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航高大的脊背貼着一側的牆壁,指尖的煙還燃着,他漫不經心的彈了一下指尖的菸灰,淡淡的,邪冷的說,“你算哪顆蔥哪顆蒜。”
他的目光冷然的從歐洋的身上撇過,歐洋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歐副導的火氣倒是挺大的,如果控制不住脾氣的話,不知道對影片的質量有沒有影響。不如,我讓陳導放你幾天假?”
“陸公子翻手雲覆手雨,我們小老百姓的確惹不起。可錢這東西也不是萬能的,你不用威脅我,大不了我離開劇組不幹了!”歐洋吼完,扯着林淺的手,轉身就走。
陸逸航看着林淺消失的方向,脣角邪冷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陸總,怎麼在這兒?裡面都等您開席呢。”陳導笑着從樓上走下來,熟稔的伸手摟住陸逸航的肩膀。
陳導在圈子裡也是有一定的名聲和地位,他顯然是向陸逸航拋出了橄欖枝,想要故意拉近彼此的關係,然而,陸逸航雖然表面上對每一個人都禮數週全,骨子裡卻是冷傲的,何況,他剛在林淺手裡吃癟,此時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進的冰冷。
他冷漠的推開陳導的手,兩指用力的掐滅了指尖的煙。“不了,我還有些事,先走了,你們玩兒的盡興,單子掛在我賬上。”
丁茜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陸逸航已經離開了,她一臉失望的詢問,“陸公子怎麼走了?”
“我怎麼知道,現在的有錢人,心思最難猜了。”陳導無奈的說道。
“怎麼林淺前腳剛走,陸公子隨後也跟着離開了,陳導,您看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丁茜欲言又止,她的話雖然沒說完,但已經暗示的十分明顯。她懷疑林淺是勾上了陸逸航,這會兒兩個人應該再某酒店開,房了。
而與此同時,那個被衆人認爲應該在酒店的陸公子,此時正在酒吧裡借酒消愁。
這種地方他並不是常來,他點了兩杯烈性的伏特加,姿態慵散的喝着。
而單身的英俊,看起來又多金的男人,很快吸引了很多單身的女人。
這種夜場裡,大多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男人來尋找激情和一夜情,女人來掉金龜婿。
很快,一個女人就坐在了陸逸航的身旁,女人化着精緻的妝,一顰一笑,風情萬種。
她坐在陸逸航的身邊,像一隻優雅的貓,“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陸逸航淡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女人就當他是默認了。她擡起手,向服務生點了兩杯和陸逸航一樣的酒。
“帥哥,一個人嗎?正巧,我也是一個人來的,不如,我請你喝一杯?”
美女端起酒杯,非常優雅的抿了一口,然後,單手拖着腮幫,眯着眼眸看着陸逸航說,“兩個寂寞的人,就該彼此安慰。”
“誰告訴你我寂寞的?”陸逸航冷凝着她。
美女卻笑了,回道,“不寂寞何必跑來喝悶酒?”
陸逸航聽完,脣邊溢出淡淡的苦笑。他端起酒杯,對着面前的女人晃了晃,然後,一飲而盡。
美女笑得更唯美了。
陸逸航喝得不算少,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模糊了,眼前女人的臉慢慢的和林淺的模樣重合,讓他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男人的手修長漂亮,輕輕的撫摸着女人的臉。
女人溫笑着,伸手覆蓋在他的手上,臉一點點的向他靠近,直到兩片紅脣,貼上他微涼薄脣。
女人顯然是個情場高手,她的吻技高超,並且,桌子之下,她踢掉了腳上的鞋子,一隻雪白的小腳,慢慢的爬上了陸逸航的腿。
她脣邊的笑很是得意,就在她以爲自己已經釣上這個極品男人的時候,他卻一把推開了她。
陸逸航的手掌撐着頭,苦笑着搖了搖頭,“你不是她。”
“不是誰?”女人一臉不解的看着她。
陸逸航卻根本不屑於回答她,他站起身,從皮夾中抽出一疊厚厚的鈔票丟在桌面上。然後,轉身就走了。
他喝得爛醉,但還有理智,至少,爲了自己和他人的人身安全,他還知道不能醉駕。
陸逸航是乘坐出租車回家的,推開家門後,她搖搖晃晃的走上樓梯。
他上樓的時候弄出了不小的動靜,顧依雪聽到聲音,立即披上衣服下牀了。
“這麼晚起來幹什麼?”陸勵陽問。
“好像有聲音,我出去看看。”顧依雪套上衣服,推開臥室門走出去。
陸勵陽翻了個身,沒理會,無論是小區,還是別墅的治安都極好,他絲毫都不擔心家裡會進賊。
顧依雪走出房間,就看到陸逸航搖搖晃晃的從樓梯上走上來。
“呦,難得啊,陸公子居然連續兩天回家了。心裡終於知道有家,有爹媽。”顧依雪嘲弄了他一句。
陸逸航走上樓梯的最後一層臺階,高大的身體依靠着牆壁。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顧依雪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又去應酬了?就不能少喝點,酒大傷身,別以爲你現在年輕,等到上了年紀,各種毛病都找上來了。”
顧依雪嘆了聲氣,“我去給你煮醒酒湯,你早點回房休息。”
顧依雪轉身想要去樓下的廚房燒水,而陸逸航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媽。”他大概是由於酒醉的原因,聲音低沉沙啞的很厲害。
“怎麼了?”顧依雪溫柔的詢問道。
“媽,爸有做過讓你傷心的事嗎?”陸逸航問。
“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有磕磕絆絆的。”顧依雪回答,“怎麼,我兒子讓哪個女孩傷心了?”
陸逸航低斂着墨眸,明明醉的厲害,一雙眸子卻格外的清明,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我也不知道,明明該傷心的是我纔對……”
顧依雪帶着幾分疑惑的看着他,但孩子長大後,她幾乎很少能看透他了。
陸逸航擡眸,漆黑的眸子,與顧依雪的目光對視,淡淡的問,“媽,如果爸惹你傷心,你是怎麼原諒他的?”
顧依雪淡淡的搖頭失笑,眉宇間都是如春般的溫暖,“你爸爸,他只會用苦肉計裝可憐。”
她說完之後,披着衣服下樓,等她煮好了醒酒湯端進來,陸逸航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她把醒酒湯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然後,走到牀邊,小心翼翼的替他脫掉了腳上的皮鞋,又蓋好了被子,無奈的輕嘆一聲,“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