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不相信，他無法相信有男人可以大度成這樣。他搖頭道：“我不相信。”
夜染眯了下漆黑的眸子道：“你可以試一下。付諸實踐真的做，或者打電話給慕修寧說過我們做過了，都可以。我們可以賭一把，如果我輸了，他不能接受我，你要我怎樣都可以。如果我贏了，你就把小慕還給我們，怎麼樣？”
唐笙看着夜染，深望着她，腦海浮現出很多東西，一時間他差一點就想要豪賭一把，就答應了下來。
衝動，腦海裡浮現了‘衝動’兩個字。
然而他馬上就想到了上一次衝動的時候，他做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衝動的滋味真好，可是上一次他已經把這一生中所有的衝動用光了，現在他不會再被迷惑了，不去豪賭了。
“不，我想還是不要。”伸出手爲夜染整理好衣吊帶，爲她拉上拉鍊，唐笙道：“我既做不到沒有感情的玷污於你，也沒辦法和你賭。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也不希望是事實，但總覺得會輸。”
每當他想要確信自己是對的，這賭局也許能贏的時候，他腦海裡就冒出那青梅竹馬20年的事情。
時間真是可怕的武器，讓他覺得毫無勝算，雖然那是別人的時間。
夜染聽完穿上了衣服，唐笙坐在她身邊，忽然笑了起來，從未有過的低聲的笑出了聲。
夜染茫然：“有哪裡好笑嗎？”
唐笙笑了一會兒撐着下吧看向她，那微微上鉤的鳳目裡說不出來的水波流轉，十分動人。
“我在想，你果然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不僅如此還很有趣。”
夜染搞不清楚，這是諷刺還是誇讚。
實際上唐笙的這句話裡有無限的眷戀。他覺得自己沒有喜歡錯人，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一起生活日子根本就不會無聊。
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反應，不知道會有什麼驚人之舉，生活一定充滿了樂趣吧。而若是能讓這個冷着臉乾脆利落在自己面前脫衣服的女人，露出羞赧的表情，該是件多麼美好到令人心動的事情。
真想看看，可惜看不到了。
“我……已經充分的理解了你和慕修寧的決心了，給我一些時間好好的思考一下吧，我需要時間。”唐笙仰身縮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回去慢一點，我就不送了。”
夜染看了他一眼，起身頷首：“那麼我先告辭了，打擾了。”
夜染從唐笙的別墅裡走出來，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上了車之後她都覺得手微微有些顫抖了。
她也真是瘋了，竟然一瞬間就做出那麼大膽的事情，絲毫沒考慮後果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一下子衝動做出了那種事情，萬一唐笙真的要她，她該怎麼辦完全沒想過啊。
而且對慕修寧那一部分也只是猜測而已。
“人被逼急了真可怕。”夜染想想剛纔的自己，自己都覺得害怕，深深的吸了口氣，夜染回了家。
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慕修寧已經有了公寓的鑰匙，已經在家裡。夜染回去之後，慕修寧急忙迎了上來。
“去哪兒了？”
夜染看着他呼了口氣，揚起脣淡淡一笑：“我想喝點酒，陪我一下可以嗎？”
“好。”慕修寧凝視了她幾秒，去拿了酒。
兩個人在陽臺的鞦韆上坐着，一邊晃一邊喝着酒，喝了好幾杯之後，夜染纔開口：“我去找唐笙了。”
“什麼，你去找他了？你有沒有怎麼樣？我不是說了你要是擔心小慕我會幫你去看他的，你單獨和唐笙接觸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嗎？”慕修寧聽了頓時急了。這人怎麼都不聽他說話的！
夜染笑笑，又喝了一口威士忌道：“別擔心，什麼事也沒有。小慕很好，我去也是爲了親口拒絕唐笙。總覺得由你幫我拒絕什麼的太沒責任感了，我清楚的告訴了他我的想法，比如我要和你一起撫養小慕的事情。”
慕修寧聽後一怔，看着她微微隨風飄揚的發，眉眼裡透着溫柔和心疼，伸出手慕修寧撫摸了下她的發：“傻瓜。”
“不要罵我傻瓜，該誇我做的很好吧。”夜染把頭靠在慕修寧的肩膀上說道。
慕修寧摟住她在她髮絲上親了一口道：“你做的很好。”
夜染咬着脣，想了想遲疑道：“實際上，發生了一些事情。”
慕修寧又緊張了起來：“什麼事情？”
“唐笙要我拿出誠意來，說不要錢，要我。然後我就把衣服脫了，但是也沒脫下來，就拉開拉鍊了而已。然後我們說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他發生關係，你還會不會要我的問題。雖然什麼也沒發生，但我想從你那裡聽到真實的答案。如果我真的和唐笙發生了關係，你還會要我嗎？”
夜染眨了下眼睛，心想自己是問了一個很糟糕的問題吧，頓時覺得有些後悔了，這種問題在未發生的情況下去思考，簡直就是爲了破壞感情而產生的。她有些想收回這個問題，身體卻被抱緊了。
慕修寧緊緊抱着她道：“我會嫉妒、會生氣、會痛苦，會恨不得殺了唐笙，可是我不會放棄你，也絕不會因爲這種事情嫌棄你。你以爲我有多想要你在我身邊，只是這種事情，根本不足以讓我動搖。但我會心疼你。”
夜染被抱在懷裡，覺得這個人的懷抱，真的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懷抱呢。
她笑了起來，相信他說的話絕不是假的。把酒舉起來，夜染笑：“乾一杯吧，爲什麼都沒有發生。”
慕修寧低頭看她，她的臉被酒精薰紅看起來像是稍微有些醉了，慕修寧笑，有些苦有些甜，總之很負責的碰了杯。
卻是沒有喝酒，而低頭吻了她。
“乾杯，爲了你好好的呆在我懷裡這件事。”
“其實我還是立功了，感覺唐笙有些動搖了，他說要我們給他點時間思考。”
“他大概是被你嚇到了，你總是出乎意料。”慕修寧緊抱住了她道，望着滿天繁星，慕修寧忽然道：“你說的這件事，讓我想到了重逢後你剛回a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