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一聽說兒子這種離譜荒唐的想法。
當即怒斥:“季森硯,那是叔叔阿姨的寶寶,我們不能抱回家,你這小腦瓜子,整天都在想什麼?小小年紀,就想當小人口販子啊。”
“你知不知道,拐賣兒童是犯法的!”
“這種想法,你給我立刻打住。”
這是什麼熊孩子,每天都在想什麼?
季驍覺得,自己一定要把孩子這危險的想法給糾正過來!
季森硯皺眉,撅了撅小嘴:
“爲什麼不能啊,你不是每天都想把我送人嗎?”
“姑姑在家,你就把我送給姑姑。”
“現在把我送給陸叔叔。”
“可能……謝叔叔也會把他的孩子送人呢?”
季森硯說得有理有據。
季驍一時竟被問得啞口無言,被一個小屁孩堵得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跑去和妻子告狀:
“你看看,這小子說得是什麼渾話,他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你親生的,你說呢?”
“……”
“原來,不要臉這東西,還能遺傳啊。”
季驍抑鬱了。
他想去找朋友們喝酒紓解一下,只是自己那羣損友一聽說這事兒,興奮得不行,全都在鼓勵季森硯去謝家偷孩子。
“你們是瘋了嗎?去謝家偷孩子?謝哥兒還不得把我兒子打死?”
季驍覺得他們一定瘋了。
朋友們卻說道:
“森森還小,謝哥兒不會和一個孩子動手的。”
“他可能會打死你這個做父親的。”
“忽然就有點期待了。”
“聽說謝哥兒一拳,可以把人打飛十米遠。”
季驍無語:
十米遠?
你們以爲這是在演電視劇嗎?
他快被這羣朋友氣死了,再想去找陸湛聲時,他卻不在。
說是過些時日要去雪區,近期有許多工作要提前處理,就連厲成蒼邀請他去吃飯,都沒到場。
季驍沒法子,只能自我消化,約束兒子去謝家的次數。
**
厲成蒼求婚成功後,加上剛破獲大案也有獎金,許陽州早就在羣裡嚷着讓他請客, 只是某人這些天和蘇琳一直在出租屋過二人世界, 請客這事兒就一拖再拖。
地點定在了一處農家樂,邊上有個草莓種植園。
當陸時淵和蘇羨意下班抵達時,就看到季森硯提着一個小籃子,裝滿草莓, 見着兩人就笑呵呵得跑過來。
“叔叔, 姨姨,吃!”
“你摘的啊?”蘇羨意笑着看他。
季森硯點頭。
“你好厲害啊。”
“已經洗乾淨了, 你吃!”季森硯特別熱情。
說話間, 陸識微也從草莓園走出來。
“大哥也來了?”陸時淵詢問。
他以爲季森硯肯定是和陸湛聲一起來的。
“沒有,大哥把他送過來就先走了。”陸識微原本產前身體不適, 導致心情也差,醫生擔心她會產前抑鬱。
也多虧了季森硯常來陪她。
說話逗趣, 讓她心情好了許多。
謝馭雖不擅長和孩子打交道, 但妻子喜歡, 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你這肚子,再過些日子, 就該休產假。”陸識微打量着蘇羨意。
她孕期雖然一直在進補, 吃各種營養餐, 肚子蹭蹭大起來,人卻沒怎麼胖, 從背影看,身材窈窕, 根本不像孕婦。
蘇羨意點頭,“二哥想讓我早一點去醫院待產,我不太想去。”
“還是覺得待在家裡舒服。”
“……”
兩人聊着天,陸時淵就照顧着季森硯, 牽着他的小手。
小小的, 溫溫軟軟的,那種感覺很奇妙。
他已經開始期待自己與蘇羨意孩子了。
“叔叔, 姨姨肚子裡的妹妹什麼時候出生啊?”季森硯看向陸時淵,一臉好奇。
衆人皆知,謝哥兒想要兒子,陸時淵想要女兒, 就連季森硯都認爲, 蘇羨意肚子裡的是個可愛的小妹妹。
“快了。”
“那她出生,我可以抱抱她嗎?”
陸時淵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好啊,不過你要小心點。”
季森硯樂了。
——
幾人抵達包廂時, 肖冬憶、謝馭、許陽州和池烈四人正在打麻將消磨時間,周小樓與肖冬憶坐一起。
白楮墨坐在許陽州身邊指導着某個小菜雞,只是某人不領情啊,還怪他多管閒事。
自己輸了牌,就衝他嚷着:
“阿墨,你看,都是你在我耳邊吵吵,讓我輸了。”
白楮墨無語,坐到了池烈身邊。
結果某人輸了,又說道:
“阿墨,你坐在那裡,破壞了房間裡的風水。”
破壞風水?
