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沉,月光晦暗。
蘇呈在某位大佬車子副駕,坐如針氈。
因爲厲成蒼和他姐姐,正在交流“育兒養女經驗”!
蘇呈無語:
兩個單身狗,連戀愛都沒談過,你倆究竟在交流個什麼鬼。
說得還有模有樣,就好像你倆有過孩子一樣。
況且,在他面前交流這種東西,真的合適嗎?
“……小呈小時候不聽話,我也曾經打過他。”蘇琳說道,“不過女孩子的教育方式和男生也有區別,不能太硬。”
“怎麼說?”
“首先同齡的男生和女生心理成熟度也不同,教育方式自然不會一樣。”
“你好像對此很瞭解。”
“我本科專業是師範,學過相關方面的心理學。”
學師範的。
看着倒是一點都不像。
厲成蒼餘光瞥了眼蘇呈,他坐在副駕位置,卻不停扭來扭曲,“小呈,你怎麼回事?”
“我沒事啊。”
“坐好,別亂動!”
厲成蒼尋常說話,總是透着股莫名的威懾力。
蘇呈雖然與他關係不錯,骨子裡還是有點怵他,隨即繃直身子,乖巧坐好。
蘇琳還從未弟弟這般令行禁止。
越發覺得把他帶入厲家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也就是瞥蘇呈時,瞧見坐在後排的蘇琳,搓了下手。
蘇琳前幾日去的地方在燕京南邊,溫度沒這麼冷,她只穿了薄針織與風衣,已不適宜燕京如今的氣候溫度,回到公寓,遇到周小樓發燒,便也來不及換衣。
在醫院裡忙前忙後,加之醫院裡暖和,便也不覺得冷。
如今出了醫院,涼風一吹,渾身便寒津津的。
厲成蒼擡手,打開了車載空調的暖風系統。
熱意瞬間充斥車廂,蘇琳覺得暖和許多。
“哥,你開暖風?”蘇呈穿得多,還戴了帽子,熱風一吹,便覺得熱。
厲成蒼:“我冷。”
“……”
蘇呈懵逼了!
前段時間大降溫,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穿着薄款運動服鍛鍊。
他還特意問過厲家的小堂妹,“哥不怕冷?”
小堂妹笑着:“我哥一年四季身上都熱烘烘的,冬天大家都穿着羽絨服,他就算穿着薄棉襖,手都是熱的,我經常找他給我捂手。”
“爲什麼?”蘇呈皺眉。
“可能是因爲我哥沉迷養生,所以身體倍兒棒?”
這種人……會覺得冷?
你在逗我?
不過大佬說冷,蘇呈也不敢再說別的,只伸手將帽子摘了,好熱啊!
他扭頭看了眼自家姐姐,“姐,你明天還走嗎?”
“不走。”
“你在康城的工作怎麼辦?你都來燕京這麼久,那邊能同意?”
“辭了。”蘇琳原本也只是想找個工作過度,請假太久,老闆自然不樂意,最關鍵的是,那份工作她做得並不開心。
“你可真任性。”
“那我就可以在這裡多待幾天了。”
蘇呈一聽這話,小臉瞬間垮掉。
蘇琳挑眉,將鬢邊的碎髮別到耳後,“你似乎很想我走?”
“我沒有。”
蘇呈怕她,蘇琳若是一直待在燕京,總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難免束手束腳。
“就算我走了,你也要聽厲警官的話,別惹事。”
“我最近很乖的,真的!”
“沒惹事,也沒跟人打架?”
“我現在是成年人了,爲什麼要打架!不信的話,你問哥,我最近是不是特別乖。”
蘇呈看向厲成蒼,想讓他幫自己作證。
結果,
某人一開口,差點沒把蘇呈氣瘋,因爲他說:
“他確實很乖,沒跟人打架,就是前幾日,跟我家狗打了一架。”
“……”
跟狗打架?
蘇琳捏了捏眉心:
弟弟,你現在可真是有出息。
蘇呈氣炸了,想爲自己辯解時,厲成蒼手機響了,由於在開車,他直接開了免提:
“喂,謝哥兒,有事?”
