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家與陸家對孩子們正常戀愛,自然是全心贊成和支持,只是如今這關係變得有些複雜,原本的大舅子變姐夫,大姑子成嫂子……
自產自銷,內部消化了。
消息來得突然,總覺得難以接受,仔細一想,倒也沒什麼。
謝榮生甚至開始胡亂想着該怎麼去提親了。
他甚至開始着人詢問,提親應該準備些什麼……
自家這個造孽兒子終於有人肯收了,這也不是壞事啊。
轉念一想,又覺得美滋滋。
只是陸定北……
有點難搞!
之前是他討好自己,如今這位置又換了,自己都沒來得及感受和回味,哎——
——
而蘇羨意正打算將烤好的麪包送些給陸家,微信提示,她被人拉入了一個羣聊。
【燕京第一情感調解交流羣】
老肖:【要不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麼樣?正好我和時淵放假,免得夜長夢多。】
許陽州隨即附和:【我沒問題。】
蘇羨意看了半天羣聊,才知道他們發現某兩人情況不對,想撮合和好,她自然願意配合。
幾人一合計,趁着燕京秋高氣爽,去外面耍耍。
分開行動,肖冬憶負責約陸時淵,而許陽州則負責搞定謝馭。
約定好,先不讓彼此知道。
如果知道對方也要來,免得一方不樂意,連見面都不樂意,調解就更不可能成功。
肖冬憶打電話給陸時淵時,已接近傍晚四點。
“你約我出去做什麼?”
“閒來無事嘛,趁着天氣好,出去打飛靶怎麼樣?那邊還有戶外燒烤,烤架、食物都有,結束了,吃點燒烤,喝點小酒。”
陸時淵心底正憋悶着,自然想出去散散心,“還有誰?”
“沒什麼人啊,要不你把姐姐喊上?”
這兩人要和解,陸識微很關鍵,畢竟能讓他倆同時聽話的,只有她。
陸時淵也想與自家姐姐好好聊聊,便同意了。
許陽州也用同樣辦法忽悠了謝馭。
雖說兩家離得近,因爲打電話間隔的原因,加上碰面地點不同,路線不一樣,出發時倒是沒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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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北方靶場
位於郊區,周圍一帶有幾片小山。
靶場分外室內與戶外兩部分,不過跑這麼遠來玩的,多是衝着打飛靶的。
隨着車輛駛入郊區,景色也越發不同,蘇羨意降下一點車窗,隨着絲絲微涼的秋風吹進車裡,她偏頭看向駕駛位的謝馭,“哥,你跟二哥……你倆還好吧。”
“我們怎麼了?”謝馭開車,用餘光看向她。
“就覺得今天吃飯時,氣氛怪怪的。”
“他可能是一時難以接受大舅子要變成姐夫的事實,我昨晚有一刻也難接受你們的關係,現在的我,很坦然。”
“……”
他們到的時候,陸家姐弟已經抵達。
隔着一段距離,就能聽到清亮的射擊聲。
蘇羨意以前只在夜市上玩過射擊氣球,這種現實中的射擊場面,倒是第一次見。
很遠,她便看到了肖似陸時淵的身影。
“那個……好像二哥。”蘇羨意低聲道。
“就是他。”謝馭沒想到陸時淵也在。
因爲許陽州沒說約他,瞬時就明白了幾個朋友的意圖。
陸時淵今天難得沒有穿襯衫西褲,而是一身帶了些迷彩元素的運動裝,郊外風涼,長衣長褲,腰上繫着暗色皮帶,一雙戰地短靴,襯得肩寬腿長。
戴着防風鏡,端着一把射擊用槍。
隨着一個飛靶從機器中射出,在空中拋射出一個弧度——
擡槍瞄準。
“嘭——”一聲。
飛靶碎裂,在空中解體。
緊接着,第二個飛靶從機器中飛出。
陸時淵動作很快,提槍上膛,扣動扳機。
一瞄一個準。
“二哥還可以這麼帥?”蘇羨意覺得自己有些花癡了。
謝馭輕哂,“你當初看上他的時候,難道不是衝着那張臉去的?”
若是一見鍾情,基本就是看臉。
“……”蘇羨意清了下嗓子,“二哥救過我。”
“你就以身相許了?”
“那你爲什麼喜歡陸姐姐?”
“她……”謝馭已捕捉到了陸識微的身影,嘴角微翹,“救贖過我。”
而此時,最後一個飛靶似乎朝着蘇羨意他們那邊飛去。
陸時淵的端着槍,調整位置,恰好看到了謝馭。
這槍口忽得就瞄準了他——
原本正在喝飲料的肖冬憶嚇瘋了。
“臥槽——陸時淵,你幹嘛?”
