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內
謝馭見對面的人不說話,低聲提醒,“時淵?”
“這家咖啡不錯,很香。”
“戶口……”
陸時淵忽然擡手招呼服務員,“麻煩,咖啡幫我續杯。”
“好的,稍等。”
“陸時淵!”
“謝哥兒,你看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圓。”
謝馭偏頭看向窗外,天空烏漆嘛黑,別說月亮了,連星星都沒有,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兩人回去的路上,謝馭每次提起戶口本的事,某人就裝傻充愣,把事情糊弄過去,搞得謝馭心裡不爽。
難不成你還能扣着戶口本一輩子?
回家後,蘇羨意見他面色不虞,“你跟二哥聊得不開心?”
“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
蘇羨意覺得莫名其妙,他都在說什麼啊!
“對了,你少去那小子新家哪兒溜達,他沒安好心。”
蘇羨意小臉有些發燙。
怎麼突然扯到這種事了。
——
戶口本,陸時淵搬走了,也沒拿出來。
他只告訴謝馭:“戶口本,不該是你來拿,如果我姐需要,只要一通電話,我就會把戶口本給她送過來。”
謝馭把某人的所作所爲告訴陸識微。
“你這語氣,怎麼跟小孩來告狀一樣。”陸識微笑出聲。
“我們該領證了。”
“不急不急。”
“……”
陸識微這態度,就讓謝馭捉摸不透了,難道是自己給她的安全感還不夠?
當晚,
某人就回家,將自己的所有家當,包括這些年的投資置產,一堆東西,全都堆到了陸識微面前。
“你這是幹嘛?”陸識微一臉茫然。
“這是我全部的身家,我以後肯定會對你好的,你要相信我。”
陸識微托腮看着他,“小馭,你不會後悔嗎?”
“我只怕你後悔。”
陸識微衝他勾了勾手,謝馭靠近時,她抿脣一笑,踮腳,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脣邊親吻着。
在某些事上,陸識微一慣隨性恣意。
自從確定陸識微懷孕,謝馭就一直素着,哪兒禁得住她這般撩撥,如枯柴遇火星,一發不可收拾,但謝馭只能忍着,不敢放縱。
隱忍過度,渾身緊繃,眼底也泛起了一尾紅。
“你就一點都不想?”陸識微笑着看他。
“別來招我。”
謝馭咬着牙,警告她。
“我可以幫你……”
幾個字,把謝馭理智打得潰散。
視線相遇,無聲試探,膠着,似有熱切的火花。
低聲警告她:“別再招我了!”
“累得是我,你怎麼還生氣了?”陸識微笑着看他。
“懷孕就安分點。”
“知道了。”
謝馭幫她洗了手,又拿了毛巾爲她擦乾水漬,完全把她當孩子照顧,“我回頭就打電話給時淵,找他要戶口本。”
謝馭點頭,嘴角微微上翹。
陸時淵接到電話時,正在新房收拾行李,“姐,你想好了?”
“你什麼時候把戶口本拿過來?還是明天去你那兒吃飯,你再給我?”
陸時淵這也算喬遷新居,肖冬憶便嚷嚷着讓他請客。
今天將家中收拾一下,明日會請三兩個好友過來吃飯,屆時,陸識微和謝馭自然也會過去。
“我離開時,把戶口本放在你睡覺的枕頭下了。”
陸識微愣了下。
走到牀邊,拿起枕頭,果然看到了戶口本。
“姐,”電話那頭,陸時淵聲音帶着絲笑意,“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你們……都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陸識微原本是打算“聲討”他的,卻被他這話說得心頭一熱,鼻尖都犯了酸,姐弟二人,從小到大,也是打過架,鬧過矛盾的,忽然這般溫情,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謝馭就站在陸識微身邊,聽到這話,也難免動容。
陸時淵從小到大,的確一肚子壞水兒。
嘴硬,卻不是真的冷心涼肺之人。
“不過謝哥兒若是欺負了你,你也儘管告訴我,我去幫你討個公道。”
陸識微笑道:“我怕你打不過他。”
“沒事,學醫這麼久,就算打不過他,我這兒有千百種死法等着他,想搞他,很容易。”
“噗嗤——”
陸識微沒忍住笑出聲。
果然是自己的親弟弟。
謝馭卻黑了臉。
果然,
感動不了三秒鐘。
不過看到陸時淵的所作所爲,謝馭還是動容的,平時如何針鋒相對都無所謂,最起碼在關鍵時候,陸時淵並未故意刁難。
這也導致他回家後,見着蘇羨意,還把某人給誇了一通。
“時淵不錯,你們好好交往。”
蘇羨意覺得:
他哥變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
其實陸時淵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他姐懷孕了,戶口本是無論如何都捂不住的,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況且,自己和蘇羨意的事無論如何也繞不開謝馭。
人前留一線,日後謝馭也不會太爲難他。
況且……
陸時淵掛了電話後,點開了家族的羣聊。
一堆人,正在裡面討論着,以後陸識微結婚,該如何爲難謝馭。
這個羣,尋常很少有人說話。
羣內有幾個頂頂有排面兒的大佬在,沒人敢咋呼。
上次聊天,還是謝馭當衆表白。
魏嶼安也在裡面,不過這羣內,還是以前聚會時,無意被人拉進去的,他本不該出現在這個羣裡。
因爲這裡面全都是他的舅舅、姑姑,清一水的長輩。
他根本不敢說話,安靜潛水窺屏裝死。
也是陸識微懷孕的事,悄悄在家族內部傳開,羣裡才熱鬧起來。
陸時淵勾脣一笑:
得罪人的事兒,根本輪不到他。
自己只需要搬個小板凳,安靜吃瓜看戲就行。
如果謝馭真的扛不住,自己拯救一下他,某人大概會對自己感激涕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