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聲音還是沒什麼情緒起伏,但是驟然冷了許多。
“那種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吧,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你怎麼可以肯定沒有發生什麼?她可是脖子上帶着我給的吻痕,身上穿着我的襯衣。”慕修寧追問。
他爲什麼,可以這麼相信顧薰染?就算她……以這種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相信她。
這種事情……
對那個狐媚的顧薰染……
到底爲什麼?
“因爲她的身體是隻屬於我的,我相信她,相信她不會把自己隨便就交其他人。”歐陽明宇冷淡的說道:“慕先生我想警告你,不要再犯下這種幼稚的失誤了,不管你在期待些什麼,最終都會落空。”
轉身,歐陽明宇下了臺階上了車。
夜染坐在駕駛證那裡,從玻璃窗外,慕修寧什麼也看不到。
此刻夜染是什麼表情,他完全不清楚。
車子就這麼離開了。
慕修寧雙手插在口袋裡,還站在那裡,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消失不見了。
英俊的面容上,漆黑的眸子望着夜色,空氣裡飄散着玫瑰花的香味,因爲雨水將要來了,所以花的香味變得格外的濃,在他鼻尖戲謔,傳播着她們的甜美。
可是慕修寧嗅着這樣味道,想到的卻是夜染身上的味道。
她有着那樣的香味……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勾人攝魄,小小年紀就能狐媚男人,讓男人被你牽着鼻子走。
顧薰染,我以爲這樣的你,在所有男人的眼裡都是一樣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會有男人相信你。
現在,你是否身心都屬於那個男人了?你們之間,只是包養的關係,還是有着我無法知道的關係?
其實,這樣——也好。
我不用再有顧慮,不用再擔心你哪天會不會反悔繼續像以前那樣攪亂我和曲柔之間,攪亂我的生活。
‘修寧哥哥,我們是被命運連接在一起的呢,媽媽說,我會成爲修寧哥哥的花神新娘,修寧哥哥會成爲我的新郎。新郎新娘,就是一輩子在一起的人。’記憶裡,少女的臉已經模糊了,他只依稀記得她似乎手裡捧着花,說過這樣的話。
那些花後來怎樣了來着?
啊,他似乎記得是被他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碎了。
他當時是不是也說了什麼?
已經記不清了,但他大概能知道那時的自己會說些什麼。
夜風中雨滴落了下來,夜修寧深吸了一口氣,喃呢着開口:“我——討厭你,纔不會娶你,什麼被命運連在一起的,這種事情我纔不相信。要真有這種命運,我就盡全力去反抗。”
那時候的自己——一定說了諸如此類的話吧。
顧薰染,所謂命運,果然輕而易舉就能被反抗。
你就儘管去做你的脫星,卻和包養你的男人快活的生活去吧,你不是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我也是,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沒有你糾纏的生活,從明天開始一切都會迴歸正規。
轉身,慕修寧又回去了酒店。
夏天的陣雨,在他身後驟然降落,打碎了玫瑰花瓣,將那嬌嫩的花朵擊落在地上。
然而沒有人憐惜,沒有人將其捧在手心裡。風雨中的玫瑰,無人憐愛。
賞花的人,卻是最最沒有護花的心呢……
真正會守護花朵的人,是那個種下花朵,培育其綻放的人。
夜染和歐陽明宇,在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歐陽明宇明顯一副準備回去再算賬的樣子,雖然他面無表情,讀不出情緒,但是夜染有這樣的感覺。
至於夜染,在心情好不容易平復之後,已經錯過了開口去談任何一件事情的時機,更別說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已經不知道該從哪一件開始解釋,談起了。
就這樣走到了半路,忽然就下起了陣雨。
道路被雨水沖刷的模糊,歐陽明宇打開了雨刷,夜染有些擔心的微微蹙起了眉,小聲道:“那、那個,下雨了,還是、還是我來開吧。”
“我是夜盲症,又不是瞎了,我能開。”歐陽明宇冷淡的開口。
夜染被噎了一句,低下頭了頭。
果然很生氣吧,自己今天做的錯事,一件一件數起來都夠她挨罰一個月了。不過……
夜染的心裡其實偷偷的鬆了一口氣。她有感覺,自己並沒有被厭惡。
這麼說來,她是有些沒有出息,但是隻要能不被大叔厭惡,她就覺得被怎樣氣惱的懲罰都沒有關係。
半夜裡路上沒有那麼多車,也因爲下雨的關係,歐陽明宇稍微放慢了速度。
之前,他本是打算等回了酒店再和夜染談談的,但是現在,路會變得漫長起來,歐陽明宇掃了一眼夜染,改變了主意。
“我需要你的解釋,現在說給我聽。”
聽到歐陽明宇的話,夜染一怔,看了他一眼,有些無措和下意識的伸出手撫摸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裡,火辣辣的又燙又有些疼。
低下頭,夜染咬着脣組織了下語言道:“之前,他救過我,我讓林凡送過謝禮,但是他並不滿意,所以我——”
“那些事情不重要。”歐陽明宇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道:“你有你可以自主決定的事情,不需要讓我知道。我並不在意你和他在一起的緣由,反正終歸是有緣由的。而至於吻痕,我知道你們沒做什麼,他只是故意留下了吻痕,那麼他留下吻痕的目的是什麼?”
夜染眨了眨眸子,透過車內的鏡子看他:“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大叔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我和男人一起呆到了後半夜,出來的時候身上穿着男人的襯衣,脖子上還有男人留下來的吻痕,爲什麼你會覺得,我和那個人之間,什麼事情都沒做?不應該這麼想吧,無論怎麼想,看到這些,都該認爲我做了什麼纔對。”
夜染想要知道答案。
關於你無條件信任我的這件事,我怎麼也搞不清楚啊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