也虧他能想出這個理由來。
白楮墨氣得剛想打他,陸時淵等人就進來了,季森硯笑着給白楮墨遞了草莓,他這才消了火,摸了下他的頭說謝謝。
“我姐和厲大哥還沒來?”蘇羨意掃了眼包廂。
“說是要去接小呈,會遲點過來。”許陽州解釋。
“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先等會兒吧。”
蘇羨意剛坐下,周小樓就緊挨着她,挽住了她的胳膊,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寶貝兒,今天乖不乖啊,我是乾媽啊。”
周小樓打定主意要做蘇羨意腹中孩子的乾媽,只是陸時淵卻嫌棄肖冬憶這個乾爹。
倒是把肖冬憶氣得不輕。
還曾質問陸時淵:“憑什麼我不能做孩子的乾爹?”
“我怕我的孩子變成一隻猹。”
“……”
**
另一邊
蘇呈此時的心情,就好似走在大街上,忽然被閃電給劈了。
雷得那叫一個外焦裡嫩。
原本,他上了厲成蒼的車,蘇琳坐在副駕,他正高興地和兩人聊着近來學校裡發生的趣事,說着說着,他就隨口問了句:
“姐夫,你準備什麼時候娶我姐啊?”
蘇琳聽到這話,扭頭瞪了他一眼,提醒他別胡說。
“求婚你都答應了,領證結婚,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再說了,你倆都同居了,怎麼說,姐夫也得對你負責啊。”
“我覺得吧,這事兒宜早不宜遲。”
蘇琳還沒開口,厲成蒼就點頭表示贊同,“結婚的話,有許多事要操持,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準備。”
拍婚紗照,訂日子,找酒店,尋婚慶……
諸多事宜,也不是一蹴而就。
蘇琳點頭附和。
蘇羨意結婚時,她雖沒有全程參與,卻也知道,舉辦個婚禮,也多麼費時費力,各種細節都要溝通好。
蘇呈皺眉:
“那你們可以先領證啊。”
他現在嚐到了被大佬帶飛的甜頭,巴不得姐姐和厲成蒼早點定下來。
這樣,他在燕京城,就可以直接起飛了!
蘇琳死死盯着他:
這死孩子,在胡說什麼?
厲成蒼開車,在經停紅燈時,卻笑着看她,“你覺得怎麼樣?”
“這時候?去領證?”蘇琳覺得他在開玩笑。
“就現在。”
“……”
“而且,叔叔那邊也是同意的。”
蘇琳解釋:“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爸他那是……”
“我是喝多了,但叔叔沒喝多,他總不會沒喝酒就開始說胡話了吧,所以,叔叔肯定是認真的。”
這話問得蘇琳啞口無言,居然直接說了句:“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啊。”
她說這話時,是半開玩笑的。
結果,
厲成蒼從車內的隔層裡,拿出了戶口本。
又看向她,“你的戶口本在哪裡?在出租屋裡?”
蘇琳近期一直在想着買房的事,所以蘇家的戶口本一直在她手裡,蘇永誠和柳如嵐平時又用不着,也就沒管。
蘇琳怔了下,“你認真的?”
“不然呢?我們先回去拿戶口本,再去民政局?”
“……”
當蘇呈站在民政局門口時,還一臉呆滯。
說真的,他那時說話,也是有點開玩笑的成分在。
竟不知,厲成蒼居然當真了,真的拽着自家姐姐來領證。
蘇琳還想着,回出租屋拿了戶口本,按照燕京高峰期的堵車程度,到了民政局,人家肯定已經下班了。
結果,
Wшw ▪тt kǎn ▪¢o
工作人員居然還沒走。
“他們不是五點半下班?”蘇琳懵了。
“我認識他們這邊的人,提前打了個關照,他們說會等我一下。”
厲成蒼平時工作忙,民政局這邊也是體恤一線民警辛苦,算是給他開了個後門。
蘇家姐弟倆看着他,百感交集。
厲成蒼看向蘇琳:“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再找其他時候來?”
雖然已經到了民政局門口,厲成蒼還是徵求了她的意見。
領證和求婚是兩碼事。
若是真的領了證,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夫妻,是受法律保護的。
很多事,也許反覆斟酌思量後,倒是會猶豫不決,事情可能就辦不成了,但一時興起,卻極容易快刀斬亂麻,直接就把事兒給辦了。
蘇琳點了下頭,“可是我今天都沒好好打扮一下。”
“沒關係,你已經很好看了。”
厲成蒼說着,攬着她的腰,在她脣上輕啄兩下。
蘇呈一臉懵逼:
怎麼還真要去啊?
我是誰?我究竟在哪兒啊?