謝馭的電話,蘇呈只能把幾欲脫口的話給嚥了回去,一臉的憋屈,不停蹂躪着手中的毛線帽。
都來欺負我!
你們都是壞人。
“我想請你來當我的伴郎。”一點寒暄客套都沒有,謝馭直接開門見山。
“請我?”
“你到時候有時間?”
“不確定。”距離謝馭婚禮還有段日子,厲成蒼不能保證自己是否有空,若是突然出了什麼大案要案,怕是連婚禮都無法參加,更別提做伴郎了。
“你的伴郎目前都定了誰?”
“老肖,陽陽。”
許陽州之前想當伴郎,被白楮墨攔住了,後來去俱樂部練拳,遇到謝馭,聊起此時,又樂顛顛得同意了。
厲成蒼手指摩挲着方向盤,“我能拒絕嗎?”
他爲什麼要跟這兩個人一起做伴郎?
“爲什麼要拒絕我?”謝馭追問。
“我不想和那兩個人同框。”
有損形象!
最關鍵的是,陸家那羣人難搞,厲成蒼不想摻和。
“撲哧——”蘇琳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肖冬憶和許陽州,她都見過,一個因爲“偷窺”,被她當賊弄進來派出所,另一個把綵帶弄了她一身,因爲怕狗還躲到她身後。
你一個大男人,躲到她後面。
被狗嚇得嗷嗷亂叫。
像話嗎?
這樣的兩個人,和這位大佬確實也不搭啊。
一個猹,另一個則像個大狗狗。
蘇琳想到三人同框的畫面:
大佬,左手牽猹,右手遛狗。
便有些忍不住了,又不敢笑的太大聲,怕吵着厲成蒼接聽電話。
透過後視鏡,厲成蒼看到她笑得紅了臉。
蘇琳在不熟人的面前,總是端着一副冷清、不近人情的模樣,似乎從不會笑,他微皺着眉,不明白她在笑什麼?
“成蒼——”陸識微的聲音忽然傳來,“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
若是謝馭,厲成蒼果斷就拒絕了,偏生陸識微來和他聊,他便不好拒絕。
“那就這麼定了,伴郎給你預留一個位置,如果你當天臨時有事,我們再安排其他人,回頭我給你發地址,後天你下班來這裡試伴郎服。”
“好。”
……
掛了厲成蒼的電話,謝馭又撥給肖冬憶,和他明確試伴郎服的時間。
“好,你把地址給我。”
肖冬憶這邊電話剛結束,周小樓的電話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她還覺得有點詫異,居然是陸識微的。
“陸姐?”周小樓發燒,嗓子被燒得有點嘶啞。
“生病了?”
“小感冒而已,您找我有事嗎?”
“我想問你後天是否有空,來幫我試一下伴娘服,有個堂妹在外地,不能親自試衣服,她身材個子跟你差不多,所以……”
周小樓個子有一米七三,在女生中算是比較高的,想找與她身高相近,不算容易。
她知道肖冬憶當天也要去,加之她是陸識微和謝馭的cp粉,欣然同意。
“那就這麼定了。”陸識微笑着掛了電話,又看了眼身側的謝馭,他正拿着陸家婚禮宴請的初擬名單,眉頭緊鎖。
“怎麼了?名單不對嗎?”
“以前都沒發現,你家親戚這麼多。”
“……”
因爲近些年陸家沒什麼喜事,加上陸老及陸定北身份特殊,就算是老爺子過壽,也從未大操大辦過。
但陸識微出嫁,陸家自然肯定希望給她最好的。
光是初步羅列出來的賓客名單,就比謝家多出了兩倍有餘。
陸識微低咳着,“其實這裡面很多親戚,我也不認識,還有許多是我爺爺的故交,還有我爸的戰友,而且我外公外婆那邊還沒統計。”
程家二老雖人不在燕京,在這裡,倒還真有些故交好友。
謝馭緊抿着脣:
與陸家相比,謝家簡直可以用人丁單薄來形容。
謝馭甚至產生了一個想法。
要不要去厲家多拉幾個壯丁撐撐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