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着顧依雪的警車剛離開,左伊就跌跌撞撞的追出了醫院門口。
她身上還有傷,一隻手捂着受傷的胸口,另一隻手抓着圍欄,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的艱難,費了許多的力氣,才走到陸勵陽身旁。
此時,她美麗的臉龐已經完全的褪去了血色,傷口疼的渾身都是冷汗,急促的喘息着,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她現在的情況,的確不應該從病房裡面出來。
“勵陽。”她艱難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勵陽的目光掃過來,冰冷而犀利。一雙劍眉深蹙着。
“左伊,你倒是長本事了。”
“不是的,勵陽,你聽我說……咳咳……”左伊一邊說,一邊咳,十分的吃力。
“勵陽, 是我媽揹着我報的警,我真的毫不知情。我對警察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可顧依雪拿刀傷我的事,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我的話警方根本不予採納。他們反而覺得是你們威脅我,我纔不敢說實話的。”
“這麼說,都不是你的錯了?”陸勵陽挑眉,脣角勾起一抹冷嘲。
左伊心生畏懼,身體微微的發顫,顫抖的伸手,抓住了陸勵陽的一片衣角,“勵陽,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情的。是我媽,大概她是因爲我哥入獄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纔會衝動的報了警。”
“按你的意思,依雪刺傷你就必須付出代價。而你哥傷了我,卻不需要承擔責任。因爲我讓你哥坐牢了,所以,她一直耿耿於懷,這次終於抓到了機會,恨不得依雪被槍斃了纔好。是這個意思嗎?”
陸勵陽厭惡的甩開她的手,冷聲而笑。
“左伊,你說你是無辜的,讓我相信你。這話我聽的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媽伸手向我要錢的時候,你就說你不知情。後來,你哥打着陸家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作威作福,你也說你不知道。你裝無辜,扮可憐,每一次都有本事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左伊緊咬着蒼白的脣,流着淚,說不出話來。
陸勵陽也不想再聽她任何的狡辯。當初無論她說什麼,他都相信,並不是因爲他蠢,而是因爲他願意信她。
現在,他對左伊這個女人早已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了。
“左伊,回去告訴你媽,她不是一直對你哥入獄的事耿耿於懷嗎?我實話告訴你,我重來都沒打算讓你哥活着走出監獄。”
“不,不可能,你分明已經放過他了,他只被判了一年,馬上就要出獄了。”左伊慌亂無措的說道。
“你以爲他真的能出來嗎?在監獄裡面,打架鬥毆,畏罪自殺,或者是潛逃,都會加刑,我隨便動一些手腳,他就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我爸的死,我也一直耿耿於懷,我怎麼可能放過你哥。上一次,我不過是賣了秦少揚一個面子,暫時放過你哥而已。現在你們分手了,我以後也不必有所顧忌。”
“是少揚。”左伊踉蹌了一步,有些不可置信。
陸勵陽脣邊的笑越發的冷嘲,“秦少揚對你真是上心,可惜,你不知道珍惜。”
“因爲我更愛你。”左伊嘶吼道。
“你更愛的是我的錢。”陸勵陽沉冷的說道,他的聲音並不大,但與生俱來的氣勢蓋過了左伊的聲音。
“秦少揚愛你,但他畢竟是當兵的,錢財方面自然比不得陸家。何況,有我這個前車之鑑,他不可能放任你揮霍,更不可能縱容你的家人。當他無法滿足你或是你家人的虛榮與貪婪的時候,你就會忍不住拿他和我做比較。你覺得他不夠愛你,你覺得你更愛的人是我。”
左伊的印象裡,這是陸勵陽第一次和她說這多的話,即便是當初分手的時候,他也只是給了她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分手。連理由都沒有。
然而,他說的每一句話,一句一字,字字扎心。
“不是,不是你說的這樣。”左伊用盡力氣的嘶喊,反駁,哭的嗓子都啞了。
也許,最初的開始的確不是這樣,左伊愛的確確實實是他這個人。但人是會變的,在金錢的掩蓋之下,感情的保鮮期太短了,它慢慢的腐朽變質。
左伊哭的嗓子啞了,眼淚也幹了。乾枯着一雙發紅的眼睛看着他,突然諷刺的笑起來,“你說我愛的是你的錢,難道顧依雪就不是嗎?你是不是忘了,她就是因爲錢才嫁給你的。”
“那又怎麼樣?我樂意。”陸勵陽回道。
左伊的身體劇烈的晃了一下,險些沒摔倒。他指責她虛榮,貪婪,把她說的一無是處,但說到底,不過是他已經不愛她了而已。
“陸勵陽,你信不信我讓顧依雪坐牢?”左伊失控的說道。
陸勵陽聽完,嘲諷的哼笑一聲。想威脅他,她還差遠了。“隨便你。左伊,你信不信,下次探監,你看到的可能就是你哥的屍體了。”
“你……”左伊死咬着脣,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本來,我是打算讓你哥活在監獄裡的。但你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驗我的耐性。回去告訴你媽,依依沒事最好,如果依依少一根頭髮,左鋼在監獄裡面也別想好過,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多着呢。”
左伊癱坐在地上,再也撐不起一絲力氣。而陸勵陽冷漠決絕的轉身離開,看都沒再看她一眼。
最後,還是左母出來尋她。
“我的小祖宗,誰讓你跑出來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左母上前攙扶左伊,卻被左伊用力推開。
左伊一肚子的委屈,一股腦都發泄在了母親身上,哭的聲嘶力竭的。
“都是你自作主張,誰讓你報警的!本來我纔是受害者,我明明可以讓勵陽對我心存感激,現在,你把顧依雪弄進去,他把火氣都發泄在我們身上,你的寶貝兒子就等着死在監獄裡吧。”
左母聽完頓時慌了手腳,“那,那怎麼辦啊,要不我去和警察說說,我們撤案行不行?”
“你是法盲嗎?你以爲刑事案是你想撤案就能撤案的嗎!”左伊用力的吼完,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左母嚇得三魂七魄少了一半,慌忙跑進醫院裡面喊人。