父親居然也同意了?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既然爸爸都同意,那他這個當弟弟的,自然也不會說別的。
厲成蒼看向蘇呈:“小呈。”
“嗯?”蘇呈亂飛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
“你當我們的見證人。”
“我……”
蘇呈跟着兩人進入民政局時,腦子還暈乎乎的,這都是什麼情況啊。
由於是特意等待兩人,所以民政局內除了幾個工作人員,並無其他人,一切流程都走得很快,填寫《申請結婚登記表》,工作人員又詢問了兩人的基本情況,簽字,按手印……全都是按照流程走的。
就連拍照,都進行得很快。
其實蘇琳今晚要和蘇羨意等人見面,也特意化了點淡妝。
照片出來,效果倒是挺好。
只有蘇呈站在一邊,一會兒幫兩人拿衣服,一會兒幫姐姐拎包,忙前忙活得,當看到工作人員在結婚證上蓋上鋼戳時,眼眶一熱,泛着紅。
“小呈,你怎麼了?”蘇琳笑着看他,“你這是……要哭了?”
“有點激動。”
“我領證,你激動什麼?”
“我一直以爲,你會沒人要。”
“……”
蘇呈感慨:“我忽然有種老父親嫁女兒的感覺。”
蘇琳原本也覺得感慨,被他這話氣得,伸手就要打他,卻還只能忍着,因爲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正跟她道喜。
“厲警官,蘇小姐,恭喜啊。”
“謝謝。”厲成蒼接過結婚證,打量着。
“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三人離開民政局時,天已黑沉,萬家燈火鱗次亮起,蘇琳手中攥着紅本本,總覺得一切都好似在做夢般,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了?”厲成蒼察覺她的異樣,“後悔了?”
“不是,就覺得很神奇,像做夢。”
厲成蒼點頭。
他知道,自己動作太快,也是擔心蘇琳事後會後悔。
“那我現在可以在燕京買房了吧!”蘇琳忽然興奮地看向厲成蒼。
“……”
那股子興奮勁兒,讓厲成蒼忽然有種感覺:
她是奔着買房才和自己領證的。
蘇呈坐在後排,久久沒回過神:“我怎麼覺得,在做夢的是我。”
車子在開往農家樂的途中,厲成蒼靠邊停車,說要去辦點事。
蘇琳還拿着結婚證在發愣,蘇呈也還在感慨。
姐夫不愧是大佬。
簡直是兵貴神速啊。
“姐。”
“嗯?”
“我相信以姐夫的速度,你倆絕對可以一年抱倆。”
“……”
蘇琳剛想開口,餘光就瞥見厲成蒼快步朝車子走來,手中還抱着一大束玫瑰。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玫瑰在他懷中,被襯得越發豔麗,在夜晚,好似燃燒的一團火色,開門上車,就把玫瑰塞到了蘇琳懷裡,“新婚禮物。”
蘇琳笑着接過,“謝謝。”
蘇呈坐在後面。
莫名其妙當了所謂的見證人,如今又被狗糧塞了一嘴,再打量姐姐時,她抱着花,臉上難得露出女兒家的嬌色。
就好似月亮被玫瑰染了一層紅,再也不似以前那邊冷寂削薄……
如今的蘇琳,就是十五的月。
月圓,且有溫度。
蘇呈偷偷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父親。
蘇永誠:【誰送的花?】
【肯定是姐夫啊。】
【他還不是你姐夫,你小子倒是叫得順口。】蘇永誠輕哼着,此時正在家吃飯,柳如嵐還提醒他,吃飯時別玩手機。
【怎麼不是我姐夫?他現在就是!】
【誰說的?】
【都領證了,還不是我姐夫啊。】
【……】
蘇永誠的筷子掉了,手機也摔了,屏幕碎了。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機,那表情,好像要哭。
柳如嵐皺眉看着他,“手機屏幕碎了,你也不用哭吧?”
“我就說嘛,厲成蒼那小子就不是個東西!”
“你手機摔了,關他什麼事?他遠在燕京,你這是隔空碰瓷。”
蘇永誠差點要被妻子給活活氣死,想把蘇呈發來的信息拿給妻子看,讓她好好看看厲成蒼的所作所爲。
結果手機被摔得無法開機,這讓他更加氣惱。
**
農家樂
當蘇琳抱着玫瑰出現時,許陽州甚至吹了下口哨,“哥,你可以啊,沒想到你這麼浪漫,還給嫂子送花。”
求婚後,許陽州稱呼蘇琳,都是喊聲嫂子。
蘇琳與衆人打了招呼,就挨着蘇羨意坐下了。
“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讓大家久等。”厲成蒼說道。
“你都放假了,還能有什麼事?”肖冬憶調侃,“我看啊,你就是遲到找藉口,我就沒見過誰請客,自己來得最遲。”
“小呈,你說,他去幹嘛了?”許陽州也跟着附和。
若是以前,他是不敢調侃大佬的。
自從厲成蒼談戀愛後,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變得柔和許多。
偶爾開開玩笑,他也不介意。
蘇呈直接坐到了陸時淵身邊,喝了口熱茶:“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的途中,兩人順道去領了個證。”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