笑了一笑:“我叫鳳無邪。”
除了木藍沁和百里雨雪,基本上大殿裡的其它藥師都在嗤笑鳳無邪,交頭接耳,目露鄙夷!
鳳無邪也不再多說話,她下巴微揚,白衣若仙,小小的身軀坐在那裡,目光淡然而堅定,自成一處風景。
不多時,摩羅國的國君便在宮廷侍衛的簇擁下來到了大殿之上!
所有的藥師都恭敬地參拜這位君上!
鳳無邪自從穿越到這異世以來,還是第一次行這種大禮!
她心知,高座上的那人掌握着一整個國家民衆的生殺大權!
來的路上,木藍沁已經將這位國君的情況與鳳無邪詳盡地說了一通——
摩羅國君名爲藺夜君,二十歲登基爲帝,至今已經年俞四十,膝下有五個皇子,卻只有一位公主,名爲藺幽蟬,所以這位公主備受呵護!
這個公主現如今也中了毒,所以國君給急壞了!他深夜召集全城的藥師,想來,主要目的應該不是爲了治城內那些中毒的百姓,而是爲了治他的公主!
鳳無邪不得不佩服帝千邪找來的人——
木藍沁雖然只是一位藥師,但在來到摩羅城之前,卻也做了這麼詳盡的調查,兩個字:靠譜!
藺夜君在高座上俯視殿上下跪的一衆藥師,目光威嚴,卻難掩急切:
“本君深夜召集各位前來,是因幽蟬公主病重一事。經國醫診斷,幽蟬的病症實在怪異,難以對症下藥,各位藥師修煉多年,想來定有醫術超然者,若是誰能治好幽蟬公主,本君會賞金十萬,並加封爲國醫!”
這話一出口,殿上的藥師們都不禁心動了——
賞金倒不算什麼!
主要是會加封爲國醫!!
國醫,比一般的藥師地位還要高上幾個等階!全國上下,能成爲國醫的藥師屈指可數!
但是轉念又一想……
幽蟬公主的病,可是連摩羅宮的國醫都無法治好的,那麼他們……能治嗎?
終於,有人帶頭問道:“君上,不知幽蟬公主在何處養病?我等需診過公主的病況,纔好判斷能不能治啊……”
藺夜君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帶領藥師去到幽蟬公主的長寧宮!
鳳無邪正要跟隨其它藥師一起去——
藺夜君一眼瞧見了鳳無邪,不禁皺起了眉:“慢着!你——是哪個世家的?年紀這麼小,怎麼也進宮了?還混在藥師當中?”
他擡手一指,指的正是鳳無邪!
鳳無邪不卑不亢,語氣甚至有點冷淡:“我是被你的傳令使帶進來的,我是藥師。”
藺夜君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在摩羅國,任何人對他說話時,都要十分恭敬地稱他爲君上!
可殿下的這個女子,竟然直接對他稱呼爲——你!
而且,這女子看起來也太年輕了,恐怕也不過十二三歲而已,她說她是藥師,能治怪病?
太不可信了吧!
就在這時,姜容華又冒出來了,他狠狠瞪了鳳無邪一眼,而後指着鳳無邪和木藍沁,對藺夜君說:
“君上,她們兩個根本就不是摩羅城的藥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建議君上,在她們身份未明之前,爲了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危,還是不要讓她們接近公主爲好!”
藺夜君本身就心繫幽蟬公主的安危!
他最疼愛這個女兒,現如今她莫名其妙身染重病本就蹊蹺,更不能允許再出現任何意外了!
這兩個人不是摩羅城的藥師!
萬一她們身懷不軌,幽蟬公主豈不是危險了?!
藺夜君遲疑片刻,終於下了令:“你們兩個就暫且留在長安殿!來人,看住她們!”
一瞬間,十幾名魂力高強的魂術師便衝進了長安殿,暫時扣下了鳳無邪和木藍沁兩人!
鳳無邪對這個國君也是無語了!
人命關天,他就這麼把她攔在這兒?!
她上前走了兩步,決定把唐家的勢力搬出來,以證實自己的身份:
“我是鳳無邪,我旁邊這姑娘名爲木藍沁,我們雖從外地而來,但確是藥師。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唐府詢問唐家的家主唐明鏡!唐老爺可以爲我們作證!而且,我再說一遍,我是傳令使請進宮的,不是自己混進來的!”
藺夜君這一刻只覺得,這個女子眼神清冷,言辭鏗鏘,頗有點咄咄逼人,藐視他的權威,讓他很不喜歡!
“哪個傳令使,差事竟然幹得這麼漂亮,什麼人都能往本君的宮中領了?”
藺夜君的眼神隨意一瞥,立即有兩個傳令使跪了下來!口呼饒命!
鳳無邪認出,跪下的,正是帶她們進宮的那兩個人!
木藍沁臉色一沉,不禁想上前爭辯!
鳳無邪卻拉住了木藍沁的衣角,示意她,此時此刻,不宜再與這位國君繼續口舌之爭了!
這個國君估計心裡着急着幽蟬公主的病情,脾氣不爽,此時再爭論,恐怕只會白白招惹是非上身!
鳳無邪想了想,輕吸一口氣:
“我只是不想讓幽蟬公主耽誤了醫治時間,你若是信不過我們,大可以將我們扣押在這裡,先讓其它的藥師先爲公主診治着。只是,若是在場的所有藥師都治不了公主的病,偏偏只有我能醫呢?”
“好大的膽子!”藺夜君眼露殺機:“你如此狂妄,不怕招來殺身之禍嗎?”
“君上是明君,自然不會濫殺無辜。”鳳無邪無畏無懼:“而且,我不是在咒幽蟬公主,而是想說,這種病非同小可,我就在這裡等着,相信不出半個時辰,自會出結果。”
鳳無邪說完,已經重新在長安殿中的客席上落座,不緊不慢地飲起了茶。
木藍沁也坐下了,她根本沒把這小小摩羅國的國君放在眼裡,她從小在帝靈教長大,帝靈教中負責掃地的下人都比這摩羅宮的侍衛魂術修爲要高,這種小陣勢,根本嚇不住她。
藺夜君看着這兩位女子,眼中的殺意漸漸退去,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在大殿之上不畏強權,倒是有幾分膽識,讓他有點好奇了!
難不成,她們是來自哪個教派的弟子嗎?
若真如此,他一介小小摩羅國國君,倒還真是惹不起了……
但以防萬一,還是先讓城中那些年長的、資歷深厚的藥師給幽蟬公主看病吧!
藺夜君這樣想着,貼在侍衛的耳邊,輕聲交代了一句:“看住她們兩人,但不許對她們無禮。”
而後,就命令其餘的藥師前往幽蟬公主的長寧宮,藺夜君也跟着去了。
長安殿上——
鳳無邪與木藍沁對視一眼。
木藍沁這會兒終於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這個國君,腦子笨就算了,架子還挺大!”
鳳無邪淡淡地飲了一口茶,冷笑着道:
“等着吧,一會兒他就會用實際行動給你解釋,什麼叫做裝逼不成,反被打臉!”
木藍沁表情懵懵的:“裝逼不成反被打臉?什麼意思?”
……教主夫人的醫術高明,她弄不懂就算了。
現在怎麼連夫人的話,她也聽不明白了呢?
鳳無邪淡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