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色的天空,沉雲蔽月,不見一絲星光。
康城的溼冷空氣襲來,竟比燕京還要冷上幾分,難怪總有人說,在這裡過冬,靠的就是一身正氣。
今晚陸時淵與厲成蒼都喝了點酒,蘇羨意又懷着身孕,送至門口,柳如嵐又看了眼蘇琳:“琳琳,你開車送一下他們吧。”
“不用麻煩姐姐了。”蘇羨意笑着。
“沒事兒,讓她送吧。”
柳如嵐也是想給女兒和厲成蒼創造機會。
蘇琳的性子她瞭解,不是個主動的人,她覺得需要有個人在後面推一把。
四人上車後,一路上倒是沒說什麼話,只到了帝景苑單元樓下,蘇羨意才拽着蘇琳,邀她上樓喝杯水再走。
“時間太晚,我就不去了。”蘇琳笑着。
“咱爸喝多了酒,估計還要撒一會兒酒瘋,保不齊還得拽着你徹夜長談,你先在我這裡躲躲。”
蘇羨意這話說得實在,蘇永誠還真有可能幹出這種事。
蘇琳今晚也沒和厲成蒼說上兩句話,私心也是想找機會和他獨處,半推半就同意上樓。
帝景苑一層兩戶,出了電梯便分道揚鑣。
“我給你倒點水。”蘇羨意端了杯溫水遞給蘇琳,“我以後來康城的次數肯定不會很多,咱爸這邊,可能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他和小呈一樣,就是嘴欠,其實人很好。”
蘇羨意想着,待年後身子越來越重,孩子出生,那一兩年內肯定忙得焦頭爛額,怕是少有機會能回康城。
“我知道。”蘇琳喝着水,點頭應着。
蘇羨意說這話是基於蘇琳會長久留在康城……
殊不知,
以後她倆能天天見面。
“我們都是一家人,如果你需要幫忙,儘管開口。”蘇羨意這話說得自然是湯顯坤的那點事。
——
而此時的隔壁
厲成蒼正準備燒水喝,手機震動,響了三聲即掛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便把室內所有窗簾都拉起來,又回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什麼事。”
“湯顯坤被人接走了,怎麼辦?”
“按兵不動。”
“肯定是有所圖謀的,我們不動?”
“盯緊了,等待時機,若是想踩,就要徹底踩死,免得再死灰復燃。”
“明白。”說完正事,電話那端的人倒是一笑,“老大,聽說你今天請假了?想女朋友了?”
“那是你嫂子。”
“……”
八字還沒一撇,這就要叫嫂子?
隱約中,厲成蒼似乎聽到隔壁傳來開門聲,就匆匆把電話掛斷,透過貓眼,看到了蘇琳與蘇羨意正站在門口道別。
姐妹倆抱了一下,蘇羨意送她搭乘電梯,待電梯門關上,才關門回了家。
這時,
厲成蒼才從屋內走出,走到電梯口,看着電梯顯示板上的數字逐漸變下,擡手按了下往下的按鈕。
電梯從一樓又緩緩升起。
待門打開的瞬間——
蘇琳還在裡面!
目光相遇,皆是一愣。
“怎麼又回來了?”厲成蒼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好似早已將她看穿。
蘇琳眼眸低頭,卻沒說話。
下一秒,
毫無預警得,蘇琳只覺得手腕被人一拉一扯,略微小跑才能跟上某人的步伐,整個人隨即被他拉進了隔壁。
伴隨着“砰——”得關門聲,蘇琳已被他摟進了懷裡。
一手扶着她的後頸處,手指輕輕撫了撫她而變得碎髮,另一隻手則摟緊她的腰,將人牢牢控制在懷中。
厲成蒼回來後已脫下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暗灰色的羊毛衫,有股淡淡的清香,大概是某種洗衣液的味道,很乾淨,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酒味,不濃厚,也舒服。
胸膛僵硬無比,輕薄的羊毛衫似乎根本擋不住他噴張的胸肌。
“琳琳。”
“嗯?”
“你回來,是想我了。”
被酒氣熨熱得氣息,滾燙得吻着她的脖頸。
他說得篤定,胸腔震動。
蘇琳伸手,只輕輕環住了他的腰,“嗯,想你了。”
這大概是蘇琳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表露感情,倒是激得厲成蒼心潮盪漾,“那今晚……”
蘇琳擡頭看他,滿目詫異。
就連臉都微微發燙。
“陸醫生和意意就在隔壁,而且我家裡……”
厲成蒼垂眸,倒是忍不住笑出聲:“你在想什麼?我只是說今晚你晚點回去,你該不會是想在這裡留宿吧。”
“……”
自從晚上吃飯時,蘇永誠提起想要外孫女的事情後,厲成蒼這視線總時不時盯着她看,他在想什麼,蘇琳一清二楚。
蘇琳低咳一聲,知道自己想歪了,有些不好意思,卻也長舒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厲成蒼揉了揉她的頭髮。
笑道:
“別急,以後我們機會多的是。”
蘇琳沒說話,只希望他閉上嘴,偏偏厲成蒼又低頭問她:“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沒想過。”
“如果是我們的孩子,男女我都喜歡。”
“你想得太遠了。”
“是不是要提前準備婚房了?”
“……”
蘇琳覺得,他倆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
而此時的隔壁,陸時淵喝了點酒,已經洗漱好上牀,得空翻看手機,不少人給他發了信息。
肖冬憶:【時淵,故地重遊愛巢的感覺怎麼樣啊?】
小翹臀:【二哥,新婚感覺怎麼樣?】
秦縱:【堂哥,我想你了。】
陸時淵覺得莫名其妙,這三個人是怎麼回事,除了肖冬憶因爲是同事,幾乎天天見,另外這兩個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關心他?
無事獻殷勤,肯定有鬼。
他給許陽州回了條信息:【感覺挺好,你找我有事?】
【我沒事啊,就是關心一下你。】
許陽州就是擔心某個大佬操作太騷,還是開着他的車。
陸時淵脾氣上來,直接拿他的車撒氣,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陸時淵:【你該不會是投資賠錢,被許叔追殺了吧?】
【我沒有!】
【那就是被阿墨吵架了?】
【我們感情好得很。】
雖……雖然,
他剛剛被白楮墨踹出家門。
一想到這事兒,許陽州就很憋悶,不就是上次霸佔了他的牀?
他就說:“你要是覺得不爽,你下次可以來我們家睡,我睡你一次,你再睡我一次,扯平了。”
白楮墨當時就覺得:
這是個傻逼!
直接把他踹出去了。
許陽州覺得,自己最近很慘,車子被搶了,人又遭嫌棄,這日子怕是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