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而綻放出一個笑容：“是麼，你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做個聖母挺好的。”
被人感恩戴德的感謝着的感覺麼，偶爾也挺爽快的。
曲柔一定眼巴巴的等了一下午吧，大概滿心歡喜的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慕修寧下班回家。然而什麼都等不到了。
不知道曲柔如果知道了現在是自己和慕修寧在一起是什麼心情。
她可是都記得的。雖然遙遠都很多事情不能忘卻。
猶記得那時候和曲柔在外面，時間晚了她給他打了好多次電話，最後是曲柔接的。
“對不起薰染，我怎麼勸的修寧他都不肯回去。你能不幫忙擋一擋他爸媽那裡。你要是幫他的話，修寧一定會高興的。他再晚回去，你就在外面玩一會兒，等他回家了再回家。”
一心想要不被慕修寧討厭的她，結果傻子一樣告訴了慕修寧父母，慕修寧和自己在一起，充分給了慕修寧和曲柔相處的時間。
大冬天裡因爲沒有什麼朋友，她就在外面等着，冷到發抖……
想到這些，夜染嘴角的笑容更濃了。
現在，全部都倒轉了呢，不管什麼原因，在家裡等慕修寧的人換成了曲柔，而和慕修寧在外面逛的人變成了她。
多麼諷刺啊，這個世界。
慕修寧看着面前的夜染，她的脣被塗的粉嫩，雖然和衣服的確是不搭，但是也並不突兀，還……有些漂亮。
雖然慕修寧知道她的話裡滿滿的都是諷刺的味道，可是他看着她的脣，卻把那些話拋之腦後了。
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他說：“原來，你用慕氏的產品也不奇怪。”
夜染的眼神，一瞬間陰翳了起來，寒光一掃而過。
“慕總裁你記性這麼差嗎？連我爸媽原本就給慕氏集團研發過產品都忘記了嗎？”夜染說着，視線落在那香水專區裡，最上層的幾個擺放的最上面的產品：“如果忘了就看一眼，都在那裡擺着。”
那些可是她父母研發出來的，給慕氏帶來了輝煌的產品。
慕修寧愣了下，看向了那裡。
香水……
如果五年前顧薰染不離開a市，她大概會繼承父母的遺志，繼續做香薰師。
“你現在……已經完全不想做香薰師了吧。”慕修寧開口，幽幽的問。
夜染沒有看他，只聽着他的聲音，綿長的像是從記憶力傳遞過來的。
香薰師嗎……她已經做不到了。
香薰師要求的五感很嚴格，她的嗅覺必須非常非常的好，要比平常的人好很多倍，才能準確的調香，做出出色的香水。
然而現在的她，根本就做不到。她的鼻子在現在來說也還算靈敏，但要達到調香師的標準已經不可能了。
“我現在是女明星，紅，就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低頭把許多不想表露出來的情緒藏下，夜染走過他身邊道：“去買別的東西吧，儘快結束。至於香水，你知道我不需要。”
她走過了那父母製造的香水，不再多看一眼，就那麼走了過去。
她對不起爸媽，她是一歲多時，被發現身上總帶着異香。這香味讓香薰世家的她父母，直覺得她就是爲了香薰而生的。
帶着異象降生，承載了父母的期望與愛，從小她的願望就是沉浸在香薰世界中，成爲像自己母親那樣美好的女子，嫁給父親那樣溫柔的配偶，然後成爲一名優秀的香薰師。
然而呢——
然而現在一切都破滅了。
慕修寧在她身後看着她的背影，視線落在那些香水上。有很多事情，大概是被他刻意遺忘掉的吧。不是不瞭解，而是即使瞭解了，也想要去忽略，想要去忘記。
然而一旦有什麼觸動了那些與回憶相關的東西，就會想起來。
就像是現在，他想到了，那時候她剛進慕家的時候爲他薰過房間。
安神的，好聞的香味，雖然已經無法記清楚了，但是他記得她在他枕頭下放過香囊：“這個呢，是烤過的香，，媽媽曾經教過我的。這種香味放在哪裡，哪裡就能薰上香味，筆香水更濃厚更淳樸。”
說着這些的她，眼神熠熠生輝。
你曾經一定非常認真的對待過成爲香薰師的夢想，我也知道你曾經很努力。
要是五年前那一夜，要是沒有那麼一夜的話，也許現在——
想到這裡，慕修寧深深的吸了口氣，低下頭，磨蹭了一會兒纔跟上夜染。
一晚上，慕修寧給夜染買了金銀首飾、玉石化妝品、已經很多衣服、包、鞋子，全部都寫了夜染的地址，叫人明天一早送去。
等轉了一大圈轉下來以後，夜染身上穿着粉色的小洋裝和脣色算是搭配起來了，發被鑽石髮卡挽起來，把整張小巧的臉蛋顯出來。
比之性感，這樣裝扮的她透着一股少女的清新感。
“只可惜我的臉色很健康，身高也有點超標，你喜歡更柔弱一點兒的，要是臉色再蒼白一點兒應該更和你意的吧。”
“你什麼都知道。”慕修寧蹙眉不悅的說了一句。
夜染挑眉。
怎麼會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喜好從來也不加掩飾，自己身身行頭是照着曲柔來的吧。
夜染懶於配合慕修寧，但是更懶於發生爭執，看看時間都六點了，夜染道：“現在東西也都買完了，我可以走——”
“答謝的晚餐，你應該不會拒絕吧。”慕修寧說着把卡拿出來。
“您一共消費了九百三十萬。”收銀小姐非常禮貌的刷了他那張黑卡。
夜染聽到價錢，微微撩了下發：“這麼多錢，這個謝禮有點大了吧。”
“我樂意送。”慕修寧毫不客氣。
兩個人隨即在餐廳裡吃了飯，夜染幾乎沒有動那些高熱量的東西，還叫侍應生特意給她拿了苦瓜汁。
“爲什麼你要喝苦瓜汁，沒有人喜歡喝苦瓜汁吧。”
“我是女明星，對身體的調整和塑形，必須要注重。而且大叔給我下的指標，我必須要達成。”夜染只是隨口說起歐陽明宇，她沒有特別的意思。
歐陽明宇的存在，已經滲透到她生命裡了，她時不時的就會說起來，但是慕修寧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聽到她提及歐陽明宇，想到了那天的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