雖說射擊場提供的並非實彈,但打在人身上也要命啊。
最後一個飛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落入了不遠處的小山丘,陸時淵也放下了槍,看了看謝馭,又扭頭看向肖冬憶,也就明白了。
“來兩盤?”陸時淵看向謝馭。
“好。”
陸識微坐在不遠處,招呼蘇羨意過去,她倆坐在一起聊天,似乎對這兩人之間的修羅場置若罔聞。
也就肖冬憶、許陽州兩個愛湊熱鬧的站在邊上爲他們加油助威。
很快白楮墨和池烈也趕到,隔着一段距離圍觀。
謝馭搏擊打拳方面,自是有一手,只是射擊方面,並沒什麼天賦。
加上陸時淵曾經在部隊待過,謝馭就更不是對手。
“謝哥兒今天是怎麼回事?即便打不過二哥,也不至於輸得這麼慘吧。”許陽州蹙眉。
“可能今天狀態不好。”肖冬憶也滿腹狐疑。
謝馭雖然射擊技術不佳,但勝負欲很強,今天卻好似放棄了抵抗,完全躺平認輸,倒是稀奇。
根本就是陸時淵單方面的碾壓局。
“不過今天二哥輸出率太高,幾乎沒有空靶過,那眼神,堪稱兇狠。”許陽州咋舌,“這兩人究竟怎麼了?”
“誰知道啊。”
打完幾組飛靶,謝馭放下槍,看了眼陸時淵,“打得不錯,我輸了。”
面對謝馭的誇讚,與主動認輸。
陸時淵沒作聲,轉身離開。
他將槍支歸還,謝馭就拿了瓶礦泉水遞給他。
他只看了眼,仍舊沒說話。
謝馭挑眉,又將瓶蓋擰開遞給他。
陸時淵:“……”
幾個意思?
難不成他連瓶蓋都擰不開。
這招數,哄小孩兒的?
“我不渴。”
“補充水分的標準,不是基於是否口渴,你是醫生,應該更懂。”
“就因爲我是醫生,我覺得我不需要喝水。”
“……”
謝馭摸了摸眉骨處的淺疤:
怎麼還哄不好了?
其實陸時淵經過一兩個小時的思考沉澱,也不是說謝馭當他姐夫,就真的難接受,畢竟自己也瞞着他挖了謝家牆角。
說起來,半斤八兩。
只是昨晚謝馭在知情的情況下,居然還給他挖坑,如此有“心機”。
說白了,陸時淵就覺得有點窩火。
一想到無論何種關係,都要被他壓上一頭……
似乎總有一口氣順不下去。
“我怎麼感覺謝哥兒在討好二哥?結果他還不領情。”許陽州直言。
肖冬憶咋舌:“去掉‘感覺’,他就是在討好時淵。”
許陽州立刻興奮起來,“簡直活久見,謝哥兒這種人,居然主動示好?看來這次是謝哥兒惹着二哥了。”
這兩人的狀態,顯然是陸時淵更加生人勿進,肖冬憶等人就準備去謝馭那兒探探口風。
“謝哥兒,你們怎麼回事啊?”許陽州直言。
謝馭輕哂,目光隨着陸時淵而動……
衆人也就隨他看過去。
陸時淵朝着蘇羨意走去,她原本正陪陸識微說話。
見他過去,便拿起一側的毛巾與礦泉水朝他走去。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蘇羨意腳步忽然加快,在靠近陸時淵時,幾乎是飛撲進了他懷裡。
許陽州:“臥槽,我……”
某人嘴巴大得,幾乎可以吞下一整個雞蛋。
他的話都沒說完,就看到陸時淵摟着蘇羨意的腰,低聲耳語着什麼。
異常親暱。
“什麼情況,我是不是眼瞎了!他倆在幹嘛!”許陽州徹底瘋了,看向周圍的幾個人,“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在談戀愛。”謝馭直言。
許陽州如遭暴擊!
什麼玩意兒?
戀愛?這兩個人?
白楮墨和池烈早就察覺到了什麼,倒沒怎麼驚訝,肖冬憶更是知情人,他只是好奇,這兩人怎麼就突然這麼坦蕩了。
公開了?
沒聽說啊!
“謝哥兒,這情況不太對啊,二哥和妹妹戀愛了,你爲什麼要討好他?”許陽州蹙眉。
其餘人也覺得這情況不太對。
謝馭聳了下肩,攥着那瓶已經打開的礦泉水,徑直朝着那邊走去,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
“小舅子,真難哄。”
所有人:“?!”
此時一陣涼風吹來,肖冬憶竟覺得有點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