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還差什麼,我也不知道多多喜歡吃什麼,隨便做了幾樣拿手的。”顧依雪對月嫂說道,語氣很謙和。
月嫂走過去,掀開鍋蓋看了一眼。顧依雪的手藝肯定是無可挑剔的,色香味俱佳。
月嫂抿了抿嘴脣,回道:“可以的,多多的口味和陸先生差不多。”
顧依雪高高興興的把飯菜端上了桌,然後,就看到月嫂拿着乾淨的筷子,每樣菜都夾了一點,連飯和湯也盛了一點,坐到一邊去吃。
“我上樓叫他們父子下來吃飯,一起吃吧。”顧依雪客客氣氣的說。
“我有點兒餓,先吃了。”月嫂把飯菜拿到一邊,快速的吃起來。
顧依雪踩着實木樓梯向樓上走去,越想越覺得古怪,她家月嫂怎麼像是在試菜啊,難道還怕她在菜裡面下毒!
而實際上,月嫂的確是試菜。
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左伊把醫生開給她的藥整瓶丟進了月嫂給多多煮的排骨湯裡,還好月嫂心細,出鍋的時候發現湯底有些還沒有融化掉的藥渣,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以後,多多的飯菜,從下鍋到出鍋,她一眼不離的盯着。如果左母或左伊給多多單獨買吃食,她肯定是嘗過後纔敢給多多吃。
而現在,月嫂對顧依雪這個後媽也並不是太信任。原因無他,顧依雪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反常了。以前對多多恨不得視而不見,現在突然圍着孩子轉。
月嫂覺得,反常必有妖。
她甚至覺得,改天應該和陸先生好好的談一談。
月嫂試吃過飯菜後,沒感覺到絲毫的異樣,這才放心的把多多抱上桌。
顧依雪見此,真是又想氣,又想笑。
不過,她心態還是好的,一直笑着給陸勵陽和多多夾菜。
兩父子吃的都津津有味,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畫面出奇的和諧。
飯後,月嫂帶着多多上樓玩兒遊戲,顧依雪在廚房裡忙着收拾碗盤。
她站在水池邊洗碗,陸勵陽無聲的走進來,從身後環抱住她的腰肢。
他的下巴輕輕的抵在她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口氣,呼吸間都是她的氣息,雖然帶着淡淡的油煙味,但他並不覺得反感,反而覺得很溫暖。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過的這麼輕鬆舒心過。
以前,他們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陸勵陽總是戰戰兢兢的。依雪的冷漠總是讓他無所適從,而多多又那麼的無辜。
“依依,你知道這一天,我幻想過多少次嗎?”
陸勵陽嗓音低啞的呢喃,自認爲很煽情。然而,顧依雪沾着水的手啪的一聲,拍在了他的手臂上,把他的手臂從自己的腰間拍開。
“陸勵陽,你別太志得意滿了,誰說原諒你了啊。”顧依雪瞪他一眼。
“我又怎麼惹你了,不是把咱們兒子找回來了嗎。”陸勵陽一臉的委屈。
“那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我兒子是怎麼被抱走的?”顧依雪一臉嚴肅的說道,“抱走多多的是劉醫生,指使劉醫生的人是左伊,而左伊,是你招惹來的。”
怎麼就是他招惹的了?陸勵陽覺得這真是欲加之罪。
“那你還想怎麼樣?不會還要離婚吧。”陸勵陽可憐吧唧的問。
顧依雪抿了抿嘴脣,沒言語。
婚當然是不能離的了,顧依雪怎麼可能讓她兒子在單親家庭中長大。
可她心裡就是堵得慌,她和多多錯失的三年時光,誰又能補償。
“你離我遠點兒,等我消氣再說。”最後,顧依雪溫怒的說了這麼一句。
晚上,顧依雪留在兒童房裡陪多多,月嫂被擠了出來。
陸勵陽在書房裡工作,月嫂敲門走進來。
“有事嗎?”陸勵陽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略帶着幾分不解的詢問。
“先生,我想和你談談顧小姐的事情,不會叨擾到你吧。”月嫂從門口走進來。
“你說。”陸勵陽從軟椅上站起來,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杯水遞過去。他對這位月嫂,一直都很客氣。
月嫂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後,把顧依雪反常的舉動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陸勵陽聽完,彎起脣角笑了。他的依依究竟是有多反常,讓家裡的月嫂都警鈴大作。
“多慮了,依依不會對多多不利的。她喜歡粘着多多,你藉機歇歇不是正好。”陸勵陽輕描淡寫的說,並沒有多做解釋。
畢竟,他的家事,沒有對一個外人多說的必要。
“可是……”月嫂還要說什麼,卻被他伸手阻止。
“這事兒我心裡有數,您難道還信不過我?”
“那,好吧。”月嫂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孩子爹都信得過後媽,她一個受聘的外人,多說無益。
陸勵陽一整晚都在書房裡工作,幾乎都忘了時間。偶爾看向窗外時,才發現窗外已然大亮。
他看了眼腕錶,居然已經早上九點鐘了。
陸勵陽關掉了電腦,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然後,站起身走出書房。
樓下的餐廳裡,顧依雪和多多面對面的吃着早餐。顧依雪碗裡的粥基本沒動過,一直在不停地給多多夾菜。
“姐姐,我吃不下啦。”多多鼓着小臉說。
“乖,多吃點兒,才能像爸爸一樣長得又高又帥。”顧依雪說完,又夾了一塊雞肉給多多。好像恨不得把虧欠了三年的在一天之內統統不上一樣。
月嫂實在是看不過去,阻止說:“孩子太小了,吃太多要把胃撐壞的。”
“是嗎?”顧依雪一愣,然後,急忙把多多的碗筷奪下來,“那別吃了,乖,中午再吃。”
多多鼓着小臉,嘴裡都是菜,用力的點了點頭。
月嫂忍不住搖頭嘆氣,現在的年輕姑娘,沒一個會帶娃子的。
陸勵陽笑着走進餐廳,拉開椅子,坐在了餐桌旁。“我兒子無論怎麼長都會像我。”
他說完,無人搭腔,氣氛有點兒冷。
陸勵陽倒也不介意,態度依舊溫和的詢問,“早上做什麼好吃的了?”
“都擺在桌上呢,你看不見啊。”顧依雪愛答不理的回了句,拿着溼紙巾,正在溫柔又小心的給多多擦拭嘴角。
陸勵陽覺得自己和兒子的待遇簡直是天壤之別啊,他讓依雪給他盛碗粥,顧依雪都像沒聽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