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寧覺得石膏這種東西實在太丟臉了,與醫生抗爭到最後,慕修寧戴了鋼板,沒要石膏。
腿被吊着躺在病牀上,慕修寧的眉頭打成了麻花,他不想在情敵的面前擺出這麼狼狽的造型。
夜染看了他一眼道:“你在這裡乖乖呆着,我先和煌月出去。”夜染說着從牀邊站起來,慕修寧生怕她就這麼走了,一把抓住她道:“喂,你不能自己好了就不管我了。”
夜染看着他,心情真的說不出來的複雜。
他之前對她要去美國的事情平淡又冷靜弄的她說不上來的不舒服,然後她下定決心立刻去美國,而後又在危險的時候,被他奮不顧身的救了。
他一會兒這麼熱,一會兒那麼冷,讓夜染感受着冰與火的雙重溫度,她完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過現在他這樣拉着她的手,她要怎麼說出拒絕的話,就算之前在生氣,看到他這被吊着腿的樣子,她也沒辦法放任他不管。
“我說幾句話就回來。”夜染把他的手拂開之後對煌月示意。
煌月和她走出去之後,夜染歉意道:“對不起煌月,你好好的演唱會被我這樣一弄也這樣搞砸了。”
煌月有些嚴肅的看着她道:“夜染姐,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這樣說不是明擺着打我的臉嗎?是我叫你來做嘉賓還害的你暈倒,我有多自責,你竟然還向我道歉。”
夜染見他眼裡滿是苦楚急忙道:“那我、那我不道歉了,你也別自責了,我暈倒這事情,真的很奇怪,我之前沒有任何的徵兆,然後忽然心臟好疼就暈倒了。我感覺是那燈光太亮了,刺激到我了,總之我現在沒事,裡面的人比較有事。”
夜染指了病房一下。
結果她是真的一點兒事情都沒有,皮外傷都沒有,倒是慕修寧傷了一條腿,還是傷上加傷。
“他看起來,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煌月低下頭,笑了下,笑容有些苦澀:“要是這樣一個他放在你的十八歲裡,和我相比,我也不一定贏得了,真是令人傷心的事情。”
夜染抿着紅脣,纔是真的有些苦澀:“這種選擇題沒有意義啊煌月。我和他之間很複雜,不是我想選我就可以選的,我們之間很亂。”
我選他也是不行的,我不選他也是逃不開的。
有些事情就是真的命中註定,緣也好孽也好,被拴在一起糾纏人,兜兜轉轉,是剪不斷理還亂,而亂又紛繁。
“可那你也寧可和他一個人亂。”煌月一語道破,伸出手抱了一下她:“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也很清楚,你有多不喜歡糾纏不清。所以你願意和一個人亂,至少說明他是特別的。”
“煌月,我……”夜染張口,卻竟然是啞口無言。
她發現自己對煌月的話無言以對,無形中她多少次的放縱了慕修寧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你不用多說什麼,衝他這一次能這樣不顧自己的救你,我什麼也不會說。夜染,如果你要嫁人,我還是不希望你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啊……我可以給你最輕鬆自在的生活,但若是你提前找到幸福,我也可以忍讓退步。”
煌月說着放開了夜染,夜染仰起頭來深望着他,認真道:“你很好,煌月你真的很好。”
你很好,只是你的好我真的不能要。
煌月點點頭沒說什麼,走了。
他已經不需要再多的言語了,他相信她是真的認爲自己很好。
但是他很好,只是他的好,她全部都不需要。
愛情就是這樣的,管你有多溫柔你有多好,他不要的話這些都是沒用的,他當然會記得你有多好記得你有多溫柔,而最終也只會說一句可惜。
‘可惜不愛你。’
‘可惜不合適。’
‘可惜可惜。’
他知道她的可惜不愛,僅此而已。
夜染看着煌月的背影遠去,轉身對着門,在門前站了幾秒鐘,夜染也不知道進去之後該和慕修寧說什麼,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情緒,情緒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
糾結了好一會兒,夜染微咬着脣開門,沉默的走進去。
“他走了?”慕修寧問。
“嗯,走了。”夜染點點頭,走到他身邊坐下。
慕修寧看着她,夜染低着頭不說話,慕修寧起了壞心眼,開口道:“啊,晚上都沒有吃飯,今天我本該風景宜人的餐廳裡享受着美食的,但是因爲有人爽約,所以我不僅沒吃上飯,還把我的腿都賠上了。”
“你要吃什麼?”夜染瞪他。
慕修寧笑看折她:“吃你,給不給?”
“慕修寧!”夜染有些羞惱,氣道:“我看在你救了我,腿又是這幅樣子,所以我忍讓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慕修寧深望着她,聲音忽然柔軟了起來:“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生你什麼氣。”夜染扁了下嘴,看了一眼他吊着的腳道:“你救了我,謝謝你了。你怎麼會忽然來體育館這邊?”
“我來找你,因爲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慕修寧道:“你不肯在餐廳裡聽我說,我就只好追到體育館去了。”
夜染望着他漆黑的眸子,心裡又開始騰起不正常的情緒了,深吸一口氣夜染點頭:“正好,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慕修寧擺了一個紳士手手勢道:“當然是美女優先,你先說吧。”
“我一星期後……”深吸一口氣夜染說:“雖然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我下週去美國了,提前適應劇組在美國拍戲。”
慕修寧薄脣爲微微揚了下:“是嗎?”
夜染的心一下子涼了,這個人的反應就到此爲止的了是嗎?果然自己該直接收拾東西走,真的不該告訴他。
手攥的有些緊,夜染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個只有兩個人的病房。
她想逃離這裡。
“我覺得你大概沒辦法去美國了。”慕修寧道:“因爲在哪兒拍戲似乎是導演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